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直播间格外热闹,老粉们都在追问糖糖的近况。
“案子已经结了,糖糖现在很好。”我对着镜头微笑,身后的烛火却突然变成幽绿色,“大家要相信科学,封建迷信害人害己……”
话没说完,供奉的黄大仙牌位“砰”地倒下。
弹幕瞬间炸开:
“任姐!你肩膀上!”
“是那个银锁!糖糖的银锁!”
“它在发光!”
我猛地回头——
空无一物。
可直播间的观众们却疯狂刷屏,说看见一个银锁的虚影浮在我肩头,锁身上刻着的符号正泛着血光。
我强作镇定下播,关掉设备后,屋内陷入死寂。
突然——
“叮铃。”
清脆的金属声从供桌下传来。
我颤抖着俯身,在香炉后面发现了……
那个本该戴在糖糖脖子上的银锁。
锁身冰凉刺骨,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谢谢任阿姨,我找到红衣姐姐了。”
深夜,我鬼使神差地来到望夫塔。
月光下的海面平静如镜,可当我走近时,脚下的沙滩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小红?”我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
只有海浪声,像是无数孩童在低语。
我蹲下身,手指触碰那些“海水”——
是温热的血。
突然,远处传来糖糖的笑声。
抬头望去——
糖糖穿着那件明黄色泳衣,赤脚站在礁石上对我挥手。
她的笑容天真烂漫,可当浪花打湿她的裙摆时……
明黄色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
那晚,我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见望夫塔下的溶洞里,那把铜钥匙终于挣脱岩石,被暗流卷入深海。
小红的身影站在岸边,对着远方的渔船挥手。
她的红嫁衣慢慢褪色,最后变成了一件普通的碎花裙。
“娘——”她对着海天交界处呼喊,声音越来越轻,“我来找你了……”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她的身体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而深海之中,那把铜钥匙静静沉入海底裂缝,被永恒的黑暗吞没。
第二天清晨,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的唐凯峰,怀里抱着……
一具穿着明黄色泳衣的苍白尸体。
“任师傅……”他双眼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糖糖说,要给你看最后一场表演。”
他怀里的“糖糖”突然睁开眼——
她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和小红一模一样的笑容:
“任阿姨,海底……可好玩了。”
一年后,唐凯峰带着“糖糖”回到了辽西老家。
村里人都说,这孩子变了。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蹦蹦跳跳,而是安静得可怕。她总是站在河边,盯着水面发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糖糖,回家吃饭了。”邻居大妈招呼她。
“糖糖”缓缓回头,眼睛黑得没有一丝光。
“好呀。”她轻声应着,声音像是从很深的水底传来。
大妈打了个寒颤,快步离开。
她没看见——
“糖糖”的影子,比正常人淡得多,像是随时会消散。
任珊的直播间依旧每晚开播。
只是最近,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
某天深夜,她打扫供桌时,香炉突然“咣当”倒地。
她弯腰去捡,却在桌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糖糖的银锁。
锁身锈迹斑斑,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任阿姨,我找到红衣姐姐了。”
任珊的手猛地一抖。
这锁……明明应该戴在糖糖脖子上!
如果锁在这里……
那唐凯峰身边的“糖糖”,戴的是什么?
七夕夜,唐凯峰突然给任珊发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糖糖”穿着那件粉色连衣裙,站在望夫塔下。
她的笑容天真无邪,可当镜头拉近时——
她的嘴角突然撕裂到耳根,露出和小红一模一样的诡笑:
“任阿姨,你看,我学会新舞蹈了。”
她开始旋转,裙子飞扬,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背景音里,唐凯峰的声音带着哭腔:
“任师傅……救救我……她不是糖糖……她从来就不是……”
视频戛然而止。
任珊连夜赶到望夫塔。
海滩上,她找到了唐凯峰——
他跪在岸边,怀里抱着“糖糖”的尸体。
那具小小的身体早已泡得肿胀,皮肤青白,分明已经死了很久。
“她……她一直在我身边……”唐凯峰眼神涣散,“从惠安回来那天……她就……”
任珊颤抖着掀开“糖糖”的衣领——
脖子上根本没有银锁,只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海浪突然翻涌,一个穿红嫁衣的小女孩从水中缓缓走出。
“谢谢你们。”小红歪着头,黑发滴着水,“现在,我有新朋友了。”
她身后,无数苍白的小手伸出海面,每只手腕上都系着一条锈蚀的铜锁链。
糖糖的尸体突然睁开眼,加入了她们的队伍。
任珊踉跄后退,却撞上了一个冰凉的身体。
她回头——
蟒天花浑身是伤,蛇尾断了一半,手中的阴阳镜彻底粉碎。
“走……”蟒天花用最后的力气推开她,“海葬婆要的……从来就不是钥匙……”
“那她要什么?”
蟒天花惨笑:“新的‘锁魂奴’……和新的‘海葬婆’……”
海浪吞没了她的声音。
任珊转身逃跑,却听见身后传来糖糖和小红合唱的童谣:
“红嫁衣,银锁链,爸爸卖我换铜钱……”
她的手腕突然剧痛——
那道早已消失的锁链印记,正一点点重新浮现。
· 归来的亡者:真正的糖糖早已溺亡,回到唐凯峰身边的,是小红伪装的怨灵
· 银锁的秘密:锁在供桌下,意味着真正的糖糖从未“回来”,她的魂魄永远困在了海底
· 轮回的诅咒:海葬婆选中了糖糖作为接班人,这场怨灵索命的戏码,将永远演下去
海风呜咽,像是无数孩童在哭。
海面之下,新的红嫁衣正在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