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海峡的冰层在三月的极夜里发出闷雷般的呻吟,陆惊鸿握着杨公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罗盘天池里的朱砂水正以逆时针方向急速旋转,二十八宿铜镜中映出的北斗七星竟呈现出倒悬之态。潜艇舱内的照明突然转为幽蓝,声呐屏幕上,那道自白令冰桥延伸至海底的银色地脉流,此刻正像活物般抽搐震颤。
“见鬼,这频率和 1947 年罗斯威尔事件的黑匣子数据完全一致!” 陆雪霁的指尖在量子终端上敲出一串火花,她腕间戴着的 mIt 实验室定制手环,此刻正将《青囊经》的方位数据转化为二进制代码,“老地师说过的‘冰桥断,龙气泄’,难道指的是……” 话未说完,潜艇突然被一股巨力掀翻,舷窗外的千年冰层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透出深处幽蓝如鬼火的光。
格桑梅朵的八宝琉璃药壶突然发出蜂鸣,壶身浮现出莲花生大士的微缩法相:“是‘猛犸骨祭阵’!一万两千年前智人渡过白令海峡时,用七十二头猛犸象的心脏祭祀地脉,那些被诅咒的骸骨此刻正在苏醒……” 她话音未落,海底突然升起成片的磷光骨架,象牙上缠绕的卡巴拉生命树符文,竟与纽约自由女神像基座下的镇物如出一辙。
当第一具猛犸骨架的象牙撞上潜艇外壳时,陆惊鸿终于看清骨架胸腔里嵌着的东西 —— 那是半截刻满楔形文字的钨合金柱,正是所罗门家族在马里亚纳海沟用过的 “圣经经文柱”。齐海生的地质雷达突然发出尖啸:“这些骨头在重构海底地形!他们想把白令海峡变成第二个百慕大三角!”
“用‘极地反弓水局’!” 陆惊鸿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颈间的山河珏,珏身上的良渚刻纹在幽暗中亮起微光,“雪霁,把冰岛极光装置的频率调到《洛书》九宫数!格桑,准备苯教黑派的逆万字咒!”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老地师的传承在这一刻彻底觉醒。
陆雪霁的机甲手臂骤然展开,钛合金臂甲上蚀刻的后天八卦图与极光装置共鸣,一道青蓝色光柱射向冰桥底部。奇迹发生了:那些卡巴拉符文在遇到八卦阵的瞬间开始崩解,猛犸骨架的磷光如退潮般熄灭,露出冰层下隐藏的巨型石门 —— 门上刻着的不是符文,而是一幅完整的史前地图,箭头从昆仑青铜门指向白令海峡,最终汇入南极冰盖。
就在石门显现的刹那,冰桥中央突然裂开百米宽的缝隙,坠入深海的巨型冰块撞击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陆惊鸿看见裂缝中渗出的不是海水,而是与昆仑青铜门后相同的银色流体,那些流体在海面自动聚合成星图,星图的中心正是罗斯柴尔家族藏在瑞士的 “宇宙沙盘”。
“他们想通过崩毁冰桥,释放更新世的地脉能量来校准沙盘!” 格桑梅朵的法轮印记泛起红光,她突然想起《龙钦心髓》里的记载,“一万两千年前的大洪水,其实是地脉迁徙引发的能量潮汐……” 话未说完,海底传来的闷响如巨神擂鼓,石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盘旋上升的金属阶梯,阶梯表面刻着的,竟是苏美尔文明的楔形文字与《山海经》山经图的混合图案。
齐海生突然指着声呐屏幕惊呼:“有东西从南极方向过来了!像是…… 一座移动的冰山?不,是艘船!” 所有人望向舷窗,只见冰桥崩毁的漩涡中,一艘船身覆盖着猛犸象皮的古老帆船破浪而来,船帆上印着的,正是陆氏家族世代守护的珠江龙气眼图腾。
帆船靠近时,陆惊鸿终于看清船头站着的人 —— 竟是消失三年的三叔公陆明远,他手中握着的,正是本该藏在陆家祠堂的《皇极经世书》残卷。残卷在银流中自动展开,露出里面用羊血新写的批注:“当冰桥断,北极移,归墟之门开于南冥。”
“你以为毁了祭坛就能阻止地脉迁徙?” 陆明远的笑声混着冰裂声传来,“早在 1943 年,罗斯柴尔家族就通过纳粹西藏探险队找到了‘归墟星舰’的坐标,而你 ——” 他指向陆惊鸿颈间的山河珏,“不过是打开星舰的一把钥匙。”
话音未落,银流突然逆向奔涌,将整艘潜艇拖向石门后的金属阶梯。陆惊鸿看见阶梯尽头有座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的,正是他襁褓中丢失的另一半山河珏。当两半玉珏在银流中遥遥相望时,白令海峡的所有冰层突然透明如水晶,映出海底深处沉睡着的巨型星舰轮廓,舰身上刻满的,竟是十大家族的族徽与十大密宗的圣物图案。
潜艇被银流拖入石门的瞬间,陆雪霁的量子终端突然收到一段加密信息。她瞳孔骤缩,将屏幕转向众人:“是南极科考站的紧急通报 —— 南极冰盖下的星舰胚胎,正在吸收白令海峡释放的地脉能量,而更诡异的是……” 她咽下唾沫,“胚胎表面开始浮现陆先生的掌纹。”
格桑梅朵突然捡起一块从祭坛掉落的黑曜石,上面的楔形文字正在自动重组,变成一行汉字:“昆仑为钥,南极为锁,山河归一,星舰启航。” 陆惊鸿抚摸着石面上的良渚刻纹,忽然想起老地师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当你在白令海峡看见自己的掌纹,记得问陆明远,1976 年吉林陨石雨那晚,他在长白山到底埋了什么。”
冰桥崩毁的余波中,潜艇缓缓沉入金属阶梯。陆惊鸿望向舷窗外,看见陆明远的帆船正在银流中解体,老人却对着星舰轮廓露出诡异的微笑。远处的南极方向,一道紫色极光突然撕裂夜空,极光中隐约可见星舰胚胎正在破壳,而破壳时发出的 “咔嗒” 声,与他童年时听见的、老地师打开杨公盘暗格的声音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