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魂被彻底净化的刹那，沈墨璃掌心灵力暴涨，轰然拍向身侧的巨型丹炉。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通体黝黑的丹炉应声碎裂，飞溅的炉渣裹挟着残余的邪煞之气，在罡风里转瞬消散。
这尊炼制邪丹的罪魁祸首，终是化为了尘埃。
于此同时，她借助红鸾情蛛之力，将那些已经学会炼制邪丹的修士甄别了出来。
合计一百二十七，没有一个有悔改之意。
全灭之。
比较棘手的情况是，如今已经有几批丹药被运出了云隐大陆。
空间内，沈墨璃和江澜对面而坐。
“江澜，再有半日，你应该就能出空间了吧。”沈墨璃问道。
“嗯！叶凡的肉身已经被重塑的差不多了，应该至少能承受合体期修为。”江澜想了一下保守的估计道。
“嗯，那你就不必在将修为压制在元婴期了。”沈墨璃接过话来。
“嗯！”
两人短暂沉默，又同时开口。
“我.....”
“我.....”
“你先说吧。”江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大概猜到她的所求。
沈墨璃纠结了片刻，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能否将这枚两枚留息球带回沧澜大陆，交于皇甫瑾瑜等人，然后将云族的事情透露给他们。”
她知道，江澜其实是想要返回玄宸天域了，但是......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清瑶的肉身，我也会帮你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吗？”
江澜的目光落在留息球上，又抬眼看向沈墨璃，语气带着几分自嘲：“我一个金仙都都要大费周章的事情，你一个下界修士，能有什么办法？”
“江澜，你知道的，我有机会不伤人伦、不违天和，帮你复活清瑶。” 沈墨璃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没有半分动摇。
她知晓江澜为了复活清瑶，早已偏执到不惜一切代价，可那代价，实在太过沉重。
“好！我替你跑一趟，清瑶之事，若你有办法，我倒也不必非得以整个下界气运为代价。”
他话说得直白，没有半分隐晦，仿佛毁掉亿万生灵的气运，于他而言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哎......”沈墨璃忍了忍，没有忍住，“毁掉亿万生灵的气运，造就一具大乘期肉身.....就为了你的私心......”
江澜从沈墨璃的眼神中除了看到了愤怒、不解、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怜悯。
是怜悯，他没有看错。
“你，一个下界修士，怜悯生来便是金仙的我？” 江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压抑的愠怒，周身的灵力都微微颤动起来。
沈墨璃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移开目光低声道：“怜悯么…… 应该没有吧。”
她只是想到，清瑶并不爱江澜，而江澜似乎连爱什么都不知道。
却如此固执的想要不计代价的复活自己以为的爱人。
不免有些唏嘘。
“没有么？”江澜再次疑惑的看向沈墨璃。
“肯定没有。”沈墨璃别过了脸，没看看江澜。
江澜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转了话题，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所在的下位面世界，根本不是自然孕育的，是玄宸天域的仙人亲手造就的。”
话音刚落，空间外的云隐大陆天边，忽然有细微的雷鸣响起，墨色的乌云正缓缓聚集，只是雷声尚弱，云层也稀薄得很，像是随时会散去。
“太好了！” 沈墨璃眼前一亮，语气里满是兴奋，全然没在意江澜话里的惊人信息。
“你说什么？太好了？” 江澜彻底愣住了。
他本以为沈墨璃会震惊、会惶恐，甚至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沈墨璃没解释，只是意念一动，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叶凡的空间内。
她指着空间外天边的乌云，声音激动：“天道，是天道在复苏！你看那乌云，那是天道之力凝聚的征兆！”
“沈墨璃，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的话？” 江澜上前一步，加重了语气，“这个下位面世界，是仙造的，不是混沌孕育的！它本就不是‘真实’的！”
“我听到了，但是我并不在意！”沈墨璃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无所谓的，世界的起源如何并不影响：我和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喜有悲。”
“你！”江澜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墨璃，“你不会觉得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努力宛若笑话么？”
“不会！”沈墨璃回答的果决。
“首先，我们度过的每一天，都是真的，每一日的喜怒哀乐都是真实发生的。”
“其次，我沧澜大陆可是千年之内有不少修士飞升，而且清瑶不也是万年前飞升的修士么？”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与你们玄宸天域的规则是客观、真实存在的。”
“所以，即便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你们仙手动造的，但是也造的极好，得到了天地规则的认可，是不是！”沈墨璃定定的看向江澜。
江澜没有想到沈墨璃是如此思考问题的，还顺带夸了他们几个......
