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对这端木烛阴的渐渐了解，我根本不用多想，就猜到了他的条件，“前辈是想铸造一把超越殁神的刀，对吗？”
端木烛阴猛地抬起头，重重点头：“没错！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铸造出一把超越殁神的刀，证明我比那老家伙强！”
“端木前辈，其实您的师父对您严苛，并非是真的厌恶您，而是恨铁不成钢，他心里其实一直对您寄予厚望。”
我说出了本命凶神的推测。
可端木烛阴却冷哼一声，“你这话有什么根据？你根本不了解我和我师父之间的事，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触及了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过往。
我微微摇了摇头，“这话，不是我推测，而是我本命凶神说的。”
端木烛阴的身体猛地一僵，眉头紧紧皱起，“你说的是……那位八臂本相的凶神大人？”
我点了点头。
端木烛阴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冷笑一声，只是这笑声中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复杂。
“若是连那位如此冷血凶煞的大人，都能说出这种话……那或许真的……”
我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悔意，心中明白了几分。
当年他杀死师父，恐怕也是一时冲动，这么多年来，这份悔恨一直藏在他的心底。
趁着他情绪波动，我忍不住问道：“端木前辈，我一直很好奇，殁神这么强大的刀，究竟是怎么铸造出来的？”
一提到铸造，端木烛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铸造殁神，那位凶神大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转过身，看着我，语气中满是敬畏：“凶神大人为了让殁神拥有弑神之力，竟抽出了自己承载战斗与毁灭神格的主脊骨，用它作为刀身胚体。”
“要知道，脊骨是神格的重要载体，抽出主脊骨，不仅让凶神大人一时元气大伤，甚至差点影响到他的神格根基。但也正因如此，殁神与他本命相连，只有他才能发挥出殁神的真正威力。”
我听到这里，后背不由得一凉，仿佛隐隐作痛。
这果然是本命凶神能干出来的事，为了铸造一把刀，竟然不惜损伤自己的神格根基！
也难怪他说殁神的第三式只有他本人能施展，原来刀身与他的神格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端木烛阴继续说道：“光有脊骨还不够。殁神的淬炼，用的是幽冥鬼火。那是凶神大人亲自闯入阴曹地府最深处的幽冥火海，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取来的。”
他顿了顿，指了指殁神的刀身：“你看这刀身上的纹路，就是幽冥鬼火淬炼时留下的。除此之外，凶神大人还找来一具僵尸王的肉身，将其融入刀身，进一步加持了殁神的吞噬之力。”
“僵尸王？”
难道是那个无头鬼？
之前无头鬼的头颅被制成了噬魂爵，现在连肉身都被拿来锻造殁神，这本命凶神可真是逮着一只羊，就往死里薅啊。
“铸造殁神，耗尽了我师父毕生的心血，而且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铸造了这把刀后，似乎是受到了魔刀的影响，师父变得走火入魔性情大变，甚至还想杀了我这个唯一弟子……”
端木烛阴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复杂。
我听了之后不禁若有所思，看起来这端木烛阴会杀死师父也是另有隐情。
“但不管怎么说，这天下第一刀是被师父铸造出来了，可我呢？我生前没能超越他，死后这几百年来，铸造出的也都是些垃圾……”
端木烛阴看向角落里堆放的一堆兵刃，那些兵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显然都是难得的利器。
可在他眼中，却像是一堆垃圾。
“前辈，您太谦虚了。您铸造的这些兵刃，在江湖上早就被视作神兵利器，多少人梦寐以求。论铸造造诣，您其实已经超越了您的师父，只是缺少一个铸造神刀的契机而已。”
我说道，并不是恭维，而是事实。
端木烛阴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刚想说什么，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来：“长生小友说得没错，端木前辈的铸造造诣，早已登峰造极。而且，收池人最擅长帮人实现愿望，长生小友一定能帮前辈完成心愿的。”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青云道长。
他身上的道袍沾了些灰尘，除此之外毫发未损，显然对付五行傀儡的战斗是游刃有余。
“道长，您没事吧？那些傀儡……”
我连忙问道。
青云道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放心，都摆平了。不过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神机山庄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赶紧离开吧。”
我点了点头，端木烛阴缓缓点头：“好。”
我们三人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十分顺利，没有遇到神机山庄的人。
路过宴会大厅那边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受到恶煞吃的强大鬼力，也没有嗅到血腥气，看起来他已经吃饱离开了，我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过，宴会大厅那边传来阵阵争吵声，显然鲁不语和祖衡还没谈妥。
我笑了笑，心中毫无波澜。
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找到了端木烛阴。
至于机关门的内部矛盾，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就在将要离开神机山庄前，我突然停下脚步。
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若是让神机山庄误以为我强行掳走了端木烛阴，定会败坏收池一门的名誉。
未来我若是想收徒传承收池一门，恐怕会难上加难。
我转过身，对着端木烛阴拱手道：“前辈，有件事想拜托您，能否对神机山庄的人讲明，您是自愿离开，可不是我强行带走？”
端木烛阴冷哼一声，倒也没有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鬼力，朝着神机山庄宴会大厅的方向大声喊道：“祖衡！老子在你们的山洞里躲够了！这些年帮你们铸造的兵器，也算是还了你们的人情！从今天起，老子跟神机山庄两清，走了！”
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山间回荡，想必宴会大厅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松了口气，这样一来，神机山庄就没理由找收池一门的麻烦了。
我们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走，直到彻底看不到神机山庄的灯火，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停下。
我转头看向一直沉默跟在身后的青云道长，拱了拱手：“道长，之前您说有件事想请我帮忙，还需要十二鬼仙出手，不知究竟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