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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裂隙:意识之刃

幽蓝的海水像凝固的墨玉,将深海沧溟遗迹裹在一片死寂里。只有净化之心悬在半空,散出的金芒穿透水层,在岩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映得楚临风紧攥的指节泛白——他眼前的光团里,阿澈的虚影正被一缕黑雾缠得不停颤抖,那是从混沌之种上附着的混沌能量,此刻正像活物般往虚影深处钻。

“再拖下去,混沌能量会彻底吞噬阿澈的意识残片。”九尾狐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她前爪悬浮在光团上方,淡蓝色的混沌抗体凝成细针,却只能在黑雾表面划出转瞬即逝的裂痕,“我的抗体只能暂时困住它,没法连根拔起。”

光团里突然传来细碎的波动,像是阿澈在挣扎着说话。楚临风凑过去,指尖几乎要碰到那片温热的金光,恍惚间竟看到虚影里闪过熟悉的画面:三个月前青溪镇的废墟上,阿澈浑身是金粉,把最后一丝本源之力推给共生体孩童时,笑着说“楚哥,帮我看着他们”。

“不能放弃。”楚临风猛地抬头,眼底泛起路西法之力特有的暗芒,他伸手按住胸口——那里藏着路西法残留的意识印记,三年前车祸时失控的力量曾让他亲手伤过同伴,此刻再要调动这股力量,掌心竟有些发凉,“我来主导分离,用路西法之力做屏障,把混沌能量从残片里剥出来。”

“你疯了?”夜宸突然上前拽住他的手腕,暗影之力在他袖口流转,“路西法的力量本就带着混沌属性,万一失控,不仅救不了阿澈,你自己也会被反噬。”

“我有分寸。”楚临风挣开他的手,目光落在光团里愈发黯淡的虚影上,“阿澈当初为了护着共生体,连消散都不怕,我总不能因为怕失控,就看着他彻底湮灭。”他转头看向林溪,“需要你用大禹血脉稳定残片波动,别让阿澈的意识在分离时散了。”

林溪点点头,立刻咬破指尖,将带着温热血脉的血珠滴在净化之心上。金色光芒骤然亮了几分,光团里的虚影似乎稳定了些,阿澈的轮廓隐约能看出熟悉的眉眼,只是嘴角还挂着痛苦的弧度。九尾狐见状,立刻调整混沌抗体的形态,将光团裹成一个透明的茧:“我会用抗体缠住混沌能量,你趁机用路西法之力构建隔绝层,记住,一旦感觉力量反噬,立刻停手。”

楚临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当他集中精神调动路西法之力时,胸口的印记突然发烫,熟悉的黑暗能量顺着血管往指尖涌,耳边甚至响起模糊的低语——那是路西法残留的意识,三年前失控时,这声音曾让他分不清自己是谁。

“别被力量牵着走。”林溪的声音及时传来,她的大禹血脉与净化之心产生共鸣,金芒里泛起淡淡的绿,“想着阿澈的意识,把路西法之力凝成‘刃’,而不是‘盾’。”

楚临风猛地回神,指尖的暗芒骤然收缩,化作一柄细如发丝的黑刃。他小心翼翼地将黑刃探入光团,刚碰到那缕黑雾,就被一股蛮力弹开——混沌能量像是察觉到威胁,突然暴涨,竟从光团里伸出一条黑舌,直扑他的面门。

“小心!”九尾狐立刻催动抗体,淡蓝色的光盾挡住黑雾,却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这股能量比我预想的强,它在吸收净化之心的力量!”

光团里的阿澈突然剧烈波动起来,虚影竟开始变得透明。楚临风心一紧,不再犹豫,猛地将路西法之力全部释放——暗芒瞬间裹住光团,在混沌能量与阿澈残片之间凝成一层薄薄的屏障。黑雾被屏障挡住,疯狂地撞击着暗芒,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烧红的铁碰到水。

“林溪,稳住残片!”楚临风额角渗出冷汗,路西法之力在体内翻涌,胸口的印记烫得像要烧穿皮肤,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抗拒,甚至想顺着屏障往阿澈的残片里钻,“阿澈,撑住,我们带你回去。”

光团里传来清晰的波动,像是阿澈在回应。楚临风咬紧牙关,将精神力全部集中在屏障上,一点点将混沌能量往光团边缘推。黑雾里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啸,竟凝成一张扭曲的脸,那是混沌之种里残留的混沌领主意识,此刻正用怨毒的声音嘶吼:“你们救不了他!所有和混沌沾边的,最终都会成为我的养料!”

