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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玉胸口剧烈起伏。

她死死盯着乔蔓青手中的耳环,嘴唇颤抖得厉害。

“我......”她张了张嘴,又猛地闭上,眼神闪烁不定。

乔蔓青没再逼问,静静等着方婉玉的反应。

她能感觉到方婉玉内心的挣扎,就像一只困兽在做最后抵抗。

花园里麻雀突然扑棱棱飞走了,四周安静得可怕。

“我确实去过互助中心。”方婉玉终于开口,声音很低,“但我没有下毒。”

乔蔓青眯起眼睛,“那你去做什么?”

方婉玉深吸一口气,“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这个回答让乔蔓青始料未及,她握紧了拳头,“然后呢?”

“你知道的,我讨厌你。”方婉玉低着头,不敢看乔蔓青的眼睛,“所以我想找到你有没有什么把柄。”

乔蔓青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继续。”

“那天偏偏你不在。”方婉玉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我看到......看到有人在厨房后门鬼鬼祟祟的。”

乔蔓青猛地抓住方婉玉的手腕,“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戴着口罩,往粥桶里倒了什么东西。”方婉玉终于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我当时吓坏了,赶紧躲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乔蔓青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为什么不大声呼喊,互助中心有很多干事在的!”

方婉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我......我......”

乔蔓青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松开方婉玉的手,后退一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方婉玉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看到有人下毒,却选择袖手旁观。”乔蔓青一字一顿道:“因为你知道那些孩子中毒后,我这个负责人会受处分。”

方婉玉脸色变得惨白,“有这一部分原因。”

“还有什么?”乔蔓青逼问道。

方婉玉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我婶子......她一直看不起我们家。”

“还有我堂妹方悦悦仗着父母的宠爱,也从来不把我这个堂姐放在眼里,我一时糊涂所以就没说。”

方婉玉是有些后怕的。

因为这件事牵连了太多孩子。

万一哪个孩子真的出了事,她这辈子也会良心不安。

乔蔓青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堂妹喝下毒粥?”

“我没有想害死她!”方婉玉突然激动起来,“我只是......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洗衣粉不会致命,最多就是难受几天......”

乔蔓青震惊的看着眼前面容精致的女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方婉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蔓青的声音冷得像冰,“那是活生生的孩子,不是你的报复工具!”

方婉玉双手捂着脸,语气痛苦,“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乔蔓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方婉玉的行为令人发指,可她不是真正的下毒者。

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出真正的下毒者。

“那个下毒的人,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方婉玉摇摇头,“他戴着口罩,我只看到他的背影。”

“身高?体型?有什么特征?”

“中等身材,大概一米七五左右。”方婉玉努力回忆着,“他走路有点跛,右腿好像不太方便。”

乔蔓青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人影。

后勤处的王干事,去年执行任务时伤了右腿,走路确实有点跛。

“还有别的吗?”

方婉玉皱眉思索,“他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他军装袖口有一块深色污渍,像是......油渍。”

这个细节,更加印证了乔蔓青的猜测。

王干事负责食堂物资采购,经常和油料打交道。

“方婉玉。”乔蔓青严肃地看着她,“如果你想将功折罪,就跟我去保卫科作证。”

方婉玉惊恐地后退一步,“不!我不能!如果我婶子知道我看到悦悦中毒却不管,她会杀了我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孩子真出了事,你会是什么下场?”

方婉玉脸色更加苍白,浑身无力的靠在树干上。

乔蔓青叹了口气,“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不去保卫科自首,我就把你刚才说的话全部告诉方师长。”

说完,她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方婉玉崩溃的哭声。

走出文工团大门,乔蔓青深吸一口气。

阳光照在她脸上,却依旧觉得寒意逼人。

她没想到方婉玉会如此狠毒,更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可能还牵扯到后勤处的王干事。

王干事平时老实巴交的,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她决定先去后勤处探探虚实。

后勤处位于军区西侧的一栋灰色小楼里。

乔蔓青走进大楼时,正好遇到几个干事抱着文件匆匆走过。

因为最近互助中心经常做宣讲,不管是家属院儿的人,还是军区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了。

加上她又是沈团长的爱人,大家伙儿见了她,都会客气的喊她“乔主任”!

“乔主任好!”两个警卫员笑着打招呼。

乔蔓青微笑着点头回应。

王干事的办公室在二楼尽头。

乔蔓青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看见王干事正伏案写着什么。

看到乔蔓青,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乔主任,有什么事吗?”

乔蔓青先是一笑,随即注意到他右腿微微弯曲,站姿有些不自然。

可他的袖口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渍。

“王干事,打扰了。”乔蔓青微笑道:“我是来了解一下互助中心最近的物资供应情况。”

之前她们互助中心自己出钱,在后勤处订购了一批物资,所以她过来询问情况,也属正常。

王干事眼神闪烁了一下,“哦,这个啊......一切正常,上周刚送了一批米面过去。”

“是吗?”乔蔓青装作不经意地问,“那洗衣粉呢?也正常供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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