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妈了……”
慕曦媃瘫坐在地上，胳膊搭在膝盖上，有气无力地嘟囔。
郗霖双手环胸站在她面前，闻言挑眉：“我就教了你几天，每次练完你都得来这么一句。”
慕曦媃猛地抬起头，手指着他控诉：“你的训练量根本不把我当人！！”
“还想妈妈？”郗霖有点无语地打断她，“你不是宗门散养长大的吗？”
“懂什么？”慕曦媃梗着脖子反驳，“我那是宗门娇养的自由派！”
郗霖摊了摊手，语气平淡：“谢悦柠赐予你生命，愔歆把你带大，你这会儿该想谁？”
慕曦媃被噎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小声嘀咕：“被你这么往死里练，我那是宣泄一下……”
盯着郗霖的脸看了半晌，慕曦媃忽然泄气似的往后一倒，四肢摊开躺在草地上，
“要是我也能飞就好了……你们一个个都会，就我只能在地上跑。”
郗霖正靠着树干坐着，闻言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诧异：“我不会啊。”
慕曦媃：“你不会？”
“你看我总带着你们跑，就觉得我会脚踏虚空？”郗霖解释道，
“之前找过这个世界的‘我’，向他借了这点能力罢了。在我们原来的世界，我顶多只能带着你们勉强腾空片刻，算不得会飞。”
慕曦媃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忽然弯起嘴角调侃：“所以以前是能真正飞的？那你这实力是削了多少啊？”
郗霖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九妖之中，能真正称得上‘自然飞行’的，只有绾淬轻。
别看你玖儿姐现在飞得又快又稳，在我们原来的世界，修为都不如以前。”
慕曦媃翻了个白眼瞥他，
“之前还说这个世界的娜绮梦多恐怖，结果第二次见面显得那么亲切。”
郗霖挑眉反问：“那第一次呢？”
“第一……次……”
慕曦媃的话卡在喉咙里，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初遇时的景象。
娜绮梦穿着一身利落的紧身衣，双眼泛着骇人的红光，周身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悻悻地闭了嘴，没再反驳。
郗霖看着她的表情，淡淡道：“娜绮梦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候。
心境不稳，气息就容易外露，第一次见你们时带着戒备，自然显得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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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玖黎扶着娜魇漓，步履有些沉重。
娜魇漓身上，光裸的臂膀、腹部，都能看到并非伤口的裂纹，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身上的服饰贴合身形，露出的肌肤与那些裂纹交织，透着诡异的美感与危险气息。
桃夭玖黎看着，一时有些失神，
【血族……裂纹……野性爆发……】
她的目光不自觉移到娜魇漓的脸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
就在这时，娜魇漓突然睁开眼睛，一只眼是空洞的白瞳，另一只眼竟呈现出三个眼球的模样，眼周还带着如诡谲纹路般的红金色妆容，透着瘆人的恐怖感。
桃夭玖黎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心脏猛地一缩，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连忙收回手。
没等桃夭玖黎平复心绪，娜魇漓又眨了眨眼，双眼瞬间恢复正常，变成了两个猩红的瞳孔。
可那股子危险又神秘的感觉，依旧萦绕不散。
娜魇漓晃了晃脑袋，发丝随之轻颤，带着几分慵懒道：“走吧。”
桃夭玖黎歪着头，睫毛像小扇子般轻眨，好奇地追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听到这话，娜魇漓脚步微顿，垂眸思索了几秒，光影在她脸上投下浅浅的轮廓。
片刻后，她抬眼，声音平静无波：
“娜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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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疏妡盘腿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手里举着一条刚烤好的鱼，
边小口啃着边嘟囔：“这几天吃的都是鱼……”
绾淬轻正悬浮在半空，与她平视着，语气淡然：“这荒郊野岭的，除了河里的鱼，也没别的食物。”
凌疏妡咬着鱼尾巴，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鸟也喜欢吃鱼吗？”
听到这绾淬轻一时语塞，
“我这种极具攻击性的妖，自然不挑。
况且，大部分鸟类本就以捕鱼为生，我吃鱼有什么奇怪的？”
她说着，还伸手在水面虚虚一捞，一条银光闪闪的鱼便凭空出现在她手中，指尖燃起一簇小火苗，转眼就烤得滋滋冒油。
凌疏妡见状，只好悻悻地收回目光，转头望着身旁潺潺的河水。
水面微微发光，映得她眼神有些发飘。
绾淬轻瞧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来了兴致。
她在半空中轻巧地翻了个身飘过来，就那么趴在半空，手肘支着无形的屏障，凑近凌疏妡耳边，声音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在想谁？”
凌疏妡被这突然靠近的气息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
“我没有……”
“别装了，”绾淬轻指尖在她发梢轻轻一勾，“跟我聊聊？”
凌疏妡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烤鱼剩下的竹签，小声问：“聊什么？”
绾淬轻闻言低笑出声，尾音里都带着揶揄：“聊你的小女友啊。”
凌疏妡像是被烫到似的，下意识往后倾了倾身子，动作一顿，脸上闪过几分慌乱。
定了定神，有些语塞地抬手挠了挠脸颊，
“怎么你们都以为我们是情侣啊……我们、我们都是女的啊……”
绾淬轻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对啊，为什么我们都这么以为呢？”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凌疏妡泛红的耳垂上转了圈，“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就……就闹着玩的啊……”凌疏妡避开她的视线，声音越说越小，指尖把竹签抠得有些变形，
绾淬轻拖长了语调，尾音里带着浓浓的调侃：“闹着玩……嗯……”
她挑眉看着凌疏妡，眼神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凌疏妡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
“如果这样你们都认为是情侣的话，那你们九妖任意两个，岂不是都能被看成情侣？”
“九妖？”绾淬轻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疑惑，
“你在说什么？
“我……”凌疏妡心头一紧，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这个世界的绾淬轻，还不知道那些过往。
凌疏妡慌忙摆手，试图掩饰：“额……你听错了。
不管这个，反正就是，两个认识久的人，总不能都被当成情侣吧？”
绾淬轻却没放过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
“那倘若真是闹着玩，会脸红吗？”
“脸……红……”凌疏妡的话又卡壳了，她抬手想挡自己的脸，又觉得太刻意，只能硬着头皮说，
“被这样调侃，换谁都会脸红的吧？”
“脸红是吗？”绾淬轻倾身靠近了些，目光锐利得像能看穿人心，
“倘若真的只是闹着玩，被这样调侃，除了脸红，多半会带着点局促的笑，或是那种不好意思却又能大方反驳的样子。
可你呢？脸红得像要滴血，还带着瑟缩，一开口就语塞——这可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凌疏妡的声音有点发紧，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却又不肯承认。
绾淬轻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绾淬轻忽然倾身，几乎凑到她耳边，
“说明……你心咯噔了一下。”
“……”
凌疏妡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别过脸，假装看河水。
绾淬轻却不依不饶，又问：“那你知道这还会引起什么反应吗？”
“什么？”凌疏妡的声音细若蚊蝇。
“引起……你的心，它会突然跳得很快。”
绾淬轻的声音带着笑意，像羽毛般搔在她心上，
“不信？你摸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