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城的夜晚,寒风凛冽,冰冷刺骨。然而,在那座破旧的庙宇之外,却有两颗心紧紧相拥,彼此传递着温暖。这两颗心,就像夜空中的两颗星辰,虽然渺小,但却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即使再寒冷的黑夜,也无法将它们冻僵。
然而,这份宁静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打破。因果法则锁链传来的痛楚,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凌云志的意识。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在剧痛的刺激下,凌云志的脑海中开始不断闪现出一些画面。他回忆起穿越界面的那一刻,那是一个充满混沌与未知的瞬间。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天道的轮廓,那是一个由仙帝以亿万修士的情感铸炼而成的巨大囚笼。
囚笼的每一根法则锁链都闪烁着寒光,上面还滴着鲜红的血泪,仿佛在诉说着无数修士的悲惨命运。而黄小蕾的鲜血,就像一朵迅速枯萎的并蒂莲,溅落在他的衣襟上,留下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
就在同一时刻,凌云志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灼热感从丹田处传来,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那里燃烧。他低头一看,惊恐地发现自己丹田处的水系灵根竟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碳化!
这一发现让他心如死灰,因为灵根对于修行者来说至关重要,它是吸收和转化灵气的关键所在。一旦灵根受损,修行之路将会变得异常艰难,甚至可能彻底断绝。更糟糕的是,如果灵根完全碳化,他很可能会因此失去生命。
“《道德经》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凌云志喃喃自语道,他紧紧咬着舌尖,用疼痛来保持清醒,不让自己被绝望吞噬。然而,尽管他拼命抵抗,那因果锁链却如同毒蛇一般,在他的经脉中肆意蔓延。
黄小蕾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伸出手指轻轻抚过他眉心的道源印记,温柔地说:“但我们偏要做那‘刍狗’中的逆命者。”
当寒铁城的灰顶瓦楞刺破虚空的瞬间,他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初代双生道统为何会陨落——并非是因为力量不足,而是因为这仙界的天道,早已腐朽到了根髓。
然而,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如何恢复自己的修为。凌云志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这是凡俗铜钱?”药铺掌柜的笑像冰锥刮过青石,黄小蕾袖中的铜钱在仙界灵气中泛着灰败。她数着柜台后药瓶上的价签,指尖在“养气散,十仙晶”处顿住——那相当于青玄界一座中型灵矿的年收益。
凌云志按住她颤抖的手,将最后一块刻着青玄界纹章的玉佩推上前:“换两枚仙晶。”掌柜的瞳孔骤缩,浑浊的眼球里映出诛神剑碎片的寒芒:“原来是修真界来的贵人,小店可承受不起。”
黄小蕾突然按住掌柜的手腕,七情共鸣术如蛛网般渗入对方识海。她看到堆满金条的密室,看到掌柜用凡草浸泡的绿色液体冒充灵液,却在某个角落,藏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时他的女儿还未被城卫军带走。
“《论语》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轻声开口,掌柜的身体猛然颤抖,“你女儿在无泪城做童工,对吗?”
夜宿破庙时,黄小蕾咳出的血珠落在青砖上,竟凝结成冰晶。凌云志运转冰魄心诀探查,只见她丹田处盘踞着三条黑色锁链,每条锁链上都刻着仙帝的狞笑。“这是因果锁链,”他握紧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她腕间的红痕,“用高阶法术,就会触发反噬。”
她却笑着抽出他腰间的竹笛,那是青玄界最后一个春天里,他用柳树枝为她削的:“还记得在镜天阁后山,你吹这首《风折柳》给我听吗?那时你说,剑是冷的,笛声是暖的。”
笛声呜咽,惊起檐下寒鸦。凌云志忽然想起《庄子》里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此刻他们却连相忘的资格都没有——因果锁链如影随形。
“知道为什么叫寒铁城吗?”更夫敲着梆子走过破庙,声音像浸透了冰碴,“百里无霜,唯人心有寒。”凌云志望着他腰间的葫芦,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修士的灵血——在仙界,情感是罪,眼泪是药。
黄小蕾忽然按住他的手,七情共鸣术捕捉到远处巷子里的啜泣。那是个偷拿仙草的少女,正被城卫军按在墙上殴打,怀里掉出半块硬饼,上面用炭笔写着“娘”字。“她的母亲在矿洞挖玄冰魄,十指溃烂换不来一口热粥。”黄小蕾闭眼,情丝触碰到少女的恐惧,“云志,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仙界。”
他取出诛神剑碎片,剑身在月光下映出青玄界的七情桥。碎片突然发烫,在掌心刻下一道冰纹——那是初代双生道统留下的警示:“因果锁链,唯情可破。”
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黄小蕾忽然轻笑:“记得在青玄界古寺,老僧说‘扫地扫地,扫的是心’。如今才明白,仙界的尘埃,要用血泪来扫。”她取出从药铺顺来的《北寒异闻录》,扉页上的佛偈“明心见性,方得自在”被她用情丝勾勒成并蒂莲。
凌云志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因果锁链蜿蜒如蛇,却始终无法触及跳动的心脏:“他们能锁住我们的灵力,却锁不住——”
“——人心。”她接过话头,指尖亮起金色微光。远处的少女攥紧偷来的仙草奔跑,城卫军的呵斥声中,竟有位老修士悄悄为她指明了藏身处。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凌云志在破庙墙壁刻下“云舟”二字,黄小蕾则在旁题了“青萝”。诛神剑碎片化作铁钉,将他们的化名刻入砖缝——这是仙界底层最卑微的名字,却藏着青玄界的月光。
“《道德经》说‘弱者道之用’,”他握紧她的手,感受着因果锁链的刺痛,“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仙界的蝼蚁,要在这冰铁城里,钻出一条情丝与剑意交织的路。”
黄小蕾点头,取出半块在时空乱流中碎成三片的桂花糖糕。三人分食时,她忽然轻笑:“甜吗?”凌磊方的虚影在糖糕碎屑中一闪而过,少年的声音混着晨风传来:“甜,像青玄界的春天。”
寒铁城的晨雾中,一对道侣携手走出破庙。他们的脚步虚浮,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百里无霜”的铁城之下,有千万颗和他们一样跳动的心,正在黑暗中等待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