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屏幕上的数据流依旧滚动，但她的目光已经不再专注。她能感觉到某种异样的波动——像是空气中被注入了一丝看不见的电流，让皮肤微微发麻。
苏悦刚才离开去泡咖啡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电脑轻微的嗡鸣和空调恒定的风声。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远处楼宇的灯火像浮在黑暗中的星子，忽明忽暗。
林晚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监控界面。她调出系统日志，放大入侵痕迹最密集的时间段。那些数据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在服务器之间跳跃，每次出现都带着相同的特征码：一串由数字与符号组成的固定序列。
这不是普通的黑客行为。
她皱眉，指尖轻敲桌面，试图从这些看似无序的信息中找出规律。忽然，她察觉到一丝异常——当她再次尝试启动“心灵洞察之镜”，意识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短暂地失去了感知能力。
她闭上眼，稍作镇定，再次睁眼时眼神已恢复冷静。不是失效，而是受到了干扰。
这说明对方掌握了一种能够影响精神力场的技术手段，甚至可能已经渗透到了物理层面。她的心猛地一紧，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下。
她必须找到源头。
与此同时，陆离正坐在桥洞下的阴影中，手指摩挲着那枚乌鸦标志的芯片。他已经尝试过几种解码方式，但每一次都只换来空白的结果。直到他将设备切换到低频共振模式，屏幕上终于跳出一行模糊的文字：
【黑曜·中枢节点：云都北区地下数据中心】
文字闪烁了几秒后自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陆离眯起眼，将信息记录下来。他知道，这个所谓的“中枢节点”极可能是“黑曜”的核心之一，而他们真正的目标，远不止是一次简单的数据窃取。
他站起身，将芯片小心收好，然后拨通了林晚的加密频道。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
“我在听。”林晚的声音传来，冷静而克制。
“我这边有新线索。”陆离低声说，“但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专业。”
“什么意思？”
“他们的意识像是被程序化处理过，无法读取深层记忆。而且……”他顿了顿，“那个芯片里有自毁机制。”
林晚沉默了几秒，“你有没有提取到什么有效信息？”
“一个坐标。”陆离报出了刚刚解码出的位置，“但我怀疑这只是个诱饵。”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会追踪。”
电话那头的林晚没有立刻回应。她在思索，也在权衡。
“我会派人查一下。”她说，“但你先回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
“明白。”陆离挂断电话，抬头望向夜空。城市的灯光遮蔽了星辰，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方向。
而此刻，苏悦正坐在办公桌前，屏幕上是那封神秘邮件的附件照片。她已经反复放大查看多次，确认那栋建筑确实是“星海科技研究所”的旧址。赵铭曾在那里工作过几年，后来公司倒闭，项目资料也被封存。
但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张照片背后隐藏的信息。
她轻轻点击鼠标，打开终端的安全分析模块，开始对文件进行深度扫描。几分钟后，一段微弱的数据残留浮现出来——像是某种嵌入式代码，一闪即逝，又迅速消失。
她心跳加快，立刻截取了这段数据，并尝试进行逆向解析。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迅速关闭窗口，假装在整理文档。门被推开，是林晚走了进来。
“你在看什么？”林晚随口问了一句，目光落在她的屏幕上。
“没什么。”苏悦笑了笑，“就是一些旧项目的备份资料。”
林晚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觉得，‘黑曜’是什么样的组织？”
苏悦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太了解，但从他们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们不像传统的黑客团体。”
“嗯。”林晚应了一声，语气平静，“他们更像是……某种实验的延续。”
苏悦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试探性地问。
林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说道：“他们能干扰我的金手指，说明他们掌握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关于意识本身的知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指甲边缘还残留着一点墨迹，那是她刚才不小心蹭到的钢笔水。她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们要小心。”她说。
林晚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屏幕。她调出最新的系统监测图，试图捕捉到更多入侵者的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她准备进一步分析时，屏幕忽然闪了一下，紧接着，所有数据窗口同时黑屏。
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
林晚猛地站起身，快速检查电源和线路，一切正常。她回头看向苏悦，后者也一脸疑惑。
“系统崩溃了？”苏悦问。
“不。”林晚低声说，“是有人远程切断了我们的连接。”
她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望向外面漆黑的街道。远处的路灯明明灭灭，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节奏。
她眯起眼，心中隐隐升起一种预感——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