“闭嘴!”楚临风怒喝一声,路西法之力骤然加强,暗芒瞬间将黑雾裹成一团,他转头对九尾狐喊,“现在!用抗体净化它!”

九尾狐立刻上前,混沌抗体化作无数细针,密密麻麻地刺入黑雾。黑雾剧烈挣扎起来,光团里的阿澈虚影也跟着颤抖,林溪急忙加大大禹血脉的注入,金色光团泛起柔和的绿晕,像一双温柔的手,托着阿澈的意识不被吹散。

就在这时,楚临风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路西法的意识印记突然失控,暗芒里竟掺进了一缕黑雾,顺着屏障往阿澈的残片飘去。“不好!”夜宸立刻甩出暗影之力,将那缕黑雾缠住,“楚临风,你撑住,我帮你压制!”

暗影之力与路西法之力交织在一起,暗紫色的光芒在水中炸开。楚临风的额角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路西法的意识在脑海里叫嚣,三年前失控的恐惧再次涌上来:那次他误将共生体当成混沌信徒,差点用这股力量伤了人,若不是阿澈及时用金粉拦住,后果不堪设想。

“楚哥,别怕。”

突然,一道清晰的声音从光团里传来。楚临风猛地睁眼,看到阿澈的虚影竟伸出一只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那触感很轻,却带着熟悉的温度,像当初在临时安全点,阿澈递给他热汤时的温度。

“我知道你能控制住。”阿澈的虚影虽然还在颤抖,却努力挤出一个笑,“你答应过我,要帮我看着共生体,怎么会在这里失控?”

楚临风的眼眶突然发热,之前的恐惧像是被这缕温度驱散了。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稳住路西法之力,暗芒里的黑雾被彻底压制:“对,我答应过你,不会食言。”

九尾狐抓住机会,将混沌抗体全部注入黑雾。淡蓝色的光芒瞬间包裹住黑雾,滋滋的声响渐渐减弱,黑雾开始一点点消散,最后化作一缕青烟,被净化之心的金芒吸收。当最后一丝混沌能量消失时,光团里的阿澈虚影终于稳定下来,虽然依旧是透明的,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模样——还是当初那个穿着黑色外套,嘴角带笑的少年。

楚临风缓缓收回路西法之力,胸口的印记终于冷却下来,他踉跄着上前,指尖轻轻碰到阿澈的虚影,竟真的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楚哥。”阿澈笑着飘到他面前,虚影在金芒里轻轻晃动,“我好像……没彻底消散。”

“嗯,没消散。”楚临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却不小心碰到了眼角的湿润,“以后还能跟我们一起,看着共生体好好活下去。”

九尾狐松了口气,前爪落在净化之心上,金芒渐渐收敛,将阿澈的虚影裹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虽然意识稳定了,但阿澈现在还只是能量形态,需要靠净化之心的力量维持,暂时不能离开光团太远。”

林溪走过来,将一颗凝聚着大禹血脉的玉佩递给楚临风:“把这个放在光团里,能帮阿澈稳定能量,等回到地面,再想办法找更适合的载体。”

楚临风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光团里。玉佩接触到金芒的瞬间,泛起淡淡的绿光,阿澈的虚影在光团里舒展了些,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夜宸拍了拍楚临风的肩膀,暗影之力在他掌心凝成一个小小的护盾,裹在光团外:“先离开这里吧,深海的混沌能量残留太多,待久了对阿澈不好。”

楚临风点点头,双手捧着光团,转身往遗迹外走。幽蓝的海水里,金芒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光团里的阿澈时不时碰一碰光团的边缘,像是在打量周围的环境,偶尔还会跟他说两句过去的事——比如第一次见到共生体孩童时,被缠着教他们控制金粉,结果把自己的本源之力耗得差点晕倒。

“以后有机会,再教他们。”楚临风笑着说,指尖轻轻贴着光团,“这次我帮你看着,别再耗过头了。”

光团里传来愉悦的波动,像是阿澈在笑。当他们走出遗迹,踏上水面的船只时,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映得光团里的虚影愈发清晰。楚临风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空,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冒险都值得——阿澈回来了,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守护着那些需要保护的人。

只是他没注意到,在净化之心吸收混沌能量的瞬间,遗迹深处的岩壁上,一道细微的黑色纹路悄然亮起,顺着地脉,往极北冰原的方向延伸而去。那是混沌领主残留的意识碎片,正借着地脉的力量,往冰原深渊的方向移动,而那里,还有一道更危险的裂隙,正等着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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