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州挂了电话,依旧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一个情人,让他陆氏损失了十几个亿。
太不值当了!
梁秘书电话打过来,“陆总,您安排的事儿办好了,明天您和夫人直接过去就好。”
听到这话,陆闻州心中的躁郁稍稍缓解了些,“嗯。”
梁秘书犹豫了下,斟酌道,“陆总,那何小姐那边……”
陆闻州眸色一硬,沉声,“她该的!不用管!”
闻言,梁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
……
挂了电话,陆闻州离开书房,去了卧室。
温辞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帮她掖了掖被子。
看着姑娘恬静的小脸,他心软的一塌糊涂,心中那些烦心事儿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良久,他目光才依依不舍从她面庞移开,小心翼翼从被子里拿出她右手,量了下她无名指,之后又检查了下她小腿上的伤口,才离开卧室。
门关上的瞬间。
温辞就睁开了眼,那双清润的眸里,一片猩红。
指腹上还残留着男人温热的体温,
她猜到陆闻州是要给她买钻戒。
温辞心痛又心酸,恍然间她想起,当年他买那个戒指时,也是半夜偷偷拿一截绳子测量她无名指,那会儿她开心的不得了,一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晚上,男人回到家里,可能是觉得五千块钱的戒指太寒酸,有点委屈她,愧疚的不敢拿出来给她。
可他不知道,她要的从来不是贵重的戒指,而是他那份心意。
他兜里只有五千块钱,省吃省喝,全部拿来给她买戒指。
这份心,她记一辈子,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如今,明明还是熟悉的场景,温辞却怎么都感觉不到当初那种欣喜了,只觉得心酸的要命。
温辞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何书意说的那些话,嘴上说不在意,可心里还是很难受。
她掀开被子下床,想去喝杯水。
路过廊道,她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
已经晚上三点了,他还没睡?
温辞狐疑着,推开门进了书房,扫了一圈都没看到男人,正准备离开时,她听到电脑嘀嘀嘀响了几下。
温辞一怔,下意识走过去看。
电脑桌上放着一沓设计图片,都是钻戒的款式……想来也是陆闻州刚刚看了没收回去。
温辞心口紧了紧,胸口闷的厉害。
这时,电脑又嘀嘀嘀响了起来。
温辞下意识抬眸,看到上面显示的消息,她心口突的跳了下,蓦的红了眼眶。
只见上面显示着——
何书意:【闻州哥,我一个人好怕,网上全是骂我的,那些人又来找我来……他们在门口敲门,我真的好怕……你过来陪陪我好吗?】
陆闻州挺冷淡的:【叫保安,报警。】
何书意:【没有人管我……】
可能最后还是舍不得了,陆闻州发了句语音过去,“等着。”
语气无奈中又透着宠溺。
温辞听着,心口像是被压了块巨石似的,生疼。
看吧,陆闻州还是舍不得何书意受半分苦……
可当时,她被那些私生饭欺负的时候,他怎么就不管不顾呢?
连最后帮助她,都是为了顾全利益。
好一个偏爱……
想到什么,
温辞红着眼打开微博。
果然,上面的热搜词条都撤了下来,有关何书意骂声的舆论,也都消失不见了。
温辞一颗心彻底沉了下来,喉咙里酸酸涨涨,难受的要命。
难堪。
委屈。
屈辱……
温辞咬着内唇,红着眼看着桌上那些戒指,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二十二岁,他亲手为了带上那枚五千块戒指,愧疚的说,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她深信不疑,根本不会想到四年后,这段让她满心欢喜的婚姻会如此不堪。
温辞狼狈离开书房,一个人孤零零在房间里四处翻找着东西,最后才想起来,她是要去楼下找水喝。
客厅里一片昏暗。
而这会儿,何书意家里应该又是另一番景象吧,枕边有人陪着,肯定温馨极了……
不像这儿,冰冷又空荡。
温辞忽然就蹲下身,崩溃的紧紧环抱着自己,眼眶潮湿。
十年!
她竟然爱了他十年。
爱到最后一无所有,独自守着一个空房子……
……
凌晨三点多。
陆闻州从珠宝店回来,他拿着买回来的戒指,唇角的笑就没有下来过。
梁秘书的电话打过来,“陆总,何小姐那边派人处理好了。”
陆闻州面上的笑意淡了淡,“嗯,你让人看着,别再闹出事儿了!”
其实他本不想管何书意的,但是她影响了公司,不管也得管。
梁秘书说,“陆总,还有件事,您让调查陆夫人和夫人行踪的事儿有眉目了,技术部那边,大概过不了多久就整理出来她们的行踪了。”
闻言,陆闻州心沉了沉,“好,尽快。”
今天晚上看到温辞卧室里那张挂历,明明是越来越接近她们结婚纪念日,可不知为什么,他却隐隐有点心慌。
还有他过去的时候,温辞藏起来的平板。
她究竟在干什么?
有什么瞒着他?
陆闻州眉宇紧锁。
挂了电话,陆闻州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狼狈靠坐在沙发上,疲惫按着眉心,心思深沉。
片刻。
他从兜里拿出戒指盒,细细看着,紧蹙的眉宇终于松懈了不少。
不管怎样,温辞只要好好的待在他身边,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陆闻州笑了下。
他想,这枚戒指,温辞绝对会喜欢的!
……
翌日。
温辞睡的不踏实,很早就醒了,一直窝在床上修画稿,用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不去想别的伤心事儿。
直到门铃声响了。
温辞思绪被打断,轻蹙了下眉,有点疑惑这么早是谁来了,一边掀开被子下床去楼下开门。
路过次卧,温辞脚步顿了下。
以往每个早上陆闻州这会儿已经晨练回来,在厨房给她做早餐,
而今天,楼下静悄悄的,显然没人……
难道还在睡?
可他从没有赖床的习惯……
那是生病了?
温辞皱了下眉,紧抿着唇,最后还是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映入眼帘,房间里整洁干净,没有一丝入睡过的痕迹。
很明显,昨晚陆闻州根本没回来……
温辞脸色刷的就白了,握着门把手的手攥的青白。
她咬着内唇自嘲一笑,笑自己瞎操心、记吃不记打,忘记了陆闻州昨晚去了何书意那儿……
他可真宠她啊……
何书意受了点委屈,他就去陪她了。
而她呢?
他明知道昨天她碰到私生饭,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儿,大晚上的,他都能毫不犹豫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空房子里……
温辞眼睛红的厉害,无比艰涩的咽下喉间的酸楚,抬手擦去了泪。
嘀嘀嘀!
楼下门铃再度响了起来。
温辞回过神,苍白着脸,浑浑噩噩的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