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内的紫金光彻底凝实，那股粘滞感越来越清晰，像是他的灵力被什么温柔地裹住，不再单向输出，而是来回呼应。张鸣指尖微微一顿，掌心的震感逐渐变得规律，像是一颗沉稳跳动的心脏。
他缓缓收回手，没有立刻睁眼。
三息后，脑海中系统提示浮现：【仙帝丹炼成，品质：金紫双色，数量：三枚。突破成功率预估：99.9%】
成了。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炉口。三颗丹药自行升起，悬浮半空，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符文，每一道都与他眉心战纹隐隐共鸣。金紫交错的光芒映在他脸上，不刺眼，却压得空气都有些发沉。
他伸手一召，两颗丹药收入玉盒，封印三层禁制，放进怀中。剩下那一颗，轻轻托在掌心，温度微烫，像是活物在呼吸。
“留两颗，以防万一。”他说完，把最后一颗放进胸前内袋，紧贴心口。
站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响声。他活动了下肩膀，连续三百六十个小时没合眼，身体早就该垮了，可精神却像被什么东西撑着，清醒得发亮。
他走出丹房，门外守着两名弟子，见他出来立刻低头行礼。他没停步，直接传音出去：“林阵。”
不到十息，人就到了。
“去核心区，布‘仙帝突破防护阵’。”张鸣边走边说，“连通位面本源，屏蔽威压外泄，加反窥探、反干扰双层禁制。现在就开始。”
林阵脸色一紧：“您要突破？”
“等丹成，就是为了这一步。”张鸣脚步没停，“阵成之后，所有非紧急通讯切断，这片区域只许我一人神识通行。”
“是！”
两人分头行动。张鸣继续往前，走到宗门议事台边缘，抬手打出两道灵光，直奔南域和东海方向。
片刻后，万妖王和海妖仙王几乎同时现身。
一个浑身覆盖黑鳞，背后隐约有兽影晃动；另一个披着深蓝长袍，袖口绣着波浪纹路，脚下地面始终泛着淡淡水痕。
“你俩统御全域防御。”张鸣看着他们，“我不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核心区百里。若有异动——”他顿了顿，“不必请示，直接镇压。”
万妖王咧嘴一笑：“终于到这一天了？行，天塌下来也有我们顶着。”
海妖仙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抬手一挥，远处海面顿时掀起巨浪，一条千米长的蛟影破水而出，在空中盘旋一圈后沉入海底，显然是在调动麾下战力。
两人转身离去，气息迅速扩散开去，一南一北，镇守两极。
张鸣又唤来林风和林阵。
“南域魔域通道继续盯死。”他对林风说，“哪怕一只蚊子飞出来，也要立刻报我。”
林风抱拳：“明白。我已经安排三组轮哨，二十四时辰不间断监控。”
林阵补充：“预警塔运行正常，一旦有空间波动或魔气升腾，信号会直接传入防护阵内。”
“好。”张鸣点头，“你们去吧，各司其职。”
两人退下后，整片区域忽然安静下来。往日喧闹的宗门此刻鸦雀无声，连平日最爱吵嚷的年轻弟子都不敢大声说话，远远看见他走过，立刻低头避让。
他一路走向核心区，沿途守卫全部单膝跪地，手按兵器，以示护法之誓。
防护阵已经初具轮廓。九根刻满符文的石柱从地下升起，围成一圈，中央地面裂开一道环形沟槽，正缓缓注入灵液。林阵站在东南角，双手结印，引导能量流动。
张鸣走进阵心，盘膝坐下。
“还有多久？”
“半个时辰。”林阵额头渗汗，“最后一步需要接引地脉核心，稍有不慎就会中断。”
“尽快。”
他闭上眼，从怀里取出一枚深紫色的丹药。瓶身贴着一张黄符，写着“勿震、忌光、禁语”六个小字。
这是他用多年前斩杀的仙帝境麒麟残丹炼的“仙帝规则感悟丹”，材料稀有，炼制失败率极高，总共只成了一颗。
他拔掉塞子，仰头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滚烫的热流顺喉而下，直冲识海。刹那间，无数画面炸开——
空间如布帛般折叠，时间像水流一样滞缓，法则之力在虚空中交织成网，每一根线都连接着不同的位面本源……
他咬牙忍住胀痛，运转《混沌心诀》，将这些碎片一点点梳理成形。额角青筋跳动，眉心战纹开始发烫，隐隐有金光透出。
这不是简单的记忆灌输，而是提前模拟仙帝层次的规则感知。普通人服下这种丹，轻则识海崩裂，重则当场暴毙。但他有四世记忆打底，又有系统辅助解析，硬是扛住了冲击。
大约一炷香后，热流渐渐平息。
他睁开眼，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一丝紫芒，几息后才褪去。
“阵好了。”林阵低声道。
张鸣抬头，九根石柱已完全亮起，环形沟槽中的灵液沸腾不止，一层透明屏障缓缓升起，将整个区域笼罩其中。外面的声音瞬间消失，连风都进不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体内气血平稳，识海清明。刚才那些规则碎片还在脑海里回荡，虽然模糊，但已经能抓到一些脉络。
他从胸前取出那颗金紫双色的仙帝丹，托在掌心。
丹药静静躺着，表面符文缓缓旋转，像是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他知道，只要吞下去，体内的能量就会瞬间暴涨，引动天劫降临。而那个时候，再有任何差池，都是致命的。
但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
防护阵已成，敌人被压制，规则认知也提前铺垫。他甚至能感觉到，这颗丹和他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默契，仿佛它本就是为他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舌尖抵住上颚，准备破开封印。
就在他拇指即将掀开玉瓶封膜的瞬间——
掌心的丹药突然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震动，也不是发热，而是一种……回应。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决心，主动做出了反馈。
他动作一顿，盯着那颗丹。
下一秒，丹体表面的“鸿”字符文忽然完整浮现，金光一闪而过，随即隐去。
张鸣呼吸微滞。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这颗丹，真的通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