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又睡了多久。”
“这一次十七个时辰。”叶凡的声音有些暗哑，“小师妹，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为何不与我说？”
“师兄，因为我也不确定是何原因，所有......我想的，告诉你，也是让你平白忧心。”
“平白忧心？” 叶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
他猛地俯身，阴影笼罩下来，沈墨璃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喷在脸上，带着未散的恐慌，“不确定原因就可以不说吗？那如果你这次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
话音卡在喉咙里，喉结剧烈滚动着，眼底翻涌的红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眶。
最后那句质问砸出来时，带着破碎的尾音：“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没有……”
沈墨璃彻底怔住了。
这是叶凡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急促、尖锐，像一把没握稳的剑，刺向她，却似乎伤害的是他自己。
她有些心虚，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榻上的锦被，「如果自己就突然睡了过去，却没有好好和他道别，确实太过残忍了！」
“师兄……” 她想抬手去碰他，却被他偏头躲开。
“我一直守着你，”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裹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宗主闭关，所有长老都来过了，灵医阁也来了三次。他们围着你探查，最后都只说‘等等看’。”
“等？” 他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全是涩味，“等是最没用的法子。每一刻都在想，你要是就这么躺着了，我该怎么办？魔渊还去不去？还是就守着你，守着一个一直沉睡的你！”
“我还要继续修炼吗？” 他的指尖几乎要掐进自己的掌心，“或者带着你离开万象宗，找个没人的山洞，我也陪你睡过去…… 可又不敢，万一你醒了呢？那你看着身旁冰冷的我，是不是会非常难过......”
“对不起……” 沈墨璃终于忍不住，猛地扑了过去，双臂环住了叶凡的脖子，额头抵上叶凡的额头，“师兄，我错了…… ”
叶凡的身体僵了僵，下一秒便反身扣住她的腰，手臂越收越紧，他真的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这样就是他们就是一个人了，再也不用担心分离......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皮肤上，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沈墨璃，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有事情瞒着我，可以吗？否则......”
“否则……”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偏执，周身黑色灵力波动。
叶凡和沈墨璃已经来到了吞噬空间内。
“否则，我会像江澜一样，将你的元神抽出，永远温养在我的体内，把你的肉身永远锁在我的空间，这样我就永远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哪里，你又是否安好！”
沈墨璃浑身一僵，颈窝处的呼吸烫得吓人。
她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疯狂，那个偏执的叶凡似乎又被激活了。
“师兄……” 她抬手想去掰他的手臂，却被他箍得更紧。
“叶凡，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以后如果事关我的安全，事无巨细，我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再让你如此无措！” 沈墨璃猛地抬手按住他的肩，“但是，如果你生出了想要困住一个人自由的想法，那就是你的错！”
“不，我没错！” 叶凡这次却不肯松口，指节捏得发白，“说好生生世世，是你先想违背诺言，我只是在守契约！”
沈墨璃只好改变策略。
“师兄，疼。” 沈墨璃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因为，腰间的力道几乎要嵌进骨头里，确实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话音未落，唇便被狠狠堵住。
叶凡的吻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像是要将这些时日积压的恐惧、偏执、恐慌一股脑倾泻出来。
齿尖相碰的刺痛混着他舌尖的急切，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吞噬空间里的暗风卷起两人的衣袂，墨色的灵力在他们周身翻涌，是叶凡的本能，他真的想要将沈墨璃吞噬！
沈墨璃起初还想挣扎，但是本源深处传来的爱意太过浓烈。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擦过他紧绷的下颌线，试图让他温柔一些。
