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帮我去打听一个人,宫野志保。”洛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钢笔尖在纸面划出的裂痕如同她内心翻涌的疑惑。她盯着自己无意识画下的帝丹高中钟楼,那些线条歪歪扭扭,却莫名透着熟悉感,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在作祟。
小川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安:“洛医生,这...这听起来是个日本人的名字,而且...而且我们贸然打听,会不会...”
“我知道不会轻易打听到什么。”洛保打断他的话,转身看向解剖学教室里苍白的标本,玻璃罐中福尔马林的液体微微晃动,映出她凝重的神色,“但我必须试试,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我。”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摸向后颈的疤痕,那里的皮肤还残留着针灸后的轻微刺痛。
窗外的夜风呼啸着拍打玻璃,发出呜呜的声响。洛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后天陪我去一趟东京大学。在这之前,先陪我去大使馆处理些事情。”她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神透着锐利,“毕竟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就算有什么麻烦,也能得到应有的保护。虽然这是个日本人的名字,但我总觉得,这就是我之前在日本留学时的名字。”
小川犹豫着点点头,将文件抱在胸前:“好的,洛医生。我...我这就去安排。”他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凌乱,显然还没从洛保的话中缓过神来。
洛保独自一人站在走廊里,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墙上挂着的医学先驱画像重叠。她摸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松本清子”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记忆中松本清子那句“别抗拒留在东京”在耳边回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滞留或许从来都不是偶然。
第二天清晨,东京大学医学部的会议室里,洛保正在与几位教授讨论中医手术的后续研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白大褂上,却驱不散她眉间的阴霾。她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宫野志保这个名字,那个神秘又熟悉的身份像一团迷雾,缠绕在她心头。
“洛医生?”一位教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关于草本手术线的临床试验,您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洛保微微颔首,刚要开口,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铃木园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毛利兰:“洛医生!可算找到你了!”
洛保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铃木小姐,毛利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园子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当然是来当导游的!听说你要参观东京大学,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们?”她眨了眨眼,目光中带着探究,“而且,我们可是比专业导游还厉害,毕竟...”她的话被毛利兰轻轻一掐腰打断。
洛保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这份熟悉的相处模式,让她内心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两位了。”
四人漫步在东京大学的校园里,樱花纷飞,落在洛保的肩头。她听着园子滔滔不绝地介绍各个建筑,目光却被远处的图书馆吸引。记忆中闪过一个画面:自己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手边放着一本德文医学典籍,窗外的阳光洒在书页上,泛着金色的光。
“洛医生?”毛利兰的声音将她唤醒,“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洛保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她的目光扫过毛利兰胸前的樱花项链,那枚银色的吊坠在阳光下闪烁,与记忆中某个场景重叠——同样的樱花,同样的项链,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樱花树下,对着她微笑。
就在这时,洛保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小川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小川急促的声音:“洛医生!我打听到一些关于宫野志保的消息,但是...但是情况有点复杂。”
洛保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握紧手机,声音却出奇地冷静:“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挂掉电话,洛保看向毛利兰和园子:“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今天的参观只能到此为止了。”
园子刚要开口挽留,却被毛利兰拦住。毛利兰看着洛保眼底的急切与不安,轻声说道:“没关系,你去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谢谢。”洛保转身离去,白大褂在风中扬起。她的脚步匆匆,心中却愈发坚定。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要揭开宫野志保这个名字背后的真相,哪怕那些记忆会带来痛苦,她也在所不惜。
与此同时,在东京的另一头,一个戴着宽檐帽的银发女人站在街角,望着洛保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宫野志保站在实验室里,眼神冷漠而锐利。女人轻轻抚摸着照片,低声呢喃:“终于等到你想起来的这一天了,She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