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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缙隐隐有了些猜测,正当他斟酌用词时,只听走在一旁的少微径直问他背上的孩子:“你有阿爹吗?”

这话又直又硬,正如少微手里的棍子。

那个孩子看向她,轻轻摇了头,待将视线望向前方时,眼底才浮现戒备与怨恨:“那个找我的人不是我阿爹。”

男孩回忆着,将自己的经历说明。

去年秋日里,他和阿婆一路往南来,阿婆说南边的冬日好熬一些,于是带着他一路乞讨缓慢南行,他们果真熬过了去年的冬日……但阿婆却在今年五月热夏里病死了。

阿婆已经很老了,自他有记忆起,便是阿婆带着他四处乞讨度日,相依为命的这些年,阿婆实在吃了太多苦。

他想,阿婆或许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才带着他远行向南,想用最后的时间护他这最后一程,送他往天暖处去。

他想将阿婆下葬,为阿婆买一副棺木,他没有钱,但他愿意拿自己来换钱。那个买主对他挑挑拣拣,嫌他太瘦小,只愿意出两千钱,天气实在太热了,阿婆等不了,他向那人点了头。

那人说要带他去官府立契,他赶忙跟着去了,却在中途被打晕,待醒来时,人已在一艘小船上。

他试图跳水逃走,但还是被那人发现了。

一路挨了不知多少打,他很害怕,但更多的是恨,恨盖过了怕,他更加不肯放弃任何可以逃走的机会。

前日里,趁那男人将骡车停下,去了路边草丛中小解时,他挣脱了绑缚着双手的麻绳跳下了车——那麻绳早两日便被他磨得要断裂了,他未有表露出异常,只等这一个机会。

男人发现他逃走,在后方追赶间大声呵斥,扔来碎石重重砸在他身上,鲜血浸透了他身上的狼皮。

那张原本完整的狼皮袄只剩下了半张,另外一半被剪下来给阿婆换药了,剩下这一半只勉强裹住半边胸膛后背而已,也正因此才得以夏日不曾离身。

他不敢跑向有人的地方,那些人不会信他,就算信他也不会帮他,这一路上他已见识过很多次了,于是他仓皇奔向山中。

八月的山中夜里已有些冷,他因受伤虚弱更觉难捱,是身上那半张狼皮贴护着他,叫他撑了下来。

伏在姬缙背上的男孩转头看向走在一旁的少微。

少微目不斜视,看着即将消散的最后一缕暮光,脑子里闪过的是那个冷脸老妪向她递来的半张冷蒸饼。

夜色初才降临,就被八月里湖水般的月色冲淡了,很快这月色又被风灯和火把以及人影搅得七零八落,一行乡民们匆匆寻来了山中。

正如少微所言,姜负决计是懒得去寻人帮忙的,但姜负不操心,自有操心的人,青坞听到消息哭着去喊阿爹,拽着阿爹出了家门去找人。

待两行人碰头时,青坞隔着眼泪只见少微握着棍子,阿缙背着孩子,墨狸兜着果子。

青坞呜地一声哭了出来,提裙奔上前去查看几人是否受伤,少微妹妹无事,墨狸无事,阿缙……肿着半张脸的阿缙是头一遭进山时有的事,此刻还能背着人那便说明没有继续出新的事。

一只果子递到擦泪的青坞眼前,险些怼到她脸上,青坞抬头,见是墨狸给的,破涕为笑,接了过来。

一众乡民们都松口气,将目光纷纷投向那个孩子:“这还真有孩子丢在了山里头啊……”

回去的路上,大家从姬缙的口中了解到了这孩子的遭遇,不免又对那个溜走的男人好一顿唾骂。

等在村口的里正提议先让孩子吃口热饭养一养伤,过两日便带人去县署里报官。

男孩不愿跟里正走,只看着少微。

少微只好带着一瘸一拐的男孩回到了家中,然而站在院门前,却有些犹豫迟疑,艰难思索着措辞。

她与姜负的关系并非外人眼中的幼妹与长姐,而这座小院和那些书一样,她要给别人看,总要先经过姜负同意。

在山中所向披靡威风凛凛的少微大王,做不了这一方小院的主。

墨狸跑进院中:“家主,我们回来了!”