可他吻得更紧，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掠夺着她的呼吸，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真实的存在。
“唔……” 她被迫仰着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此时两人本源相融，其实她分不清这个是谁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叶凡的吻才渐渐缓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松开她，鼻尖相蹭，呼吸交缠。
吞噬空间里的暗风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还有他眼底翻涌未平的红血丝。
“沈墨璃……” 他的声音里疯狂未减，指腹却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动作温和了许多，“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嗯！”
吞噬空间的墨色灵力渐渐褪去，天边的星星终于显露出微光。
“小师妹，对不起。” 叶凡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只是耳尖还泛着红。
「自己方才竟用吞噬之力威胁她……」叶凡心中涌出了愧疚。
“我......可能是太害怕了。”
沈墨璃好笑道：“师兄，你害怕，该害怕的是我吧，你看看我嘴巴。”
叶凡望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慢慢凑过去，舌尖轻轻舔了上去。
「舌尖的触感柔软得不像话，与方才那近乎掠夺的吻判若两人，像是狂风暴雨后落在花瓣上的晨露，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方才的痕迹。」
「呃......这家伙不会人格分类吧！」沈墨璃一边享受着这个吻，一边暗自吐槽道。
叶凡将她抱坐在腿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小师妹，我猜测，这一切会不会和你的眼睛有关？要不我们尽快前往魔渊？”
“师兄，应该与眼睛无关……” 沈墨璃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师兄，我说了，你一定要冷静。”
叶凡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由得紧了几分。
“结婴的时候，我感受到一股力量，和将我拉入这个时空的力量似乎一样。”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也许…… 是与时空相关的规则力量。或许有一天，我会被再次带走……”
后面的话她没说，这些终究是猜测，然而仅仅是推测，却已让吞噬空间的星光都黯淡了几分。
“是被带回去么，回你原本所在的地方？你不想回去的是吗？”叶凡周身黑色灵力再次涌动。
「我天呢，这谁敢说想回去！」
「果然不该告诉他！你看看，嘴上说着要知道真相，知道了，就这副样子！」
“师兄，我没有想回去，你们都在这边。”沈墨璃没有说谎。
“嗯，师妹，只要你不想回去，师兄一定有办法。”
“住手！”
金色雷电闪过，与黑色雷电相撞，及时阻止了叶凡接下来的动作。
“叶凡，你是疯了吗？”
“我没有疯，我的空间可以隔绝天道的窥探，那么即便是时间规则，也是天道规则！空间给你，你就不会被察觉到！”
沈墨璃此时正使用金色雷电将叶凡死死困住其中。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体内灵力的暴动 —— 那是要强行撕裂吞噬空间本源的征兆。
“我要留下你！”叶凡双瞳慢慢变成黑色。
“红鸾情蛛！”沈墨璃神识微动，额间金色印记闪过，一只血红色蜘蛛出现在了叶凡的空间之中。
“帮我！”随着沈墨璃的声音落下，蛛丝没入叶凡的眉心。
沈墨璃如今没有了眼睛，失去了灵力介质，已经无法独立使用红鸾情蛛之力。
叶凡眼中的黑气慢慢消退。
“师兄，你留下我，守着变成废人的你吗？”
沈墨璃狠厉的声音通过蛛丝进入了叶凡的灵台之中。
“森林守护神应该有办法，我之所以还能醒来，应该和它残留在我灵根处的力量有关。”
叶凡终于恢复了神智。
红鸾情蛛被快速收回，因为这方空间感受到了蛛丝的威胁，如果不是沈墨璃的震慑，它已经开始吞噬红鸾情蛛了。
沈墨璃收掉灵力，一巴掌狠狠的甩了过去。
“叶凡，你知道为何我不愿意和你多说么？”
“因为，我能猜到，你会这样，你从来没变，你和上一世一样，一样冲动......”
“只要碰上情爱之事，就会如此，你.....你这样的，只应该修炼绝情道，永远别沾染半分男女之事！”沈墨璃话说的很重。
“绝情道么？小师妹，原来你从来是如此看我的......”叶凡的声音慢慢变冷。
“不是么？如果拥有道侣只会让你失控，不如，解了这契约吧！”沈墨璃违心的说道。
说罢，沈墨璃就要离开空间，却被叶凡死死的扣在怀里。
“叶凡！放手！”
可身后的人抱得更紧，叶凡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却又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哀求：“解契约？沈墨璃，这么冰冷的话，你如何说得出口！”
他抬手按住她的肩，强行将她转过来。
“红鸾情蛛的丝还残留在我灵台，你那点违心的谎话，瞒得过别人，瞒得过它吗？”
沈墨璃被他问得一窒，“即便违心，又如何，就算相爱的人，也可以分开！！”
“那我告诉你，契约解不了，即便是你，也解不了这个契约！除非我......”
“闭嘴！”沈墨璃暴怒。
二人没有继续说话，但是本源之处的深情无法作伪，红鸾蛛丝的萦绕也准确无误的传递着彼此此时的情愫。
......
“对不起！”二人几乎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