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宝宝...\"她轻声唤道。
宁祉煜的呼吸一滞，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缓缓低头，唇瓣轻轻贴上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泡沫。
姜枝闭上眼睛，尝到了泪水的咸味和自己心跳的轰鸣。
这个吻不同于夺冠夜的激烈，也不同于之前的冲动，而是温柔的，克制的，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宁祉煜的左手捧着她的脸，右手虚虚地环着她的腰，刻意避开了任何可能让她不适的接触。当两人分开时，姜枝的嘴唇微微发麻，心跳快得不像话。
宁祉煜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依然不稳：\"欢迎回家，枝枝。\"
家。
这个字眼让姜枝心头一暖。
SJ基地确实是她这一年来待得最像家的地方，有吵闹的队友，有无尽的泡面，有总是缠着她的少年打野。
\"我...住哪？\"
她小声问，\"原来的房间还...\"
\"当然！\"
宁祉煜立刻说，\"你的东西都没动过。我...我有时候会去打扫...\"
声音越说越小。
姜枝想象他拖着伤手，笨拙地整理她房间的样子，心头又是一阵酸软。
\"带我去看看？\"
宁祉煜的眼睛亮了起来，牵起她的手去房间走去。
路过训练室时，姜枝注意到他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一份复杂的康复计划表，标题赫然是《为了枝枝的期望》。
\"这是...\"
宁祉煜慌忙挡住屏幕：\"没什么，就...普通的训练计划。\"
姜枝没有拆穿他，但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融化了。原来他一直记得她信里那句\"成为最伟大的选手\"，甚至把它当成了康复的动力。
她的房间确实保持着原样，战术板还挂在墙上，床单是她喜欢的淡蓝色，连床头那盏小夜灯都还在老位置。
唯一不同的是书桌上多了个相框，里面是SJ夺冠时她和宁祉煜的合影。
\"隔壁是我的房间。\"
宁祉煜指了指共用的那面墙，\"我...我晚上有时候会敲墙，就像以前你熬夜分析数据时那样...\"
姜枝想起以前的小游戏，她敲两下表示\"我还在工作\"，宁祉煜就回敲三下表示\"早点睡\"。
有时候她假装没听见，少年就会气呼呼地跑来敲门，强行把她拖去睡觉。
\"今晚...\"
她犹豫了一下，\"我会记得回敲的。\"
宁祉煜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
他看上去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父亲。
姜枝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住了。
\"接吧。\"
她轻声说，\"我...我去洗个脸。\"
宁祉煜点点头，走到走廊上接电话。姜枝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深呼吸。
浴室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嘴唇却因为刚才的吻而嫣红。
她打开水龙头，冷水拍在发烫的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门外，宁祉煜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是的...她回来了...不，我不会...我知道...但您答应过的...\"
姜枝关掉水，心跳加速。
宁父会反对吗？那个妥协是真的吗？她和宁祉煜的未来，还有多少阻碍？
当她走出浴室时，宁祉煜已经结束了通话，站在窗边发呆。晨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亮他紧锁的眉头。
\"宁祉煜？\"姜枝轻声唤道。
宁祉煜转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父亲说...欢迎你回来。\"
语气却不像高兴的样子。
\"但是？\"
\"但是婚约还在。\"宁祉煜低头玩着护具的搭扣，\"GUccI的合约也要求我...维持单身形象。\"
姜枝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宁父的妥协是有条件的，她可以回来工作，可以私下和宁祉煜在一起，但不能公开，不能影响商业价值。
\"我明白。\"
她轻声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宁祉煜猛地抬头，眼神锐利：\"不，不好！\"他抓住她的手，\"
我会解决这些的，给我时间...\"
姜枝捂住他的嘴：\"嘘...我们有的是时间。\"她勉强笑了笑，\"现在，是不是该去见见队员们？林景应该快买早餐回来了。\"
宁祉煜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牵着她下楼。
两人默契地暂时搁置了这个沉重的话题，就像暂时搁置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无数阻碍。
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当他们的手紧紧相握时，当宁祉煜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她的手背时，当两人相视而笑时...
那种失而复得的珍贵，让所有困难都显得不那么可怕。
至少在这一刻，在晨光照耀的SJ基地里，他们找回了彼此。
至于明天会怎样...就留给明天的他们去面对吧。
……
SJ基地的清晨被一声尖叫打破。
\"宁祉煜！\"
姜枝死死拽着浴室门把手，声音因为羞恼而变调，\"我在洗澡！\"
门外，宁祉煜的声音委屈巴巴地传来：\"我知道...我就站在这里等，保证不偷看。\"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反正都看过了...\"
\"你——\"姜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热水冲在背上都感觉不到温度。
这是她回归基地的第三天，宁祉煜的黏人程度与日俱增，现在居然发展到守在浴室门口的地步。
\"枝枝...\"门外的人开始用那种她最无法抗拒的撒娇语气，\"你洗了好久...我怕你晕倒嘛...\"
姜枝关掉花洒，水声戛然而止。她迅速擦干身体，套上睡衣，一把拉开门。
宁祉煜果然蹲在门口，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见她出来立刻眼睛一亮，右眼尾的泪痣在走廊灯光下格外明显。
\"宁祉煜，\"姜枝无奈地戳了戳他的额头，\"我是成年人，不会洗个澡就晕倒。\"
宁祉煜站起身，比她高出一个头，湿漉漉的眼神却像个要糖的孩子。\"可是你上次就晕过...\"声音越来越小，\"在医院...\"
姜枝心头一软。
原来他还记得她低血糖晕倒的事。
伸手揉了揉少年微卷的黑发，触感像某种大型犬的皮毛。\"那不一样，现在是早上，我刚吃过早餐。\"
\"哦。\"宁祉煜乖乖点头，手却自然地牵住她的，\"那我们去训练室吧？\"
\"我要先吹头发。\"
\"我帮你。\"
\"我还要整理昨天的数据...\"
\"我陪你。\"
姜枝叹了口气，任由他牵着自己往房间走。这三天的相处让她明白一个真理，一旦宁祉煜打定主意要做什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更何况是经历了两个月的分离，现在的他简直像个刚找到妈妈的小鸭子，走到哪跟到哪。
吹风机的声音在房间里嗡嗡作响。
宁祉煜站在她身后，手指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她的长发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某种易碎品。
\"疼吗？\"
他时不时地问，手指避开打结的地方。
\"不疼。\"姜枝看着梳妆镜里的倒影。
宁祉煜的表情专注得近乎虔诚，仿佛这不是简单的吹头发，而是什么神圣仪式。
他的右手还戴着护具，只能用左手操作，笨拙却温柔。
\"煜哥！\"
林景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训练赛要开始了！教练说你再不来就换二队打野上...哇哦！\"
娃娃脸辅助探头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刻瞪大眼睛，\"打扰了！\"
宁祉煜头也不回：\"滚。\"
林景麻利地滚了，但姜枝分明听到他在走廊上大喊：\"商时序！你输了！我就说煜哥在帮枝姐吹头发！\"
姜枝捂脸。完了，这下全基地都知道宁祉煜有多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