“才回来,想饿死我不成。”姜负从点着一盏灯的堂中慢慢走出来,打着呵欠伸着懒腰。

尽忠职守的墨狸兜着果子往炊屋里跑:“家主,墨狸这就烹饭!”

他跑动间一颗果子掉落,蹦蹦跳跳了几下,被姜负弯腰捡起,捏在了手中。

“墨狸的果子采回来了。”姜负笑看向站在院门外的少微:“你采的果呢?小鬼。”

少微只好将那躲在自己身后的男孩一把拽了出来,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带进院中,硬着头皮与姜负请示道:“他没了去处,能不能收留他两日?就两日!”

姜负笑微微地看着那孩子。

少微将人往前一推,又从后面轻踢了他一脚。

男孩扑跪下去,朝着姜负磕了个结实的响头:“我什么活儿都能做!”

姜负走到他面前,半蹲身下去,却是抬手,抚在了他头顶。

男孩不解间,那只干净细长的手已探入他杂乱的发间,先后触摸到了他的枕骨与额骨。

姜负为其摸骨间,视线在那张脏污可怜的脸上看了又看,末了目光落在了这孩子身上裹着的半张狼皮上。

姜负目露恍然之色,看向少微:“当日所谓拿袄子换了吃食,原是这样的换法啊……我说你何来这样大的胃口,竟生生吃掉了一张袄子钱。”

男孩也仰头看了一眼少微,正色道:“阿婆说,这张袄子救了我的命,是神仙显灵了!”

而他知道这神仙是谁,他亲眼看到了,也记下了。

提到这桩旧事,少微没说话,只听姜负问这男孩:“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石头!”

姜负微微笑道:“你的命是被人捡回来的,既已改了命,名也要改,名可为谶,石头一名已镇不住你如今这未知的命数了。”

少微从旁听着欲言又止,在她看来,姜负上来便叫人改名实在为难人,可她又担心姜负话中自有道理,更要紧的是姜负才是这间小院的主人……有求于人,只好闭嘴。

少微未反驳姜负的话,却还是问了那男孩:“你想改名吗?”

男孩认真想了好一会儿,点头:“都行。”

“……”这“都行”二字简直让少微想翻白眼,只觉他一副深思熟虑模样,却也没虑出个一二三来。

姜负笑看着少微:“袄子是你给的,人也是你从山里带回来的,这名便由你来改如何?”

少微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好!”

若叫姜负来改,只恐要多个什么彩狸白狸之类。

少微也开始深思熟虑,待勉强虑出个一二三,问那男孩:“山中岩石谓之山骨,改作山骨——你可有意见?”

男孩赶忙点头表达同意。

得了他同意,少微才又看向姜负。

姜负静静看了少微片刻,眼中晕开一缕近乎爱惜怜悯的笑意,她缓声道:“贵而坚,再没比这更好的名了。”

而比这个名字更可贵的是这取名的小鬼。

寻常人得了芝麻大小的权力,多要下意识地施展权威,这权威一旦施展必围绕自身意愿。

这历来霸道的小鬼却未曾想过强加自己的喜好,而是选择保留了这个孩子的自我与来路。

山骨亦为石,为更坚韧更庞大更具筋骨的岩石,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名,也不会再有比这更可贵的天然之心了。

姜负直起身,转身之际,道:“山骨,如此我便留你两日,来,我为你看一看伤。”

山骨还有些出神之际,少微又踢了他一脚,小声催促:“她答应了,还不快跟上!”

“哦!好!”山骨赶忙爬坐起来,在少微的陪同下跟进了堂中。

他的身量比少微矮一些,姜负让少微取了一件旧袍衫给他替换。

血污拭去,幸而未见严重的骨伤,那些贩贼为了能卖上个好价钱,固然有百般折磨手段,却往往不会让“货物”损伤过甚以免留下残疾,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待上罢药,墨狸也将饭烹好了,他下了一大锅汤饼,汤底有葵菜有腊肉,倒也鲜美。

旁人是死脑筋,墨狸则是没脑筋,因姜负没有直言命令他多添一个人的饭,他便只依照往常的量来烹煮。

但墨狸在山中实在吃了太多果子,他不懂得主动增添饭量,也不懂得主动减少饭量,他只吃了平日里的一半便吃不下了,余下一半便归了山骨,同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姜负不禁感慨,今日实有颇多万幸。