“这......这倒是！”
这下界的规则完整，修士可正常修炼飞升。
它早已得到了天地规则的认可，与自然孕育的世界，并无二致。
沈墨璃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暗自庆幸，「果然，她所在的世界，早已变成了真实。」
江澜看着沈墨璃突然扬起的嘴角，瞬间反应过来：“你诈我？”
“没有啊，就是有些紧张，知道答案之后，不紧张了。”沈墨璃坦然道。
她顿了顿，又将话题拉了回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重：“既然如此，为何你们还忍心为一人......！”
“下界的人与我，本就只是蝼蚁而已。” 江澜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沈墨璃沉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释然：“嗯，记得帮我将消息带回沧澜大陆…… 也希望你有机会，能去了解一星半点，你眼中‘蝼蚁’的生活。”
江澜知道沈墨璃不满意自己对下界的态度。
也没有继续自讨没趣，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自己万事小心。”
话音落下，他身影一晃，便带着两枚留息球消失在了空间中。
沈墨璃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未语。
却未察觉，一缕隐匿气息的元神，悄悄的落在了她的发簪之上。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空间。
大战三尊炼虚期，又频繁使用混沌初瞳和红鸾情蛛之力，沈墨璃的神府早就虚了。
她沉入识海，开始修炼。
七日之后，神府中的混沌清气变得充盈，元神也越发光泽。
沈墨璃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功德兑换页面。
如今只有她一人，必须准备充足补给仙丹。
「咦！」两道声音同时发出。
江澜没想到沈墨璃的功德已经显化到如此地步了，竟然可以直接兑换实物——这是金仙的权限！
若是之前的江澜，此刻沈墨璃的神魂肯定被抽走了捏碎了。
这副功德肉身肯定是要被他夺走的。
如今，更是知道，花氏这样的逆天的存在，他完全可以通过花氏家族的滋养，将沈墨璃合体期的肉身慢慢提升至大乘期。
冒险去培养一个元婴期的云淼淼、或者赵婉婉......现在看来，简直就太蠢了。
但是，江澜已经下不了手了。
而沈墨璃的惊讶，则来自于功德积分的数额。
此前她的功德不过百万，如今竟翻了好几倍，余额赫然有四百三十五万之多！
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指尖在界面上滑动，目光很快被两本功法吸引。
终于两本功法：《混沌圣体诀》、《混沌五行归一功》进入了她的眼帘。
一本两百万万功德点数，两本的话就要四百功德点数。
沈墨璃思考之后，还是先兑换了一本《混沌圣体诀》。
《混沌五行归一功》虽然很吸引人，但是她还是要保留一些功德点数，以便不时之需。
“她倒是挺自信的。”此时已经出了云隐大陆的江澜忍不住吐槽道。
沈墨璃迫不及待的打开《混沌圣体诀》：
修炼者需在特定的混沌灵地，通过独特的冥想之法，引导混沌之气入体，锤炼筋骨血肉。
随着修炼深入，每一次呼吸都能牵引混沌中的神秘力量，融入自身每一寸血肉。
让肉身强度不断攀升，直至达到 “混沌不灭，圣体不朽” 的境界。
如此，不管是何种结界、禁制都无法阻拦其半分，包括玄宸天域的界域。
不过，据记载，从来没人真的达到圣体不朽的境界。
接着沈墨璃又兑换了五颗仙丹，可以助其灵力快速恢复至巅峰。
待心绪平复，她离开空间，前往了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