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的冬天像块冰镇的黑巧克力,陆惊鸿裹紧羊绒大衣,呼出的白气在口罩上凝成霜花。他望着街对面的罗斯柴尔银行总部,建筑外墙的花岗岩上刻着微小的卡巴拉生命树符号,若不是用杨公盘的 “天眼术” 加持,根本无法察觉这些密宗阵眼。
“陆家大少,你确定要我用这玩意儿撬金库?” 齐海生晃了晃手里的洛阳铲,铲头装着齐家特制的量子切割器,“上次在南海用这招开珊瑚礁,我爷爷骂我‘用张飞绣花’。”
“现在需要的是绣花的张飞。” 陆惊鸿掏出青铜樽,樽内三江活水映出银行地下三层的结构 —— 那里有间用铅板和中子屏蔽材料打造的密室,正是宇宙沙盘的存放地。他忽然注意到水面倒影里,密室墙上挂着幅唐卡,画中时轮金刚手持沙漏,脚下踩着香巴拉坛城的微缩模型。
两人绕道银行后巷,齐海生用洛阳铲在雪地上画出 “潮汐八门阵”,铲头切割器发出蓝紫色光芒,竟将积雪下的花岗岩地板熔出个直径半米的圆洞。地下通风系统送来的风带着股怪味,像是旧书纸与钟表机油的混合 —— 罗斯柴尔家族果然将金库与密宗法器库合并管理。
下行二十米后,通道两侧出现青铜烛台,烛台上插着的 “蜡烛” 竟是用犹太教拉比的指骨制成。陆惊鸿想起老地师的警告:“卡巴拉密教的法器,往往藏在最‘文明’的地方。” 他摸出块刻有《度人经》的泰山石敢当,放在烛台旁镇邪,石敢当却突然迸出火星 —— 前方转角处,六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安保人员正端着加装消音器的冲锋枪等候。
“晚上好,陆先生。” 为首的安保摘下墨镜,露出左眼上的卡巴拉生命树纹身,“汉斯先生恭候多时了。” 他抬手示意,墙壁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的金属门,门上刻着七十二柱魔神的浮雕,每尊魔神手中都握着不同的法器:巴力的权杖、阿加雷斯的三角尺、瓦沙克的沙漏……
齐海生吹了声口哨:“这他妈是所罗门王的恶魔封印门?罗斯柴尔居然把银行金库修成地狱入口?” 陆惊鸿注意到浮雕下方有排凹槽,形状正好对应格桑梅朵留下的金属容器。他将容器嵌入凹槽,魔神们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沙漏魔神瓦沙克手中的沙子开始逆向流动,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螺旋楼梯,每级台阶都刻着《光明篇》的阿拉姆语经文。
“小心台阶,每一步都对应着塞菲洛生命树的十个质点。” 陆惊鸿提醒道,“走错一步,就会触发‘因果倒置’陷阱,让你变成自己的曾祖父。” 齐海生翻了个白眼:“那我正好问问他炒股的秘诀。” 话虽如此,却紧跟着陆惊鸿的脚印,踩在 “王国”“智慧”“理解” 等质点上,不敢有丝毫偏差。
楼梯尽头是间圆形密室,穹顶绘着香巴拉坛城的星图,地面中央摆放着直径三米的宇宙沙盘,沙盘边缘插着十二根刻有黄道十二宫的金属柱。汉斯?缪勒背对着他们,正在调试一台量子对撞机,机器发出的蓝光映得他脸上的犹太教小卷(tefillin)泛着冷光。
“我就知道,你们会跟着格桑梅朵的量子残影找来。” 汉斯转身,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时轮金刚的怀表,“但你们来不及了,香巴拉的时空锚点已经校准,再过三分钟,全球地脉就会变成可随意编辑的量子文件。”
