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像墨汁，远处的地平线上，黑影如潮水般涌来。
“倒计时两分三十秒。”耳机里传来墨风的声音，冷静中透着一丝紧绷。
我蹲在掩体后，手里握着Emp发射器，另一只手检查着工具包里的零件。伊瑟尔给的芯片就贴在我胸口，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它的冰冷。
“凌星耀。”朝云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低声回道，一边把一根改装过的数据线塞进战术靴底，“等你们一开火，我就溜进去。”
“你确定要一个人去？”他皱眉。
“你以为这地方还能塞下一整个突击队？”我咧嘴一笑，“别忘了，我可是机械工出身，钻通风管道比走正门还熟。”
他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你是自信还是作死。”
“两者兼有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掩护好自己，别让我白忙活一场。”
基地外围的警报声骤然拉响，红光闪烁，能量波动开始在空气中震荡。
“来了！”墨风沉声道，“所有人注意！三分钟已到，行动开始！”
话音未落，几枚高爆弹从我们这边的掩体后方呼啸而出，精准砸向敌军前锋。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
“就是现在！”我低喝一声，翻身跃出掩体，猫着腰往主控中心方向疾奔。
身后是密集的火力交锋，朝云和墨风已经带人顶了上去。我能听到他们互相喊话、调整位置，还有偶尔传来的枪声和能量武器碰撞的嗡鸣。
我一路穿梭在废墟之间，利用地形掩护自己，同时不断观察四周。主控中心就在前方五百米处，那是一座巨大的黑色建筑，像是从地底直接长出来的一块巨石，表面覆盖着诡异的能量纹路。
“凌星耀，你在听吗？”耳机里突然响起伊瑟尔的声音。
“听着呢。”我喘着气，继续往前跑。
“主控中心内部结构变了。”他说，“它在移动……就像活物一样。”
“什么？”我一愣，脚步没停。
“原本的路线已经被封锁，你需要临时调整路径。”他快速说着，“建议从西侧通风井切入，那里现在是最薄弱点。”
“收到。”我迅速调整方向，拐入一条废弃的通道。
身后的战斗越发激烈，敌人也开始组织反击，几道能量束擦着我的后背掠过，在地上炸出深坑。
“操！”我一个侧翻滚进阴影里，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你还好吗？”伊瑟尔问。
“死不了。”我咬牙爬起来，继续往前冲。
终于，我看到了那条通风井，入口被一块变形的金属板挡住了一半。
我掏出一把多功能切割器，几秒钟就切开了障碍。刚要钻进去，耳机里忽然传来墨风急促的声音：
“凌星耀！小心！它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我还来不及反应，一道刺目的蓝光猛地从主控中心顶部射出，直指天空。紧接着，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席卷而来，我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在墙上，眼前一阵发黑。
“凌星耀！”耳机里一片嘈杂。
我咳出一口血，勉强睁开眼，看到那道蓝光正在空中形成某种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它……在启动什么东西。”伊瑟尔声音颤抖，“不是攻击系统，而是……更高层级的东西。”
“什么意思？”我挣扎着站起身。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感觉……不太对劲。”
我咬紧牙关，拖着伤腿冲进通风井。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我头盔上的夜视灯发出微弱的绿光。
沿着狭窄的管道前行，我能听见头顶上传来的轰鸣声，仿佛整座建筑都在震动。
“凌星耀。”伊瑟尔忽然说，“你有没有发现……那些能量纹路，看起来像是一种语言？”
“我现在更关心怎么活着走出去。”我喘着气回答。
“等等……”他语气忽然变了，“这些符号……我在‘暗域核心’见过。”
我一怔：“你说什么？”
“它们不是控制指令，是……封印。”他说，“凌星耀，这个主控中心根本不是用来指挥战斗的，它是用来镇压某个东西的！”
我心头一震，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
“你是说……我们打了一路，其实是在帮它松绑？”
“我不知道。”他声音里满是恐惧，“但我觉得……我们可能做错了。”
就在这时，我终于抵达了目标节点。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舱室，中央悬浮着一个晶状核心，周围布满了复杂的管线和能量环。
我掏出工具包，开始拆解连接核心的线路。
“凌星耀。”耳机里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不是伊瑟尔，也不是墨风。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感，仿佛来自宇宙深处。
“你不该来这里。”
我浑身一僵，手指悬在半空。
“你是谁？”我低声问。
“我是……被遗忘的名字。”那个声音缓缓说道，“也是你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我盯着眼前的晶核，心跳如擂鼓。
“你想干什么？”我问。
“我只是……等待。”它说，“直到有人愿意打开这扇门。”
我猛地意识到什么，立刻停止拆解，转而试图关闭系统。
“凌星耀！”耳机里伊瑟尔大喊，“别碰任何东西！它在引诱你激活封印解除程序！”
“我知道！”我咬牙，疯狂操作面板。
但已经晚了。
晶核开始发光，一道道能量脉络顺着管线蔓延开来，整个舱室剧烈震动。
“凌星耀！”朝云的声音也加入了频道，“外面情况不对！敌人的攻势突然变弱了，但……它们全都转向了主控中心！”
“它们不是来抢夺这里。”墨风的声音冷得像冰，“它们是来阻止我们释放它。”
我看着晶核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耳边响起那个声音的最后一句话：
“你们终于……来了。”
突然，我胸前的芯片开始发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我低头一看，芯片表面浮现出一行字：
**【协议：未知存在】**
**【状态：苏醒倒计时 00:04:59】**
我猛地抬头，看向晶核。
它正在微笑。
或者说，是我产生了幻觉。
“凌星耀！”耳机里一片混乱，“快出来！整个结构在崩塌！”
“我……”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行数字一秒一秒地减少。
00:04:58
00:04:57
00:04:56
我该怎么办？
这时，我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巨响，通风井口被炸开，一道身影跳了下来。
是伊瑟尔。
“你疯了吗！”我吼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我身边，把手按在晶核上。
“伊瑟尔！”我惊叫，“你干嘛？”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得出奇。
“因为我早就知道……这一战，从来就不是为了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