空间的震荡余波还在微微晃荡，纪空青站在一片悬浮于虚无中的碎片边缘，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团扭曲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灵力残余，整个时空好像还在努力修复自己破碎的结构。
“时间不多了。”他小声嘀咕着，手指在空气中飞快划了一道符文，系统界面马上展开，眼前浮现的数据链像流动的星河。
虞红药站在不远处，把灾厄之刃横在胸前，眼神冷冰冰的。她刚经历了一场精神冲击，命格还在不稳定地波动，但她一步都没往后退。
“你确定这碎片里有咱们要的东西？”她声音带着点疲惫，不过挺坚定。——
谢无尘站在另一边，手中一卷古籍投影慢悠悠地转着，“刚才的因果信物已经说明，这些碎片不是随便出现的——它们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
玄袍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身后，双手交叉，掌心隐隐泛着金光。他的灵力在慢慢恢复，随时准备帮忙。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伸手去碰那块漂浮的时空碎片。刹那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碎片里冲出来，一下就席卷过来。
“干扰波变强了！”系统AI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响起来，“频率比上次高了37%，解析更难了。”
“启动因果律屏障。”纪空青沉着脸下令，同时调动功德借贷系统的风控模块。
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在他们周围升起来，挡住了一部分干扰波。可这屏障只能撑五秒。
玄袍上前一步，“我帮你稳住。”说着把灵力输进纪空青体内。光幕稳了些，能持续八秒了。
“影像数据开始加载。”系统AI接着汇报，“目标锁定……第一帧画面抓到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紧盯着，只见碎片里出现了模糊的画面——一个戴面具的人站在虚空中，背后是一座快崩塌的天道塔，塔身全是裂痕，隐隐能看见“崩”字刻在上面。
画面只闪了几秒就开始扭曲，最后碎成无数光点，消失在虚空中。
“记录下这段信息。”纪空青赶紧调出数据链，把关键帧存下来，“虽说不完整，但也能说明问题了。”
“那个身影……”虞红药皱着眉，“他在弄啥呢？”
“也许是‘未来干预过去’的关键节点。”谢无尘语气很镇定，“要是他真从未来来的，那咱们现在干的事儿，可能早被他料到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别让情绪坏了判断。”纪空青打断大家越想越多的疑虑，“咱们还有三段独立碎片要拼，每段都有不同的时间线片段。只有拼起来，才能知道全貌。”
他调出系统界面，把三段碎片的位置标出来。
“问题是，它们时间流速不一样。”他指着两段数据，“这段快了0.05秒，那段慢了0.04秒。不调好同步率，拼接时会引发空间震荡。”
“那就手动校准。”玄袍点点头，“你算模型，我提供灵力。”
谢无尘也走上前，指尖点了点系统界面，“系统AI能高精度同步，成功率现在是67%。”
“够了。”纪空青嘴角微微一扬，眼里闪过精算师特有的冷静和自信。
他很快建了个同步模型，定好时间节点，把误差控制在正负0.03秒以内。
“开始拼接。”他下了命令。
系统AI马上行动，把三段碎片的信息融合在一起。随着数据不断叠加，一幅新画面慢慢出现。
那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塔，塔身缠着复杂的因果丝线，顶端刻着一个名字——谢无尘。
“这是……”虞红药眼睛瞪得老大。
“我的名字。”谢无尘平静地看着那座塔，“看来，我也被卷进这计划里了。”
“不光是你。”纪空青小声说，“咱们都被写进这场棋局了。”
“可咱们还没输。”玄袍声音低沉，“只要能动，就还有机会。”
画面越来越清楚，塔顶下面出现了几行古老的符文。那些字不是已知的任何语言，却带着很强的因果气息。
“这段符文……”纪空青皱起眉，“它和虞红药剑骨上的铭文有点像。”
“让我瞧瞧。”虞红药立刻凑过去，仔细看那些符号。
符文每隔七秒就重新组合一次，顺序变不回来。而且，有些字符会让人精神受污染，碰到的人会短时间犯迷糊。
“不能直接读。”纪空青很快做了判断，“得用因果录影术把形态定住。”
他调出系统功能，弄出一道特殊的因果投影，把符文形态固定在了某一刻。
神秘种族后裔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边，施展“观心结界”，把符文的精神污染隔开了。
“可以翻译了。”纪空青小声说。
三个人一起解读，总算把符文的意思弄明白了。
“‘因果轮回，终归原初。天道崩解之时，唯有执棋者能重启命运。’”
空气又安静下来。
“‘重启命运’？”玄袍嘟囔着，“听起来像是……要重置整个世界。”
“不是重置。”纪空青慢慢摇头，“而是重新分配因果。所有借贷者的命运都会被算一遍，所有因果都得归零。”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谢无尘小声说，“抹掉现有的因果关系，再弄个新秩序。”
“而他们用的办法，是未来干预过去。”纪空青接着说，“咱们得找到那个干预点，不然啥都拦不住。”
“还有件事。”虞红药突然开口，指着符文第三组，“这段铭文……和我剑骨上的老文字差不多。”她抬起头，看着纪空青，“这啥意思啊？”
纪空青没马上回答。他脑子里闪过好多可能，可就是找不到确切答案。
“也许……你的剑骨，本身就是打开原初之门的钥匙。”他说出了最有可能的猜测。
虞红药手指轻轻摸着灾厄之刃，眼神很复杂。
“那我咋办？”
“先别急。”纪空青拍拍她肩膀，“咱们还得再找点信息。”
他抬头看着最后一块没解析的碎片，心里有了主意。
“接下来，咱们要做的，是找到那个干预点。”他扫了一圈众人，“然后，亲手把它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