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霖康是为了庆祝桑琳琅拿到驾照。
科目三上午考完，下午就去了科四。
一鼓作气结束。
桑琳琅拿着自己的驾照，外面已经包了个漂亮的护套。
“你还真的考出来了，现在流程怎么这么快？”
袁霖康想着前几年自己考的时候，吭哧的拖了大半年，教练还说他考得快，那时候普遍都是一年才能拿到。
“那我当年的算什么？”
“算你倒霉。”
桑琳琅笑着歪倒在周炔身上，周炔顺手喂了颗蓝莓。
袁霖康觉得牙疼，就看周炔这种纵容的劲，桑琳琅就算是坐他头上，他也只会担心桑琳琅坐得舒不舒服、稳不稳。
不远处一阵嬉笑的动静，桑琳琅趴在周炔的胳膊上歪头，对上还几个往她这边看的眼睛。
聂霜蓉率先走过来打招呼，见没人开口留下说话，就很自觉的离开，转身看到往这边走的林峯，两个人也是客套寒暄两句。
“桑家的事你知道吧？我给宝珠发信息她都没回，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吗？”
“不清楚，桑叔叔不会有事的。”
聂霜蓉点头，“没事就好，不然宝珠怎么受得了。”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家里不行了，那就肯定要被排除在外了。
以前桑宝珠那么喜欢事事比较，私下得罪不少人，她如果跌下来，绝对有人落井下石。
“别担心，下次再聊。”
聂霜蓉看得出林峯很想靠近袁霖康那边，她不再耽误，笑着后退。
“你忙。”
林峯走近了，听着袁霖康也在说桑志强的事。
他对着周炔和桑琳琅颔首，坐在袁霖康旁边。
“……老狐狸没那么容易被抓住，如果不是又调查出了新的东西，也许都已经回来了。”
周炔只听不说话，袁霖康知道他绝对知道不少内幕。
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他和桑琳琅回了趟F市，回到滨海不久，那边就有了索米诺骨牌似的连锁反应。
这世界上或许有凑巧的事，但这件绝对不在。
“也不知道这次会一蹶不振，还是会触底反弹？”
桑琳琅不关心，“你不是要去度假吗？怎么还不去？”
“这不是想着陪陪你吗？你后面开学可就不会有这么多悠闲的时间了。”
“好吧，那我明天就走啦，不耽误你出去玩了。”
袁霖康不确定这是不是玩笑，看着周炔没反对挑眉。
“你们就这么喜欢突然行动吗？这就走了？”
“不然还留下干嘛？过个春节过到现在！我都服了！”
周炔真的要走了，袁霖康坐不住了，拉着人要说公司业务的事。
“你也听到琳琅说我要出去度假了，公司那么一大摊子的事你就不管了？”
桑琳琅知道为什么周炔不主动告诉袁霖康了，她好像又失言了。
周炔被袁霖康推搡着去了另外一边，两个人有工作要谈。
林峯拿起香槟，桑琳琅抬手盖住自己的杯子。
“我喝柠檬水就好。”
林峯点头，给自己倒了杯，
“我也打算回校了，你学校定好了吗？什么时候开学？”
“定好了，九月开学。”
林峯没想到桑琳琅回答的这么干脆，“学……学什么专业？”
“计算机。”
林峯更没想到桑琳琅会选这个，是因为周炔吗？
“没想到你喜欢这个。”
“喜欢不重要，现在喜欢也不代表以后喜欢，又不指望这个赚钱。”
聊起赚钱，林峯终于找回了最想问的问题。
“今天……桑宝珠和她妈去我家了。”
“嗯？”
林峯对上桑琳琅带笑的目光，反应过来立刻换了话题。
“我家里是打算把股市的资金退出来，桑太太也要退，我觉得可以继续观望。”
“你觉得呢？”林峯问。
桑琳琅依着沙发，通过玻璃杯去看天花板的水晶吊灯。
林峯犹豫了好一会儿，“家庭还是很重要的，现在大家都越来越抱团，你总不能和血亲闹得太难看。”
桑琳琅乐了。
“你是能通过血亲得到继承的，你看我能吗？”
“不需要你们理解共情，你们就少指指点点，既得利益者就闭嘴。”
林峯没想到桑琳琅说话这么不客气，他本意也只是好心。
桑琳琅看得出林峯不高兴，她今天还挺高兴的，还可以让林峯变得更加不高兴。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能做你家的主吗？你觉得你说话管用吗？你能拿出什么示例让你爸妈接受你的建议吗？”
林峯冷脸皱眉。
桑琳琅笑着摊手，“你看吧，多想无益，徒增烦恼。”
林峯嘴角抽动，“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没反抗过父母吧？”
“为什么要反抗父母？”林峯不满道，“你不觉得你太偏激了吗？”
说起这个桑琳琅就更有话说了。
“你觉得你父母爱你吗？”
“当然。”
林峯回答得毫不犹豫。
“既然你爸妈爱你，你为什么这么焦虑呢？”
桑琳琅的五官在光线下精致昳丽，就算是露出的疑惑表情里带着嘲弄，也无法让人真的生气恼怒，桑琳琅像是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也在最大限度的使用。
“你是不是觉得做不到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会让爸妈失望？”
“还是心里很明白做不出成绩，就要永远做个‘听话’的孩子？”
林峯往周炔和袁霖康的方向看了下。
“我听话是因为父母的安排能让我变得更好，这就和你听周炔的话一样。”
桑琳琅笑了，“这是你看到的结果，听话可得不到尊重，只会让人把你当成附属品，你以为话语权是怎么来的？别人给的吗？”
林峯抿紧唇，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类比还是错了，父母是生他养他的人，周炔只是个照顾的角色，以前在桑家他只是个弱势的服务角色。
“算了，你还是就做个听话的儿子吧，以你家的条件你真不需要过得这么累。”
林峯感觉被瞧不起了。
“那你呢？你都已经财务自由了，为什么还要努力？”
桑琳琅放下清了清嗓子，如果是袁霖康看到她这个架势，就知道她又要装逼了。
“你没财务自由过，所以你觉得财务自由就是理想状态了。”
林峯：“……”
“我不一样，我生来就不用考虑物质，你肯定无法理解。”
林峯：“……”
桑琳琅看着往这边走的周炔，宽肩窄腰长腿，像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油画。
“人哪里有满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