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翻身从悬浮车上跳下来，脚刚落地就差点滑了一跤。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金属味，像是生锈的铁混着电离后的焦糊味。
“欢迎来到暗域研究室。”温和派的那个联络人带着我们穿过几道厚重的合金门，“这里是我们最核心的研究区域。”
“你们连个‘施工重地闲人免入’的牌子都没有？”朝云一边往里走一边嘀咕，“这也太不专业了。”
“他们可能觉得‘死亡禁区’四个字就够了。”墨风冷冷回了一句。
我环顾四周，整个实验室看起来像是某种被废弃很久的军事基地改造而成的，墙上还留有烧灼的痕迹，天花板上挂着几盏闪烁不定的灯泡，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是曾经对抗暗域的前线指挥所。”联络人解释道，“后来被我们接管并改建成了研究设施。”
“听起来挺牛逼。”我拍了拍墙上的控制面板，“但能不能先把灯修好？”
“能源有限。”他耸耸肩，“暗域能量对常规设备干扰极大，我们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运行。”
“所以咱们是在一片黑暗中搞科研？”朝云一脸绝望，“这哪是研究室啊，这是恐怖片拍摄现场吧。”
“别废话了。”墨风已经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操作界面上飞快地滑动，“把之前的实验数据调出来。”
工作人员点头，投影仪亮起，一串复杂的能量波动图谱出现在空中。
“这就是我们追踪到的暗域能量残留。”联络人指着其中一条曲线，“它呈现出一种非线性震荡模式，几乎无法预测。”
“换句话说就是——乱七八糟。”朝云插嘴。
“差不多。”墨风眯着眼睛，“但我们在之前的数据中发现了一个异常点，这个频率……似乎能与暗域结构产生共振。”
“等等。”我突然打断，“你是说，我们要用它来‘唱歌’？”
“差不多。”墨风点点头，“如果我们能找到正确的频率，并加以放大，或许可以破坏暗域的稳定性。”
“听上去像拿音叉震碎玻璃杯。”我搓了搓手，“我喜欢这个思路。”
“问题是，”联络人皱眉，“这种频率极不稳定，一旦出错，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那就不能出错呗。”我咧嘴一笑，“反正咱们也没别的选择。”
“你倒是乐观。”朝云翻了个白眼，“万一炸了呢？”
“那也比坐等暗域扩张强。”我拍拍他的肩膀，“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嘛。”
“你？”
“对啊，我可是能把破铜烂铁修成宇宙飞船的男人。”
墨风没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屏幕，眼神专注得像个正在拆解谜题的猎人。
“我们需要模拟一次低功率共振测试。”他说，“先用小型发生器尝试激发目标频率，观察反应。”
“明白。”工作人员迅速调出设备参数。
我和朝云凑过去看，那是个长得像老式收音机一样的装置，表面布满了各种旋钮和接口。
“这玩意儿不会爆炸吧？”朝云小心翼翼地问。
“理论上不会。”墨风按下启动键，“但如果出现异常，我们会立刻切断电源。”
“理论？”朝云脸色一变，“你确定要信理论？”
话音未落，装置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紧接着，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似的，一道淡淡的黑影在实验舱内浮现。
“靠！”我往后退了一步，“这什么鬼东西？”
“暗域残留。”墨风盯着监控屏幕，“看来我们的频率真的触发了它的共鸣。”
黑影在实验舱内不断扭曲、拉伸，像是被困住的幽灵，在试图挣脱牢笼。
“关掉它！”联络人急促地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不行！”墨风却按住了按钮，“再坚持五秒，我要记录这段数据！”
“你疯了吗？”朝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玩意儿要是冲出来怎么办？”
“那就说明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墨风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如果连这点风险都不敢承担，我们永远不可能突破暗域。”
黑影剧烈扭动，最后猛地收缩成一点，紧接着，实验舱内的所有灯光瞬间熄灭。
“完了完了完了！”朝云抱着头蹲在地上，“咱这是召唤出了啥大凶之物？”
“别慌。”我摸出随身的小型照明灯，“先看看情况再说。”
灯光照亮实验舱，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地板上留下一圈焦黑的痕迹。
“频率成功扰动了暗域结构。”墨风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时间很短，但确实有效果。”
“也就是说……咱们找到了突破口？”我瞪大眼睛。
“至少证明了这条路走得通。”墨风点头，“接下来需要优化频率参数，提高稳定性和作用范围。”
“那还等什么？”我搓了搓手，“赶紧干起来吧！”
“喂喂喂。”朝云拦住我们俩，“你们两个科学狂魔是不是忘了刚才差点死人的事？”
“科学研究哪有不死人的。”我眨眨眼，“放心，这次我会亲自调试设备，保证不出问题。”
“你确定？”朝云怀疑地看着我。
“我发誓。”我举起三根手指，“如有违反，天打雷劈。”
“你举错了。”朝云吐槽。
“哎呀随便啦。”我摆摆手，“关键是咱们现在有了希望。”
墨风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调出新的实验方案。
联络人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你们真的打算继续？”他问。
“当然。”我毫不犹豫，“这才刚刚开始。”
正当我们准备展开下一阶段实验时，警报声再次响起！
“怎么回事？”墨风立刻停下动作。
“未知信号入侵！”一名技术人员惊呼，“系统正在自动隔离！”
“又是暗域？”我握紧口袋里的芯片。
“不。”联络人脸色凝重，“这次……是内部信号。”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气氛骤然紧张。
“有人在操控这里的设备。”墨风快速查看权限日志，“而且……权限极高。”
“谁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朝云咬牙切齿。
“也许……”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是我们低估了敌人。”
联络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向实验室角落的一扇不起眼的门。
那扇门，此刻正缓缓打开。
一道模糊的身影从中走出，步伐稳健，仿佛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