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声,你不会当一个好父亲。但没关系——”
“我会是个好母亲。”
……
耳边沉沉浮浮飘着虞栖轻声叹息的话语,容雪声茫然的偏过头看向虞栖,似乎是想努力辨别她在说什么,但是身体却控制不住的轻颤,随后彻底陷入情欲之中。
少年修长的身段微微蜷起,像一条快溺死在岸边的鱼。
于是只能像株莬丝花,用柔软细嫩的茎攀附着他能抓住的、唯一的依靠。
虞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容雪声,看着他大汗淋漓,看着他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自己,不过容雪声下意识的动作让虞栖顿了片刻——
他避开了自己受过伤的那只手。
按理说应该是彼此投入、难以分心的时刻,虞栖却意外的走了神。
她双手撑在容雪声身侧,想到的却是白日里听到的那番话——
“你也想娶我?可我家中已经有了一个入赘的妻主,你也肯愿意像她一样,靠吃夫郎的软饭过活吗?”
“她倒是没有什么牵挂,家中也一贫如洗,上门入赘对她来说反倒是一条更好的路,但你能丢下进京为官的机会陪我留在这里吗?”
小少爷戏谑的话语夹杂着笑意,声调微扬,正如他立在阳光下高傲的模样。
容雪声对面站着的是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子,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衣裳用料更是上乘,就连脚底下踩的那双鞋都难掩其做工精致。
只见那名女子似乎是想上手挽留,就连嘴里也在说些什么“雪声,我不会亏待你的!”、“如今你嫁给我虽然只能为侧夫,但是将来我会将你扶为平夫的!”
容母如今丢了县丞的官职革职在家,容父家中早年间生意遍布四海,嫁给容母后带过来一大笔丰厚的财产,因此即便容母没有俸禄,府上也不愁吃喝。
但就凭家世这一点,对于正要往上爬的女子来说的确不足以让她如此痴缠,她愿意留出侧夫的位子仅仅只是为了容雪声而已。
女子望着容雪声白皙如玉的脸庞,见那双澄澈如镜湖却泛起微微波澜的眸中倒映着自己,不由得更为激动:
“雪声,从前你不是也对我有意的吗?”
有意?
只是觉得你家有权有势罢了。
容雪声嗤笑一声正要反驳,却不经意抬头看见不远处、犹如在看戏一般的一道身影。
他脸上轻轻浅浅的笑意瞬间凝固,推开女子伸过来的手,身上张扬的气焰瞬间低了下去,迟疑的看向虞栖,神色惶惶,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
虞栖不会听到什么了吧?
很快他的好友牵着马过来给出了答案——
“雪声!雪声!你愣着干嘛呢?你妻主来接你回家了,你不会这么久都没看到人家在这儿吧?”
那位好友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转,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帮容雪声说话:
“虞娘子,这位王家娘子与雪声见过几面,想来今日也只是碰见撞见打个招呼……”
容雪声僵在原地,没有动作,眼神也早就低了下去。
虞栖朝着容雪声那位好友微微颔首,微笑道:“撞见自然是要打个招呼的,其他的与我无关,我来只是为了接人这一件事而已。”
说罢,她看向容雪声,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走吧,回去。”
容雪声像是哑巴了一样,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能默默跟在虞栖身后,悬起的心忐忑不安,却迟迟等不到宣判。
他身边的下人解开树干上拴马的绳子,也跟他主子一样,不敢多说什么,牵着马跟在身后。
“你去马车上吧,我骑马回去。”
那是虞栖跟他说的倒数第二句话,容雪声揪着袖子亲眼看着虞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毫不留恋。
而虞栖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夜幕落下,他不知道该不该走的时候,虞栖在烛光下回头,身上落下明明暗暗的光,轻声说的一句:
“不是要圆房吗?就今晚吧。”
而之后发生的一切正如开头,来得十分突然……
虞栖在床榻上的温柔总会给容雪声留下几分错觉,以至于最后被折腾的凄凄惨惨,还仰着头小声地问虞栖:
“你、你没有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