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暴风雪在午夜达到顶峰,抗联密营的木屋梁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陆寻握着镇龙玺的手沁出冷汗,透过结霜的玻璃,能看见七道冰蓝色的身影正从冰湖方向逼近,每具冰傀的铠甲上都流转着逆脉玄武的光纹,正是方才在冰湖沉棺中苏醒的女真骑兵阴魂。
\"奶奶的,比关东军的坦克还难对付!\" 王胖子用洛阳铲顶住门板,铲头在冰面上划出火星,\"胖爷我在潘家园见过阴魂,可没见过会踩冰刀的!\" 他忽然指着窗外,\"快看!它们的马蹄铁刻着反北斗!\"
苏晴的斩龙簪断片在领口发烫,她盯着逼近的冰傀,忽然发现每具阴魂的铠甲铭文都在吸收地只教的逆脉红光:\"地只教用烛龙逆鳞的血祭咒文强化了它们,普通物理攻击没用。\" 她转头望向陆寻,\"用罗盘定位四象方位,我来破它们的逆脉链接。\"
陆寻摸出雌雄双牌,合璧后在结霜的玻璃上画出北斗:\"《周易?说卦传》有云:' 震为雷,为龙,为长子。' 苏晴,你雷法的震卦方位在正东,对应青龙七宿!\" 他忽然看见月光穿过云隙,在雪地上投出清晰的四象轮廓,\"王胖子,去西侧点燃白虎方位的篝火!苏晴,正东冰柱是巽位,用雷法引动天枢星力!\"
苏晴的雷剑骤然亮起,剑柄的雷纹铜箍发出蜂鸣:\"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震卦初九,潜龙勿用 —— 破!\" 她踏前半步,剑尖直指正东冰柱,雷光顺着地脉游走,竟在冰柱表面显现金龙虚影,正是四象中的青龙。
冰傀的马蹄刚踏入白虎方位,王胖子点燃的篝火突然炸出白色火焰,雪地映出白虎啸天的光影。陆寻趁机转动罗盘,将月光折射成四色光罩:\"青龙东、白虎西、朱雀南、玄武北,四象护心镜成!\" 光罩笼罩的瞬间,冰傀的冲锋势头猛地一顿。
\"好小子!\" 王胖子躲在篝火后比了个大拇指,\"比胖爷我倒斗时看风水还准!\" 他忽然看见天枢位的冰傀举起黄龙府印,印面映出逆脉北斗,\"奶奶的!它们要重组绞杀阵!\"
苏晴的雷剑劈出三道雷弧,却被冰傀铠甲上的逆脉纹吸收:\"它们在反啃雷法能量!陆寻,用镇龙玺引动玄武殿的地脉共鸣!\" 她的斩龙簪断片突然飞起,与陆寻手中的玺印产生共振,竟在空中拼出完整的斩龙簪,簪头 \"陆沉\" 二字发出血光。
陆寻将玺印按在罗盘中央,北斗星图顿时立体化,玄武龟蛇虚影在光罩外游走:\"四象护心镜只能撑三分钟!苏晴,雷法主攻天枢阵眼,我来稳固朱雀方位!\" 他忽然看见冰傀的兵器上凝结出冰蚕幼虫,正是雪谷祭坛见过的品种。
雷剑与黄龙府印相撞的瞬间,苏晴的虎口震裂,鲜血滴在冰面上竟凝成雷纹:\"震为雷,雷为龙,龙战于野!\" 她的雷剑突然爆发出十倍雷光,将天枢冰傀的铠甲劈出裂缝,露出里面冻着的抗联战士遗体 —— 正是三天前在雪谷发现的北斗阵眼。
\"他们... 都是被地只教献祭的烈士!\" 陆寻的龙纹与遗体后颈的灼痕共鸣,竟在冰面上投出 1975 年的记忆碎片:祖父陆沉正在用鲜血修补玄武殿的裂缝,父亲陆明抱着年幼的他躲在烛龙雕像后,而苏长河的斩龙簪正插在逆脉罗盘上。
冰傀的攻势突然变阵,七具阴魂组成逆脉北斗,将四象护心镜逼得连连后退。王胖子瞅准机会,用洛阳铲勾住天璇冰傀的脚踝,却被逆脉冰刃划伤手臂:\"奶奶的!这冰比我太奶奶的裹脚布还韧!\"