陆惊鸿扫过沙盘,发现上面标注着全球主要龙脉节点,纽约自由女神像、伦敦塔桥、富士山…… 每个节点都插着微型信号发射器。齐海生突然指着沙盘中央:“看!那是格桑梅朵的量子坐标!” 只见沙盘正中央有个金色光点,周围环绕着无数纠缠的量子线,分明是格桑梅朵的意识在与沙盘抗衡。
“她在阻止沙盘启动!” 陆惊鸿掏出杨公盘,铜镜对准沙盘,“齐海生,用你的量子仪干扰黄道金属柱,我来破卡巴拉的‘生命树防火墙’!” 齐海生点头,洛阳铲瞬间切换成量子震荡模式,砸向代表 “慈悲” 质点的木星柱,柱子发出蜂鸣,竟化作无数光粒消散。
汉斯脸色一变,按下对撞机的红色按钮,密室顶部突然打开,露出夜空下的苏黎世湖。他举起怀表吟唱:“以香巴拉之名,召唤时轮金刚的雷劫!” 湖面顿时升起紫色闪电,劈向沙盘中的格桑梅朵光点。陆惊鸿迅速用三江活水在沙盘上画出 “北斗七星阵”,水痕化作光盾挡住闪电,却听见格桑梅朵的声音在脑中响起:“陆先生,毁掉沙盘…… 连同我一起。”
“不可能!” 陆惊鸿咬牙,杨公盘指针疯狂旋转,竟指向远在西藏的甘丹寺。他突然想起宁玛派的传说:甘丹寺的 “雷劫殿” 藏着莲花生大士留下的 “人工闪电” 秘术,可借天地之力净化邪祟。他掏出手机,给留守甘丹寺的老僧发去一串北斗七星的方位坐标。
几乎同时,苏黎世湖面上空乌云密布,一道金色闪电突破云层,径直劈中沙盘中央的格桑梅朵光点。汉斯惊恐地后退:“这是…… 甘丹雷劫?你们居然能调用千年之前的雷法!” 陆惊鸿这才惊觉,原来格桑梅朵早已与甘丹寺的地脉节点建立了量子连接。
金色闪电劈入沙盘的瞬间,格桑梅朵的光点爆发出耀眼光芒,十二根黄道柱同时碎裂,宇宙沙盘开始像融化的蜡般变形。汉斯绝望地扑向对撞机,却被齐海生用洛阳铲柄敲晕。陆惊鸿趁机抱起沙盘残骸,发现上面刻着的香巴拉星图正在与格桑梅朵的 dNA 序列重合 —— 罗斯柴尔家族果然试图将地脉能量与人类基因融合。
“搞定了?” 齐海生踢了踢汉斯,后者鼻青脸肿地昏迷不醒。陆惊鸿摇头:“沙盘虽毁,但格桑梅朵的量子态已经扩散到全球地脉,现在她既是佛母,也是……” 他看着手中残留的沙盘碎片,碎片上的时轮金刚图案竟变成了雍仲符号,“钥匙。”
两人刚走出密室,银行的警报声突然响起。齐海生掏出量子导航仪,发现松花江的病毒浓度正在急剧下降 —— 格桑梅朵用最后的力量净化了病毒。但仪器上同时弹出新的警告:北极圈出现异常量子波动,坐标直指罗斯柴尔家族的北冰洋基地。
“他们还有后手。” 陆惊鸿握紧杨公盘,镜中映出格桑梅朵的虚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苦笑,又像是在释然。齐海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长白山吧,至少这次咱们没让纽约变成生化纽约…… 虽然可能变成量子纽约。”
雪越下越大,苏黎世湖的冰面上,甘丹雷劫留下的焦痕渐渐被积雪覆盖。陆惊鸿望着天空,想起格桑梅朵说过的话:“时间不是线,是……” 现在他终于明白,时间是张网,而他们都在网中挣扎。远处的教堂传来午夜钟声,钟声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梵音,像是多吉帕姆的祝福,又像是魔罗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