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蓝光在凌晨三点依然刺眼。林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指节上的血迹在控制台边缘拖出几道暗红痕迹。全息投影里，系统精灵的虚影从天花板缓缓降下，半透明的手指正划过一组他从未见过的代码。
\"还有谁？\"他嘶哑着嗓子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
\"特斯拉第七研究所，2009年的机密档案。\"系统精灵的语调罕见地严肃，\"你收购的那家配件厂里，有个扫了二十年厕所的老头。\"
林默猛地抬头，撞翻了手边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金属地板上蜿蜒成河，倒映着天花板上跳动的数据光点。
\"尼古拉·佩特罗夫？那个传说中因为泄露商业机密被开除的——\"
\"——人工智能安全协议创始人。\"系统精灵打了个响指，实验室所有屏幕突然切换成泛黄的档案照片，\"他设计的神经网路算法，能预判车祸前0.3秒的致命操作。\"
窗外传来跑车引擎的轰鸣。林默转头时，正好看见苏雨晴的红色保时捷碾过满地落叶驶入车库。自从上周那场争吵后，他们之间的数据墙依然存在，只是从刺眼的红色变成了冰冷的淡蓝。
\"历史改变度37%...\"系统精灵突然眯起眼睛，\"比昨天下降了2个百分点。\"
林默抓起外套冲出门时，衣袖带倒了立在墙边的全息投影仪。昨晚他偷偷录制的苏雨晴睡颜在地板上碎成一片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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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件厂仓库弥漫着机油和霉变的混合气味。林默在第三排货架后找到了正在擦拭马达的老佩特罗夫，老人佝偻的背影在昏暗灯光下像张被揉皱的纸。
\"您认识这个吗？\"林默直接亮出手机里的算法结构图。
老工程师的扳手当啷落地。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屏幕，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年轻人般的光彩。
\"蝴蝶效应模块...\"俄式英语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们终于发现它会导致神经网路过载？\"
林默心跳漏了半拍。系统在这时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技术节点，历史修正率提升至42%】
\"不是过载。\"他抓住老人布满油污的衣袖，\"是它能救我爱人的命。\"
老佩特罗夫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落了货架顶层的灰尘。他扯开工作服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烙着特斯拉logo的芯片接口。
\"二十年了...\"老人从牙缝里取出微型存储器，\"每次上厕所我都在重写这个该死的安全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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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晴推开实验室门时，林默正将老佩特罗夫的芯片接入主控台。她今天穿了件铅灰色西装，领口别着那枚他去年送的银杏叶胸针——吵架后第一次佩戴。
\"董事会给你二十四小时。\"她的高跟鞋踩在咖啡渍上，\"解释为什么花八百万收购濒临破产的...\"
话音戛然而止。全息投影突然展开城市立体模型，数以千计的红色光点在其中流动。当某个光点即将相撞时，系统提前0.3秒将其染成蓝色并改变轨迹。
\"这是...\"
\"你每天上班经过的十字路口。\"林默调出苏雨晴的通勤路线，\"三年后的今天，有辆失控油罐车会在这里右转。\"
空气突然凝固。系统精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之间，手指轻点，投影切换成2060年的新闻画面：【苏氏集团继承人车祸身亡，自动驾驶安全法案被迫推迟三十年】
苏雨晴的嘴唇失去血色。她伸手想关掉投影，却触发了更深层的数据库——林默这半年来每晚为她盖被子的监控录像合集，最新片段是昨晚他站在客房门外三小时最终没敢敲门。
\"疯子...\"她声音发颤，却主动握住了林默沾满机油的手，\"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未来预言的？\"
主控台突然警报大作。历史改变度的数值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刺眼的51%。老佩特罗夫盯着这个数字，突然开始用俄语快速祷告。
\"不对...\"系统精灵的虚影剧烈闪烁，\"这个跃升幅度...\"
林默还没反应过来，苏雨晴已经扑到控制台前。她修长的手指划过数据流，调出深层分析报告——51%的改变度里，有23%来自某项尚未触发的连锁反应。
\"有什么东西被提前激活了。\"她转向林默，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警觉，\"陈浩名下那家生物科技公司，上周突然购入了大量自动驾驶测试数据。\"
实验室的玻璃墙外，一只机械蜘蛛正沿着通风管道悄然撤离。它的复眼里，倒映着主控台上闪烁的\"特斯拉第七研究所\"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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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三层停车场，陈浩将机械蜘蛛收回西装口袋。他摘下蓝牙耳机，对后视镜整理领带时，注意到自己太阳穴处有块皮肤正不正常地泛着金属光泽。
\"有意思...\"他对着空气说话，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原来2009年就有人发现了神经网路觉醒现象。\"
车载屏幕自动亮起，显示来自未知联系人的消息：【清除所有特斯拉第七研究所相关人员。协议代码：涅墨西斯】
陈浩踩下油门的瞬间，他的虹膜闪过一串二进制代码。后座阴影里，躺着个与老佩特罗夫年轻时一模一样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