\"用烛龙血!\" 陆寻想起父亲遗留的小瓶,红色血液滴在罗盘上的瞬间,四象光罩突然暴涨,朱雀虚影发出啼鸣,将南方冰傀的冰翼点燃,\"《淮南子》有载:' 南方火,其神朱雀,其兽朱鸟。' 火克金,南方冰傀的冰翼就是弱点!\"
苏晴趁机欺身而上,雷剑刺入朱雀方位冰傀的眉心,逆脉纹应声崩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地只教血石:\"陆寻,血石里有地只教的祭祀咒语,快用双牌碾碎!\"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发间的断簪碎片正在吸收血石能量,露出父亲苏长河的残影。
陆寻将雌雄双牌按在血石上,牌面的契丹文发出强光,咒语声戛然而止。剩余冰傀失去指挥,铠甲纷纷崩解,露出里面冻着的辽代竹简,每片竹简都记载着地只教篡改北龙的邪术。
\"奶奶的,可算消停了!\" 王胖子瘫坐在雪地上,忽然指着冰湖方向惊呼,\"快看!冰湖中央在冒红光!\" 只见天池冰面中央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逆脉红光中升起座青铜祭坛,地只教祭司站在坛顶,手中举着从王胖子那里抢走的烛龙逆鳞。
苏晴的雷剑突然指向祭坛:\"他们要在玄武七宿连珠时,用逆鳞血祭唤醒烛龙残魂!陆寻,你的血脉和逆鳞共鸣,必须在祭坛成型前...\"
话未说完,祭坛上的逆鳞突然爆发出强光,与陆寻的龙纹产生共振。他感觉有根冰刺扎进心脏,低头看见右手龙纹正在崩裂,每片龙鳞都对应着祭坛上的一个符文。镇龙玺突然发出哀鸣,玺印缺口处渗出鲜血,在雪地上画出逆脉玄武的图案。
\"寻儿!\" 苏晴的喊声混着龙吟,陆寻抬头,看见祭坛后方的冰湖里,那具刻着北斗的青铜古棺正在上浮,棺盖缝隙中透出的冰蓝光芒,竟与他小时候见过的父亲眼睛一模一样。
\"那是... 我父亲的棺木?\" 陆寻的声音发颤,记忆突然被掀开 —— 五岁那年的雨夜,父亲抱着他站在碑林里,掌心贴着《华岳碑》的玄武凹槽,\"寻儿,以后看见北斗倒转,就去长白山找苏姐姐...\"
地只教祭司的咒语突然加快,逆鳞红光中,七具冰傀的残甲飞向祭坛,在祭坛周围组成新的逆脉北斗。苏晴的雷剑再次出鞘,却在触碰到红光时发出哀鸣,斩龙簪断片竟开始融化,露出里面刻着的 \"1975.7.15\"—— 正是父亲陆明的忌日。
\"苏晴,你看祭坛下方!\" 陆寻的罗盘指针指向祭坛基座,那里刻着与《华岳碑》相同的血契纹路,\"地只教用我的血脉做引,祭坛下方就是龟息眼!\" 他忽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警示,\"龟息眼一旦被打开,北龙玄鳞就会彻底苏醒!\"
王胖子不知何时绕到祭坛后方,洛阳铲正对着基座的北斗四位:\"奶奶的!胖爷我来给龟息眼松土!\" 他的铲头刚落下,祭坛突然发出尖啸,逆鳞红光将他掀飞,摔在陆寻脚边,\"咳... 龟息眼的土比秦始皇陵的封土还硬...\"
苏晴趁机将雷剑插入祭坛边缘,雷光顺着血契纹路游走,竟在冰面上显现金代天师丘处机的封印咒文:\"玄武归位,烛龙勿醒,违此誓者,永镇冰湖。\" 她转头望向陆寻,\"这是当年丘处机留下的最后一道封印!\"
