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江莱一脚油门,竟把车开到了江浩坤的别墅。她踹开雕花大门,抄起水晶花瓶就砸向墙上的全家福,玻璃碎裂声混着她的怒骂在空旷的大厅回荡。赵昊倚在门框上,看着这场疯狂的闹剧,忽然觉得这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差不多得了,再闹天就亮了。\" 赵昊抓住江莱扬起的手,却被她拽着又灌了半瓶红酒。等两人跌跌撞撞离开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再醒来时,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刺得人睁不开眼。赵昊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床头柜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沓钞票,足足一万块。他盯着钱发愣,忽然笑出声 —— 这剧情发展,可比原剧刺激多了。
赵昊陷在出租屋发霉的布艺沙发里,空调外机的轰鸣与泡面桶中凝结的油花,在溽热的空气里交织发酵。过去整整三天,他翻来覆去盯着斑驳的天花板,指甲无意识地在墙皮剥落的裂缝间来回摩挲。
\"蝴蝶效应......\" 他的手指划过笔记本上用红笔圈出的 \"江莱天台自杀\" 字样。窗外暴雨骤然砸向防盗网,他猛地坐直身子,这才惊觉泡面存货早已见底,空荡荡的胃袋正发出阵阵痉挛般的抗议。
超市惨白的冷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赵昊推着购物车机械地穿梭在货架间,两箱泡面、一箱火腿肠迅速填满推车。忽然,结账通道传来骚动。他抬头望去,只见陆远被保安揪住衣领,一旁的彭佳禾攥着未付款的零食袋,倔强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人群中一抹刺目的酒红色闯入视线 —— 江莱倚着购物车,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墨镜,嘴角挂着看好戏的冷笑。
\"我来付。\" 赵昊掏出钱包的瞬间,江莱挑眉的动作与记忆深处某个画面重叠。当陆远涨红着脸要写欠条时,他瞥见江莱转身时不屑的嗤笑,心底突然泛起异样的涟漪 —— 本该毫无交集的故事线,此刻竟诡异地纠缠在一起。
\"谢啦兄弟!\" 陆远带着烟火气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待少年拉着彭佳禾走远,江莱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摇曳而来,香水味裹挟着超市廉价的空气清新剂,呛得他鼻腔发痒。
\"每次遇见你准没好事,上次害我丢工作,这次又破财。\" 赵昊扯了扯黏在后背的汗湿 t 恤。
\"怪我咯?\" 江莱歪着头打量他,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折射出冷冽的光,\"那人一看就是个混不吝,你倒好,主动当冤大头。\" 她突然欺近,纤长的睫毛扫过他泛红的脸颊,\"不过......\"
赵昊本能地后退半步,货架上的罐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有话直说。\"
\"当我男朋友。\" 江莱的指尖划过购物车金属把手,留下一道猩红的痕迹。见他转身欲走,又轻飘飘补了句,\"假装的。\"
赵昊猛地转身,喉结不自在地滚动。记忆中电视剧里那场雨中的吻戏突然鲜活起来 —— 江莱倔强又脆弱的眼神......\"多少钱一天?\" 连他自己都被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议价声在空旷的过道里回荡,江莱最终将黑卡拍在收银台上:\"六百,少一分免谈。\"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丑话说在前头,别趁机占我便宜。\"
望着她踩着高跟鞋渐行渐远的背影,听着那清脆的脚步声消失在超市自动门开合声里,赵昊这才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已沁满冷汗。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江莱发来的备注赫然是 \"工具人\",还配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晨光像融化的黄油般爬上窗台时,赵昊被手机震得脊椎发麻。眯眼看见屏幕上 “工具人” 三个字疯狂跳动,他烦躁地按灭,把脸狠狠埋进凹陷的枕头里。可那夺命连环 call 像粘在皮肤上的水蛭,每隔三分钟就嗡嗡作响,最后他气得长按关机键,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再睁眼时,正午阳光正顺着窗帘缝隙在地板烙下滚烫的金边。赵昊摸过手机开机,二十三条未接来电弹窗跳出来的瞬间,仿佛都能听见江莱在电话那头掀桌的动静。他慢悠悠回拨过去,听筒刚贴上耳朵,炸雷般的怒吼就劈了下来:“赵!昊!你死哪去了?!二十三个电话都装聋作哑?!”
“江大小姐,您这闹钟调得比公鸡还准时。” 赵昊抓着炸毛的头发打哈欠,赤脚踢开满地的泡面盒,“不是说吃午饭吗?我还以为改早茶局了。”
“我付你钱的!我说几点就几点!地址发你了,立刻给我滚过来!” 江莱摔断电话,手机砸在大理石桌面发出闷响。她盯着镜子里精心描绘的妆容,指尖狠狠划过锁骨 —— 原本要在赵昊胸口印个唇印当 “专属标记”,全被这混蛋的懒觉毁了。
赵昊对着斑驳的镜子随便抹了把脸,故意扯出件皱巴巴的衬衫套上。等他晃到餐厅,落地钟的铜指针已经快压到一点。透过雕花玻璃门,他看见江浩坤阴沉的脸能滴出墨汁,甘敬尴尬地绞着餐巾,而江莱正用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在骨瓷餐盘上敲出焦躁的节奏。
“路上堵车,实在对不住。” 赵昊拖长语调推门而入,皮鞋故意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江浩坤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男朋友?连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趁早别来了。”
赵昊大大咧咧跌坐在江莱身边,抓起红酒杯仰头灌了半杯。突然他垂下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真不是我迟到,这地方偏僻得导航都罢工。” 他指尖摩挲着杯壁,故意做出委屈模样,“我顶着大太阳走了半小时,差点中暑。” 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挑衅地扫过江浩坤紧绷的下颌线。
江莱一口红酒呛在喉咙,狼狈地捂住嘴。甘敬低头假装整理餐盘,肩膀却在微微颤抖。只有江浩坤攥着酒杯的指节泛白,西装袖口下暴起的青筋像盘虬的枯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