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后背紧贴着老槐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硌得他生疼。树下,七八头野猪正用獠牙疯狂地刨着祖坟周围的泥土,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泥浆飞溅的声响。
领头的公猪体型硕大,肩高近一米,獠牙上还挂着半截麻绳——分明是刚才被白狐咬伤的盗墓贼的裤腰带。
\"爹!\"王谦压低声音,看向另一棵树上的王建国,\"这群畜生是被人引来的!\"
王建国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向远处河滩——芦苇丛中隐约有人影晃动,手里似乎还举着火把。
\"妈的,调虎离山!\"王建国啐了一口,从腰间摸出杀猪刀,\"谦子,得想法子把这群畜生引开,不能让他们糟蹋祖坟!\"
王谦刚要回应,突然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杜小荷藏身的那棵榆树被一头母猪撞得剧烈摇晃,树皮簌簌剥落。
\"当家的!\"杜小荷死死抱住树干,脸色煞白。
王谦心头一紧,迅速从腰间摸出猎刀,猛地朝树下掷去!
\"噗嗤!\"
猎刀精准地扎进母猪的脖颈,鲜血顿时喷溅而出。母猪吃痛,发狂般撞向树干,杜小荷差点被震落。
\"小荷!撑住!\"王谦咬牙,刚要跳下去拼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
\"呜——呜——\"
哨声尖锐,穿透力极强,野猪群的动作猛地一滞。下一秒,芦苇丛中\"嗖嗖\"射出几支箭矢,精准地钉在野猪群周围的泥地上。
\"毒箭!\"王建国低呼,\"是滩区的猎户!\"
果然,河堤上冲下来十几个手持长弓的汉子,领头的正是王铁柱。他们动作敏捷,迅速分散成扇形,将野猪群围在中间。
\"谦子!趴下!\"王铁柱大吼一声,抬手就是一箭!
\"嗖——\"
箭矢破空,直奔领头的公猪而去!
公猪反应极快,猛地一偏头,箭矢擦着它的耳朵钉进泥地。它怒吼一声,竟直接朝王铁柱冲了过去!
\"砰!\"
王谦的猎枪终于响了!
子弹精准地打在公猪前腿上,野猪一个踉跄,但速度不减,仍旧疯狂地撞向王铁柱!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芦苇丛中闪电般扑出——白狐!
它精准地落在公猪背上,利爪狠狠抓向野猪的眼睛!公猪吃痛,疯狂甩动身躯,白狐被甩飞出去,重重摔在泥地里。
\"小白!\"王谦心头一紧,刚要跳下去救它,却见白狐一个翻滚爬起来,龇牙咧嘴地冲着野猪低吼。
野猪群被彻底激怒,开始无差别攻击。王铁柱的猎户们迅速后撤,有人点燃了火把,挥舞着驱赶野猪。
\"谦子!用这个!\"王铁柱从腰间解下个布包,猛地抛向王谦。
王谦接住一看——是包辣椒粉!
他瞬间明白了王铁柱的意思,迅速撕开布包,抓了一把辣椒粉,猛地朝野猪群撒去!
\"呼——\"
夜风卷着辣椒粉,瞬间笼罩了野猪群。野猪们喷嚏连连,眼睛被辣得睁不开,开始胡乱冲撞。
\"就是现在!\"王建国大吼一声,从树上跳下,杀猪刀寒光一闪,直接捅进一头母猪的咽喉!
王谦也抄起猎枪,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在黄河滩上回荡,野猪群终于崩溃,四散奔逃。
杜小荷从树上滑下来,腿软得几乎站不稳。王谦一把扶住她,发现她的手冰凉发抖。
\"没事了。\"他低声安慰,转头看向王铁柱,\"二叔,你们咋来了?\"
王铁柱抹了把汗:\"永强看见滩区有火光,觉得不对劲,就带人来了。\"
王谦皱眉:\"那群盗墓贼呢?\"
王铁柱脸色一沉:\"跑了两个,抓了一个,正捆在村里审呢。\"
王建国走到祖坟前,蹲下身,用手扒开被野猪刨乱的泥土,露出下面的青铜箭头和几块碎陶片。
\"这群畜生,是冲着这个来的。\"他低声道。
王谦心头一震:\"爹,你是说......\"
王建国缓缓点头:\"有人知道咱祖坟底下有东西,故意引野猪来刨。\"
远处,白狐站在河堤上,绿莹莹的眼睛望向黑暗中的芦苇荡,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七爷的黄河民谣仿佛又在夜风中飘荡:
\"黄河滩,野猪狂,
谁家祖坟遭了殃,
若非狐仙来相助,
今夜必定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