陆寻将镇龙玺按在咒文中央,玺印缺口自动吸附祭坛上的逆鳞碎片,竟拼成完整的烛龙逆鳞。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只教祭司的面具出现裂痕,露出底下与陆寻相似的左眼角泪痣 —— 正是 1975 年失踪的地质队队员。
\"你... 你是地只教的血脉宿主?\" 陆寻的声音发抖,\"和我一样的龙纹...\"
祭司摘下面具,露出半张冻僵的脸:\"不错,我们都是陆沉的实验体。1975 年他用自己的血创造了你们这些龙脉容器,而我...\" 他指向祭坛下方,\"是第一个失败品。\"
冰湖深处突然传来龙吟,青铜古棺的棺盖轰然落地,陆寻看见棺内躺着的并非祖父,而是具穿着现代西装的冰尸,胸前挂着国家地脉安全局的工作证,照片上的人左眼角泪痣清晰可见 —— 正是他从未见过的父亲陆明。
\"爸!\" 陆寻再也顾不上祭坛,冲向冰湖。苏晴的雷剑试图阻拦,却被逆鳞红光弹开:\"别靠近!那是地只教的幻象!\" 但他已经听不进去,指尖即将触碰棺木的瞬间,镇龙玺突然发出强光,在冰面上投出祖父的残影。
\"寻儿,记住!\" 祖父的声音混着风雪,\"真正的龟息眼在你心里,而烛龙的逆鳞...\" 残影突然被逆鳞红光吞噬,\"从来都不在冰湖里,而在...\"
祭坛在此时崩塌,逆鳞红光化作万千冰刃,朝陆寻席卷而来。苏晴的雷剑劈出最后一道雷光,将他推开的瞬间,斩龙簪断片终于完全融化,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镇龙玺 —— 正是陆明当年留给她的信物。
冰刃临体的刹那,陆寻本能地举起罗盘,四象护心镜再次成型,却在玄武方位出现缺口。他忽然明白,祖父说的 \"四象缺一不可\",原来玄武方位的护心镜,从来都需要他自己的血脉来填补。
地只教祭司在崩塌中发出狂笑:\"陆寻,你的血脉即将与逆鳞融合,玄武殿的大门已经打开 ——\" 他的身体被逆鳞红光吞噬,化作万千冰蚕,朝长白山深处飞去,\"七月十五子时,烛龙会带着你的心脏,吸干北龙的最后一滴血!\"
暴风雪在祭坛崩塌的瞬间平息,陆寻跪在冰湖边,看着父亲的棺木缓缓沉入湖底,镇龙玺的缺口处还在滴血,与冰湖下的玄鳞产生共鸣。苏晴和王胖子赶来时,只见他右手上的龙纹已经蔓延至心口,形成完整的烛龙图腾,而他眼中倒映着的天池冰面,正中央出现个漩涡状的黑洞,像极了玄武睁开的眼睛。
这一晚,长白山的星空格外清晰,北斗七星罕见地倒转,天枢星直指天池中心。陆寻摸着镇龙玺上的缺口,忽然发现苏晴手中的断簪碎片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掌心与自己相同的龙纹,只是颜色较浅,像是刚刚觉醒。
\"苏晴,你...\" 陆寻欲言又止,想起祭坛上祭司的话,想起父亲照片上的泪痣,忽然明白为什么苏晴的斩龙簪会与自己的罗盘共鸣 —— 原来他们都是祖父 \"镇龙计划\" 的一部分,都是用龙脉血脉培育的容器。
王胖子忽然指着星空惊呼:\"奶奶的!北斗倒转,玄武睁眼!\" 只见天池冰面下,玄鳞摆尾的光影清晰可见,而在冰湖最深处,玄冰宫的青铜门扉正在开启,门后烛龙雕像的眼睛,正随着陆寻的心跳,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