吃罢了饭,山骨主动要去洗锅洗碗,墨狸却不肯让给他——已经让了饭,不能再让了此事,墨狸待陌生人还是有些本能护食之心的,但显然没护对地方,只护了一堆残羹碗筷去洗。

夜里山骨自然要挤去墨狸的屋子里,墨狸睡床,他打地铺,却也得以一夜安眠。

上好了药,吃饱了饭,睡了安稳觉,山骨本以为自己理应生龙活虎,但次日醒来后,身上的伤和肌骨却倍感疼痛了——好似身体趁他睡着时商议了一番,断定他已安全了,大家便一改紧绷,就此罢工,各自躺下喘息去了。

即便如此,山骨也不想白吃白住,他将自己睡过的被褥卷起,又一瘸一拐拖着疼痛的身体来到墨狸床边,试图为墨狸铺床叠被,然而掀开那乱哄哄的被子,却发现了更多乱糟糟的东西,干饼,果子,还有拿棉布小心包好的蜜饯,饴糖……

听到墨狸在外头喊大家吃朝食,山骨赶忙将那被子重新盖上,也不敢再叠了。

饶是如此,墨狸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床铺被人动过了。晚间,他盘坐在床榻上,背对着山骨,反复数了自己的东西,确认没少什么,才勉强放下警惕。

如此又饱睡了一夜,山骨总算觉得身上一轻,可以出屋做点像样的活儿了。

少微晨早静坐时,透过窗户便见山骨在扫地,扫罢了地又给缸里添水,还顺便将两只缸里里外外洗了一遍,又跑去牛棚铲了牛粪,往石槽里添上草料。

待少微静坐完毕,只觉分外空虚,竟没什么事可做了,只好去帮墨狸摆饭。

姜负迟迟起身,看着院中井然有序的景象以及忙碌的三人,不禁欣慰点头。

秋高气爽,很适合在院中享用早食。

姜负使唤少微给她搬了一张食案出来,她自盘坐于食案前,墨狸蹲在炊屋外,少微坐在堂屋前的泥砌台阶上端着碗,山骨则蹲在少微侧下方,小小一方院子,四个人坐得到处都是,再加上屋檐上蹲着的鸟,好似摆阵一般。

刚用罢早食,里正带着人上了门,说要带山骨去一趟县署。

山骨立时又戒备起来,姜负劝说安慰了两句,他还是有些犹豫,正急着和墨狸练棍对打的少微攥着棍,皱眉看向他:“愣着干嘛,都等着你呢。”

山骨一个激灵,赶忙点头,老老实实地跟着里正去了。

山骨自有记忆起,便是跟着阿婆,阿婆说他爹娘早没了,他也说不清自己具体几岁,许是十一,也许是十二,又因日子过得太艰苦,看起来更像只有十岁。

他格外详细地描述了那个贩贼的长相,县署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拟了通缉画像立了案。

案子立下了,孩子总要安置,里正将人带回了桃溪乡,同姜负商议罢,又征求了山骨的意见,最终将人交给了乡里的一对夫妇抚养。

那对夫妇已年近五十了,先前有过一个孩子,也是遭了贩贼拐卖,夫妇二人伤心欲绝,男人因打猎受了伤又无法再生育。有人私下劝说他们夫妇买一个来养,遭到妇人断言拒绝,她的孩子就是被人拐走的,如今却要再同贩贼买孩子,岂知会不会又有哪家的孩子要因此被拐?

此番这对夫妇听说了山骨的遭遇,便动了收养的心思。

夫妻二人很勤俭,日子虽寻常但也不寒苦,姜负对少微说,这对夫妇心善面善,山骨命中可与他们有一段善缘。

山骨只听少微的,少微让他去,他便乖乖跟着那对周姓夫妇回家了,走时怀里不忘抱着那半张狼皮袄。

周家夫妇为了表达感激之情,送来了不少吃食,还有两尾鲜活的大鲤鱼。

姜负说在长安城里,聘狸奴回家也要提鱼,这鱼该交给狸奴的本家旧主,也就是少微——是以让少微来做主怎么个吃法儿。

山骨虽被“聘”去了周家,却几乎日日都要过来串门,说是串门,实则是当牛做马一通劳作,拦也拦不住。

秋去冬来,日常并无大事发生,姬缙等人却觉得少微近日总有些疑神疑鬼般的古怪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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