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沙湾的烈日将沙丘烤成流动的金箔,黑狼部的毒沙旗在沙脊线若隐若现,旗角扫过之处,沙面腾起蓝烟——那是用孝明帝生母骨灰混合柔然毒草炼制的“血河沙”,能将三十步内的活物,蚀成白骨。宇文渊的寒铁戟横在沙丘之阴,戟身“胡汉一统”古篆凝着水汽,映着苏绾的青铜机关车,正沿着沙脉,缓缓推进。
“苏姑娘的‘震沙雷’,可敢埋进这‘血河沙’?”他忽然望向车辕上的红衣身影,苏绾的机关匣正将太武帝陵寝的玄铁,锻造成螺旋状的震源器,“记得在黑水河,你用吸沙螺破了毒沙阵。”
“这次要让毒沙,成为咱们的战鼓。”苏绾的指尖划过震源器的寒梧纹,十二具“震沙雷”已埋入沙下三尺,与王若雪算出的“太玄流沙脉”重合,“王姑娘说,申时三刻,沙鸣会与北斗摇光星共振,那时——”
“那时流沙会形成天然的地听阵。”王若雪的素衣沾满沙粒,算筹在《水经注·流沙篇》划出北斗轨迹,“响沙湾的沙层下,藏着七道‘玄武地脉’,沙鸣起时,地脉会将声音,传到百里外的狼首崖。”她忽然指向沙丘凹陷处,“黑狼部的三万铁骑,便藏在‘玄武七宿’位的沙穴里。”
宇文渊的戟风骤然扬起,戟尖在沙面划出“护民”暗记,沙粒竟自动聚成寒梧与狼首的合纹:“传令下去,玄甲骑与狼族铁骑,按‘地听阵图’潜入沙下,待沙鸣如战鼓,便——”
“便借地脉震动,破土而出。”冯妙晴的银鳞甲胄忽然从沙下冒出,狼首刀的金错纹,与震沙雷的玄铁,发出共鸣,“黑狼部以为沙海是天险,却不知,太武帝的护民之道,能让沙粒,都成为胡汉的号角。”
申时三刻,北斗摇光星恰好悬在沙丘顶端,苏绾猛地按下机关匣——十二道震沙雷同时爆响,震波在沙面激起千层金浪,竟将毒沙旗的蓝烟,震成“护民”二字的光雾。王若雪的算筹突然折断,算珠滚落的轨迹,正与沙鸣的频率重合:“将军,地脉动了!”
沙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玄甲骑的寒铁凿,狼族铁骑的狼首铲,同时划破沙层,三万黑狼部铁骑的战马,忽然惊嘶——它们踏到的,不是坚实的沙地,而是太玄地脉的空心沙穴,马蹄陷入的瞬间,沙鸣与震波,已震碎了战马的内耳。
“杀!”宇文渊的寒铁戟从沙下刺出,戟尖挑飞黑狼部首领的毒沙旗,旗面上的“血河咒”,在震沙雷的蓝光中,显形出孝明帝的血手印。他的玄甲浸着沙下的潮气,却露出内里的“护民”刺青,与沙面的寒梧狼首纹,融成护民的图腾。
黑狼部首领的弯刀刚劈出“沙暴绞杀”,便见沙海各处同时破土——玄甲骑的寒铁戟,狼族铁骑的狼首刀,如寒梧与苍狼的虚影,从七道地脉中杀出。苏绾的震沙雷余波未歇,王若雪的算筹已排出“地水师”卦象,将黑狼部的退路,封成流动的沙丘。
“他们的毒沙,伤不了沙下的地听阵!”冯妙晴的狼首刀斩落对方的毒沙囊,蓝色毒雾却被震沙雷的玄铁,凝练成星砂,反哺护民军的甲胄,“老萨满说,响沙湾的沙,只听护民者的号令!”
宇文渊的戟穗忽然缠住黑狼部首领的发辫,借力旋身,戟尖抵住对方咽喉:“可知道为何沙鸣与地脉,偏在此时共振?”他忽然望向沙丘顶端,那里苏绾正用机关术,将震沙雷的频率,调成太武帝陵寝的钟鸣,“太武帝在天,岂容尔等用百姓骨灰,炼这等毒计?”
首领忽然惨笑,血沫溅在沙面的寒梧纹:“你以为破了沙海阵,就能定鼎草原?”他的弯刀指向沙丘深处,“黑狼部的‘血河密道’——”
“密道?”王若雪的算筹忽然点向“玄武虚宿”位,沙面应声塌陷,露出密道入口的“天机九阙”纹,“原来又是南朝的细作密道。”她忽然取出陈庆之带来的“璇玑宝匣”图纸,“苏姑娘,用震沙雷,封了这密道!”
震沙雷的蓝光再次爆响,将密道入口的南朝纹章,震成齑粉。宇文渊的戟尖挑起对方的衣领,见其里衣绣着与胡太后相同的“血河”刺青,忽然冷笑:“南朝梁武帝的棋子,终究是棋子。”
更鼓初响,响沙湾的沙鸣渐渐平息,三万黑狼部铁骑,已在护民军的地听阵中,全军覆没。苏绾的机关车,此刻正在收集毒沙,将其炼化成护民军的信号弹;王若雪的算筹,在沙面划出“胡汉永固”的卦象;冯妙晴的狼首刀,正刻下“护民沙碑”,记录此战的胡汉同心。
宇文渊的寒铁戟,此刻插在响沙湾的最高处,戟穗上的星砂,随着沙鸣的余韵,轻轻摇晃。他忽然望向南方,想起陆灵珊在靴底绣的“平安”二字,想起崔秀宁的璇玑战甲——这些护民的印记,此刻都化作沙海下的地脉,支撑着寒梧盟的铁骑,在草原深处,踏出胡汉共荣的大道。
是夜,响沙湾的沙丘,亮起千万盏寒梧灯,与狼族牧民的篝火,连成一片。宇文渊的戟影,映在沙面的护民纹章上,忽然轻笑,知道这场沙海埋兵,埋的不是兵器,是分裂胡汉的毒计,掘的不是沙穴,是护民者与天下百姓的同心。当沙鸣再次响起时,那不再是战鼓,而是胡汉铁骑,共赴太平的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