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光影斑驳，银垢修长的手指捏着光碟轻轻翻转，冷光在碟面流转。
“那两个小姑娘依旧没有出现在浮州。”
醉筵倚着石壁，指尖把玩着一把匕首，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她们不可能不回来。”
“该不会度假去了吧……”
“……，那确实挺乐观的。”
话音未落，渊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们倒是惬意。”
银垢耸耸肩，毫不在意渊枭的说辞。
“你们不也没弄到九妖法器吗？”
渊枭眼神瞬间冷冽，却只是拂袖上前。
毕竟算是同事。
“几天前我们发现了一处海岛，她们可能传送到那里，现在刈溟应该已经快到了。”
渊枭听到名字，开始沉思。
“刈溟……以他的修为，居然去做这个任务。”
“因为海岛周围，我们也发现了其他气息，有点诡异。”
银垢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这是要去保护她们？”
渊枭甩出一张机械碟，金属撞击地面发出清响：“只是因为她们身份可疑。”
银垢轻车熟路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手势，碟子被凭空激活，蓝光投影出定位地图。
“这些气息的主人，刈溟是对手吗？”
“殁殄今天也出发了。”
“这么远，今天出发？”
……
————————————
凌疏妡拽住慕曦媃的手腕，指尖指向河湾处的阴影。
“有山洞。”
瀑布溅起的水雾里，嶙峋的岩石缝隙中确实藏着个黑黢黢的洞口。
慕曦媃瞥见洞口的瞬间，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喉结轻轻滚动：“我不要！”
太黑了。
刚转身想往另一方向走，手腕却被凌疏妡攥得更紧。
“怎么？害怕啦？”
凌疏妡挑眉，故意凑到她面前，双手捧住慕曦媃的脸轻轻摇晃。
“害怕了？害怕了？”
慕曦媃像个木偶一样，乖巧的跟随对方动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怕了行了吧。”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陷入黑暗。
凌疏妡绕到她身后，掌心覆上她的眼皮，指缝间漏出几缕光。
“这样呢？”
凌疏妡的呼吸扑在她耳廓，带着皂角香的暖意，“看不到就不怕了吧？”
说完还轻轻推了推她的背，“哎呀，去看看嘛。”
慕曦媃反手抓住凌疏妡的手腕，将她覆在自己眼上的手拽下来。
“蒙上眼不还是黑的吗？”
油盐不进……
凌疏妡立刻攥住她的手来回晃，像摇着根拨浪鼓。
“去看看嘛——就看一眼！”
慕曦媃挑眉，故意往河岸退了半步，
“你又不怕黑，为什么不自己去？”
不料被凌疏妡拽得一个趔趄。
“我怕有东西。”
凌疏妡的声音陡然拔高，手指指向黑洞洞的洞口。
慕曦媃双手抱胸，依旧不为所动。
故意的。
“除非有光亮，不然我肯定不去。”
话音刚落，洞口深处突然渗出淡紫色的光晕，藤蔓覆盖的岩壁被映得透亮，连垂落的露珠都泛着荧光。
两人同时愣住，凌疏妡的指尖还停在慕曦媃手腕上，而慕曦媃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反应过来后，凌疏妡晃了晃慕曦媃的手臂。
“可以去了吗？”
但慕曦媃没应声，目光紧锁着洞口逐渐变亮的光。
现在可没心思闹。
她指尖凝聚起银色的精神力丝，如蛛网般探向洞口，却在触碰到光晕的瞬间被弹回，激起一阵细密的涟漪。
以凌疏妡的视角看，慕曦媃就是莫名后退一步，于是疑惑的问到：“怎么了？”
慕曦媃盯着洞口流转的紫光，指尖的精神力丝被弹回时激起一阵麻痒。
她沉默了三秒，突然反手攥住凌疏妡的手腕。
“进去看看。”
凌疏妡被她拽得一个踉跄，望着慕曦媃突然沉下来的侧脸，刚到嘴边的调侃咽了回去。
……
洞穴内石笋如林，钟乳石垂落着水珠，地面遍布苔藓。
尽头是片宽敞石室，中央矗立着圆形石台，表面刻满繁复纹路。
慕曦媃走上前，指尖拂过石台上的沟壑。
法阵纹路黯淡无光，像是废掉了。
满是岁月的痕迹。
凌疏妡绕着石台踱步，靴底碾过碎石发出轻响。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停步，指尖点在某道螺旋纹路上。
“跟当年绮梦姐的封印法阵好像。”
娜绮梦的封印……灵雾山宗。
慕曦媃猛地抬头：“是一模一样吗？”
凌疏妡摇了摇头，“细节上有差异，纹路走向、节点位置都不一样。”
慕曦媃眉头紧蹙：“那你为什么确定是封印类型的法阵？”
“感觉。”
“……”
好牵强的理由。
慕曦媃挑眉，沉默着看向石台中央的凹陷。
“这么说，这封印的也是一个大妖？”
也不一定非得是妖。
凌疏妡缓缓闭上双眼，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羽汐姐也精通阵法，曾跟我解释过，封印类型的法阵只有在打碎的情况下才会变成最初模样。这些看似废弃的纹路，实则是封印稳固时的状态。所以，它不是废的。”
慕曦媃：“……”
本来不是很紧张的。
这么一解释……
后背发凉。
“反正是封印。”
凌疏妡拍拍沾着苔藓碎屑的手掌，转身就走。
慕曦媃又看了眼石台上黯淡的纹路，伸手触碰却只摸到冰冷的石面。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青苔气息，远处传来水滴落下的滴答声。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转身快步跟上凌疏妡的背影。
慕曦媃走出瀑布，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沾湿了肩头。
她随意甩了甩头发，正要迈步，突然——
“嘿！！！”
凌疏妡猛地从旁窜出，故意放大的音亮带着十足的恶作剧意味。
慕曦媃毫无防备，整个人剧烈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脚下踩到块圆滑的鹅卵石，差点摔个趔趄。
“你……”
慕曦媃瞪圆眼睛，却见凌疏妡歪着头，嘴角还挂着得逞的笑。
她伸手轻轻刮了下凌疏妡的鼻尖，
“胆子越来越大了？”
也越来越活泼了。
凌疏妡指着眼前半人高的台阶下方，眼睛亮晶晶地笑道：“你下去。”
慕曦媃看着这差不多到大腿高度的落差，眉梢一挑：“干嘛？”
“你先下去嘛！”凌疏妡双手合十晃了晃，随后撒娇似的往前推了推她。
慕曦媃无奈地转身走下台阶。
她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两条修长的腿稳稳搭在她肩膀上。
“欸？”
慕曦媃踉跄着往前冲半步，手忙脚乱攥住对方大腿。
还好练过。
“你下次提前说一声呗。”
“不要，那样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