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焚原,血花绽图
暮春时节,北疆草原燥风如刀,卷着枯草与沙砾掠过旷野。天际残阳如血,将整片荒原染成赤色。
忽然,远处地平线亮起一点火星,随即如毒蛇吐信般蔓延,眨眼间化作滔天火浪,席卷而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燎原烈焰吞噬枯草,发出噼啪爆响,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是燎原火!”南宫听雨立于一处矮丘,手中油纸伞轻旋,伞面雨花针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冷芒。她眸光微凝,低声道:“这火来得蹊跷。”
慕容止抱刀而立,衣袍被热浪掀起,猎猎作响。他冷眼望向火海深处,沉声道:“有人故意纵火。”
话音未落,火势骤然一滞,仿佛被无形之力压制,竟在众人面前分出一条通路。火焰退散处,焦土之上,忽有血色花朵破土而出,花瓣如刃,花蕊泛金,瞬息间蔓延成片,竟在灰烬中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图案——
《天工开物图》!
图中山川河流、机关巧械,皆以血花为线,栩栩如生。更诡异的是,花蕊间隐隐有荧光流动,似暗藏玄机。
“传闻《天工开物图》乃墨家秘传,记载上古机关术……”江浸月指尖银针微颤,眸中闪过一丝惊异,“怎会在此显现?”
群雄夺珠,伞骨异变
倏然,血花齐齐一颤,花瓣收缩,花蕊凝实,竟化作数十枚赤红珍珠,滚落于焦土之上!
“是‘血髓珠’!”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数道身影飞掠而来,为首者乃是一名虬髯大汉,手持一对镔铁判官笔,笔尖淬毒,泛着幽蓝寒光。
“铁笔判官·崔无命?”南宫听雨眉梢一挑,伞面轻转,雨花针已蓄势待发。
崔无命狞笑一声:“南宫家的丫头,此物非你所能染指!”话音未落,判官笔已如毒龙出洞,直刺她咽喉!
南宫听雨身形未动,伞面倏然一张,针雨如瀑,叮叮当当将判官笔尽数挡下。与此同时,慕容止长刀出鞘,刀光如雪,横斩崔无命腰腹!
崔无命急退三步,判官笔交叉格挡,却仍被刀气震得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他怒喝一声:“还等什么?抢!”
霎时间,潜伏暗处的各路高手纷纷现身,刀剑齐出,直扑血髓珠!
混战之中,珍珠被气劲激荡,四散飞溅。忽然,南宫听雨的油纸伞无风自动,竟脱手飞出,悬于珍珠群上方!
“怎么回事?”她眸光一凛,欲召回伞器,却觉掌心一空,伞柄竟传来一股诡异吸力,将她指尖牢牢黏住!
针珠相合,机关初现
伞面雨花针忽如活物般自行游走,针尖对准下方珍珠,针尾朱砂红线无风自动,与珍珠排列一一对应,分毫不差!
“针位与珠阵……完全一致?”江浸月银针在手,却不敢贸然出手,只凝神观望。
就在此时,伞骨内部传来“咔嗒”一声轻响,随即齿轮咬合声接连不断,似有精密机关正在启动!伞面边缘弹出九枚青铜小齿,齿尖刻有星纹,与《天工开物图》中某处机关纹路竟一模一样!
慕容止眸光一沉,忽道:“这伞是钥匙。”
话音未落,伞骨彻底展开,九齿旋转,珍珠受其牵引,凌空飞起,嵌入伞骨凹槽之中!
“轰——!”
地面猛然震颤,焦土裂开一道深渊,露出下方一座青铜机关台。台面刻满繁复纹路,中央凹陷处,正与油纸伞形状吻合!
南宫听雨只觉一股巨力拉扯,整个人随伞飞向机关台。她急运内力抗衡,却听伞骨齿轮声愈急,似在催促。
“放手!”慕容止冷喝一声,长刀劈向伞柄连接处,欲斩断那股吸力。
然而刀锋未至,伞面忽地一旋,针雨暴射,竟将刀气尽数弹开!
墨家遗迹,祸心暗藏
南宫听雨被强行拉至机关台前,油纸伞“咔”的一声嵌入凹槽。
刹那间,机关台纹路逐一亮起,赤光流窜,台面缓缓下沉,露出下方一条幽深甬道。甬道两侧青铜壁上,浮雕着无数齿轮与傀儡,似在无声述说墨家往昔的辉煌与隐秘。
崔无命见状,狂笑一声:“果然是墨家地宫!里面的机关秘术归我了!”说罢纵身跃入甬道。
其余高手亦争先恐后冲入,唯恐落后半步。
江浸月银针扣在指间,蹙眉道:“这机关启动得太巧,像是有人刻意引导。”
慕容止收刀入鞘,冷声道:“南宫听雨,你的伞从何而来?”
南宫听雨凝视甬道深处,轻声道:“家传之物,但今日才知……它另有玄机。”
正言语间,甬道深处忽传来一阵惨叫!
“啊——!”
凄厉叫声回荡,随即是机括转动声与利刃破空之音。显然,先闯入者已触发致命机关!
黑鸦再现,星砂引路
忽有羽翼振空之声自头顶掠过。
众人抬头,只见一只黑鸦盘旋于空,鸦喙叼着一枚星砂,砂粒荧光闪烁,与先前右弼星童所夺星砂如出一辙!
黑鸦俯冲而下,竟将星砂投入甬道深处!
星砂落处,机关声骤停,甬道两侧浮雕齿轮齐齐转动,原本致命的陷阱竟一一闭合,让出一条通路。
江浸月眸光一凝:“这乌鸦……在帮我们?”
慕容止冷笑:“或是引我们入局。”
南宫听雨深吸一口气,油纸伞已与机关台分离,伞面雨花针重新归位,但伞骨齿轮声仍隐约可闻,似在催促前行。
她抬眸望向幽深甬道,轻声道:“既然有人铺好了路,不走岂非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