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卖了个关子,半天不开口说下半句,惹得若曦有些急了。
若曦正想捶他两坨子,居然老不正经的皇上一本正经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若曦嗔他一眼,便还是乖乖地在他唇上轻点一下,皇上这才露出笑脸,柔声道:“朕让人给年羹尧传个信,就说皇贵妃这儿有个失传已久的药方,可以救得他儿一命,你且看他来不来求你。”
若曦脸上欣喜的表情一时也就无了,这不是明摆着年羹尧不会来求她吗?
皇上又道:“朕也给华妃传了信,朕倒也想看看他们年家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儿。”
若曦不依:“那若是他们都不来求我呢。”
皇上面上的笑意淡了些,道:“若曦,你救不活一个必死之人。”
若曦无奈地垂下了头:是啊!即便将他救活了,若是他存了必死之心,不想苟活于世,又如何能救得了他呢。
皇上见怀中人儿一下蔫了,便笑道:“你也算尽力了,若是年羹尧和华妃但凡有一人来求你,年熙便能活。如此,他也有活下去的信念,知道这世上还有亲人惦记着他。”
若曦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年熙现在不仅有身体上的病,他还有心理上的病,心病还需要心药来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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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若曦也没等到任何人来求她。
她都怀疑是不是皇上还没有给年府传信,还有华妃是不是也不知道,她有个侄儿快死了。
若曦一时便想到,那年熙和他母亲纳兰氏就好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和林妹妹,落到了像贾府一样的年府那样的家族里边,他们那样的人儿,只能在那种家族里苟延残喘,英年早逝。
象年家这样的,就同贾府一样,要的只是荣华富贵,为了荣华富贵他们想着方儿的将女儿送进宫,巴结权贵,滋生出一堆蛀虫出来,占着宫里有贵妃娘娘的女儿,在外面恣意横行,甚至为非作歹。
想象一下,在年府里有多少个王夫人,又有多少个贾母,又有多少个薛宝钗……
若曦想着心里也便不好受,华妃这个姑姑怕是压根也没考虑过她还有个侄儿。
华妃曾经还不是四爷府上的侧福晋的时候,也是看着年熙长大的啊,她这个姑姑是真的对这个侄儿一点不关心吗?
此时的华妃当然知道了,不过她眉色淡淡,颂芝在一旁提醒她道:“娘娘,皇上差人来说年熙公子过继给了隆科多,如今病重,娘娘真不打算去求皇贵妃娘娘吗?”
年世兰躺在榻上,眼皮也没有翻一下:“年熙?本宫都快把他给忘了。”
颂芝见华妃好像不想再多说了,也就不好再说,“娘娘,再过些日子便是年下了,要不要派人送些东西去给年熙公子,也算尽点心意了。”
年世兰这才睁开眼,伸了伸腰身道:“对啊,这都眼看着到年下了,宫里的赏赐都下来了吗?”
颂芝只得回道:“下来了,不过内务府的人说,咱们翊坤宫只有别宫的一半。”
年世兰一听瞪大了眼睛坐起来:“为何只有本宫的年下赏赐只有一半呢。每逢年节本宫中就要大兴赏赐,足足加上都不够,这还要对本宫减半,不是杯水车薪吗?”
颂芝被年世兰吼得一哆嗦:“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听说,其它宫反而有比去年多的,比如敬妃和端妃那儿便比去年赏得还多了。”
年世兰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凭什么敬妃比本宫的多了,端妃比本宫多也就罢了,那敬妃是个什么东西。”
颂芝赶紧上前道:“娘娘你就息怒吧,皇上好不容易复了娘娘的位份,娘娘可千万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奴婢倒觉得,皇上这次特意来给娘娘传信,说年熙公子病了,指不定便是给娘娘机会,让你能去皇贵妃跟前熟络熟络,这样,以后皇贵妃当了皇后,娘娘不也能讨得些好处嘛。”
年世兰哼一声。
她现在虽然对若曦这个皇贵妃没有之前那些敌意,但让她去求她那也不是她年世兰做得出来的事。
更何况,是为了去救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侄子,这侄子能让她发财,能让她赚更多银子吗?
如今,她也明白皇上的心压根就不在她身上,她也就死了这条心。
她现在只想借着年家的势力多捞一些好处,只有多搞一些银子在手,才是真理。
什么情啊爱的,与她都没有关系了。
她又没有儿子,若是再没有银子,那她以后怎么办。
颂芝见华妃没说话,上前又道:“今年不比往年,年大将军估摸着也要在京过年,咱们要使银子的地方比往年只怕更多了。”
年妃冷道:“如今本宫失了宠,要宫里这些下人们听话信服,便只能多赏些银子,什么恩宠威信都不如银子好使。”
颂芝见年妃似有松动,赶紧又说:“所以,娘娘不如借此机会,找皇贵妃娘娘开了口,一来是救了大将军的儿子,好歹也是为大将军着想,以后娘娘要办什么事,便也好向大将军开口。”
“再则,年熙公子如今还算着了隆科多的儿子,娘娘可知隆科多是吏部尚书,官员调渡无非就是他一句话,如今朝中想升官发财只有两条路,一条便是咱大将军那里,还有一条路便是隆科多大人那儿……”
“若是娘娘能够借这机会,攀上隆科多大人,那以后,岂不是……”
颂芝说得有些隐晦,不过年世兰好像听懂了,她眨巴着眼睛盯着颂芝:“你的意思是?”
颂芝喜道:“娘娘若是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想赚些体己的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奴婢听说,大将军回京以后,想要拜见求官的人多得不得了,娘娘是不知道,听说那排队的人都快将年府那条街塞满了去。好多人,愣是等上几天几夜也见不得大将军一面,这些人更急得跟没头苍蝇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