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没有急着下定论,让林飞继续说下去。
第二种方案是兴汉集团自己造滚装船,一船能装8000辆轿车,估计三个月就能下水。
但是这其中又涉及到航道的问题,兴汉市没有直接通往钦州港的河道。
如果走珠江口的话,这么大的货轮吃水很深,有一些浅水区根本无法通过。
说到这里,林飞顺便询问了一下平陆运河项目的审核为什么还没有通过?
实在不行的话,他可以单独开工的。
运河项目已经在走流程了,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审批下来,老爷子让他稍安勿躁,继续说第三者方案。
“第三个方案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林飞笑呵呵的说:“你也知道,我有个朋友。他正好造了一艘滚装船,价值1亿人民币,能容纳9000辆小轿车。”
老爷子当场翻了个白眼,心说我都懒得揭穿你了。
“咳咳,既然如此,那就买下你朋友的那艘船吧。可就算有了船,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没有航道,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可以稍微改装一下现有的货船,分批将轿车送到珠江口岸,在那里装船。”
老爷子沉思片刻后问道:“有没有另一种更加高效的可能,比如在钦州港建一个工厂,你将汽车零件全部送到那里进行组装,然后直接装船?”
“老爷子你说什么?要将钦州并入兴汉市?这不太好吧,合并之后谁来当市长和书记呢?万一我跟他们合不来的话,那不是影响兴汉集团的发展吗?”
听到如此无耻的发言,老爷子当场黑了脸,差点气得骂娘。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老爷子没好气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也是为了国家南大门的发展啊。”林飞笑嘻嘻的狡辩道。
老爷子沉默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说你的理由吧,如果能把我这小老头糊弄过去,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嘿嘿,那我就简单的说几点吧。”林飞顿了顿,“第一,方便运河的开凿,两市合并以后,运河在市内开凿。这个项目只有两个负责人,一个是宋书记,抓工程进度和质量,还有我,抓经费。”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合并,那这条运河就要经过两个甚至更多的城市,到时候就是直辖市和自治区之间共同开发,那牵扯到的利益方就很多很乱了,说不定还会无休止的扯皮、打太极,最终导致项目被无限期的搁置。
老爷子身具大智慧,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这种事情太寻常不过了,他没什么好反驳的。
“这个理由成立,你继续。”
“这第二嘛···”林飞酝酿了一下,说:“以兴汉集团如今的发展速度以及未来的规划,兴汉市很快就会承载不下,到时候只有向外扩张,将厂子开在其他城市。我很担忧啊,没有了我们的庇护,那些开在外地的厂子会不会遭到针对?毕竟人都是护短的,兴汉的厂子对某些人来说就是外来户,入侵者,瓜分他们利益的。一旦他们在政策上使点绊子,或者煽动一下无知的群众搞点破坏,那可就相当不妙了。
与其等到事情发生时再想办法不就,还不如现在就把问题扼杀在摇篮里。两市合并后,我们优先在市内建设产业链,便于统一有效的监管。当然,我们也不会吃独食,对于一些不太重要的零部件,我们可以外包订单,交给有能力的厂子做,还能为他们提供技术和设备的支援。通过这种帮扶形式,以点带面,先富带动后富,最终把整个西南地区的经济都盘活起来!”
“先富带动后富吗?很有意思的观点,你继续说。”老爷子明显有点心动了。
“这第三嘛···”林飞嘴角微微上扬,“方便我们的航母出海。”
啪~~
老爷子身子一颤,话筒掉落在地上。
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捡起话筒,语气有些着急的问道:“你刚刚方便航母出海?”
“对啊,我之前跟苏政华老将军说过,最多三年我们就能造出航母,到时候往哪儿开?还不是走平陆运河最方便!到时候咱们的航母编队往南海一放,谁还敢说南海也有他们的一份?”
林飞愣了愣,一脸古怪的说:“苏老将军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老爷子板着脸,冷哼道:“这个老苏,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呵呵呵···”林飞笑着打圆场:“老爷子别急嘛,可能是因为当时正在交付055大驱,战斗机也在交付,他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也怪我,当时只是随口一提,他大概是没当真。”
“哼,你不用为他说好话。他这人就是这样,过于耿直,很多时候脑子转不过弯。”
“这也是一种优良品性不是?要是他也像别人都那么多心眼子的话,你估计又得多一根白头发。”
“哈哈哈···你个瓜娃子···”老爷子叹了口气,“唉,罢了罢了,看在你的份上,这件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老爷子真是深明大义,这次咱们的海军取得重大胜利,这里面肯定也有苏老将军指挥得到的功劳吧,您可不能视而不见啊。”
“呵呵呵···臭小子,我是那样的人吗?”老爷子重重舒了一口气,“行了,你的理由我都听了,每一条都足够诱人,我很心动。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应该能成。不过我现在很想问一个问题,明明兴汉市不适合造航母,明明还有更适合的造船厂,你为什么不考虑交给他们来做呢?”
林飞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叹了一口气:“唉,老爷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小故事。说的是某沿海城市有一家国营纺织厂,厂长为了跟外国商人达成交易,答应对方将机器印花改成手工印花。为了这笔订单,厂长换了一台新机器。但是之后遇到了几个部门的刁难,财政说今年他们厂没有换机器的计划,设备坏了只能修,让他把新机器拆了,把旧机器拼装一下再换回去继续使用。厂长怒骂他们这是在犯罪,他们却说是在维护制度,厂长这样自作主张是要受处分的。”
老爷子听着很不是滋味,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没有打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修就修呗,坏的是电机,厂长让车间主任去找人修。车间主任却说坏的是马达,不是电机。可笑,马达不就是电机吗?换一个说法他都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当了那么多年车间主任的?”
“后来产品生产出来了,但商品检验局的人又来找麻烦了,说产品不合格,不允许出口。厂长说外商不要质量,只要色彩鲜艳,合同都注明了。但人家检验局的说了,他们不要也得要。”
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血压在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