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走后,宋宅回归了宁静。
虞稚每日还是固定的时间开门看诊,闲下来时便会陪伴女儿,再就是搜集粮草和药材。
魏迟这番带去了不少,也算是她为前线做了些自己的贡献吧。
转眼,炎热酷暑过去,到了九月。
年年越发可爱活泼,已经咿呀学语,每天虞稚喜爱地不得了,一下午都能在院子里陪着女儿玩耍。
这日午后,曹大石忽然从外面笑着走了进来:“三太太!肃州的家书!”
虞稚十分惊喜,“快拿来我看看!是爹娘的吗?还是父亲母亲的?”
“都有都有呢!”
魏蔓蔓也很开心地跑了出来,“让我也看看!”
虞稚接过信件,姑嫂两人便凑到了一块去看,还真是好几封家书,应该是为了方便一次性寄来的。
老爹老娘说了好些家里的事,比如地里丰收啦,柳氏的胎相一切都好,肃州还算太平等等,又说到杳杳、大郎、二郎他们都长高了不少,接着就是问虞稚、问魏迟问年年、问蔓蔓和周青了,絮絮叨叨,方方面面都问了好些,这书信应该是魏海代笔的,密密麻麻写了的三大页,似乎还尤嫌不够……
魏蔓蔓看得眼睛红彤彤的:“爹娘也真是的……写这么多干嘛了……”
虞稚也一样,仔仔细细看了许久:“要是这信早点到就好了……魏迟也能看看。书信来往太慢了,路上也得走快一个月呢。”
看完了爹娘的,虞稚又细细读了读父亲和母亲的。
信件里,虞怀多是一些父亲的叮嘱和远见,虞母便还是关怀和想念……末了还有一封大嫂的家书,应该是专门给大哥的,虞稚不方便看,准备让大石到时候想法子给虞稷送去。另外还有砚台写的,字迹明显进步了不少,密密麻麻也是一页多,叙说了对姐姐、姐夫还有小年年的思念。
院子里的人都又哭又笑的,看了许久。
虞稚忽然道:“父亲说……我师父要来了!”
“真的?孙大夫真的要来了?”
“嗯!那照这样推算的话可能就这两日到了!”书信和车马的行进速度差不多,这么一说,倒是还真挺可能的。
虞稚很开心,立马和青娘嘱咐:“青娘,这两日抓紧收拾出来两间屋子吧,我师父要来了。”
青娘连忙笑着应下。
现在九月初,蜀州这边天气也还不错,顺当的话,可不就是前后脚了……
……
魏迟和大军会合,占据了龙牢城外围五十里地,在东面驻军,随时随地准备攻城。
来蜀州这么久,他也总算是见到了李元舟和传说中的吴王。
这个吴王看起来……
倒是真的憨憨傻傻。
魏迟返回的第一日,就是想知道于夕的下场。
虞稷道:“早就生擒了,还没死,因为要从他口里套出地道图,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从前倒是小瞧他了。”
“可惜这人心思不正,和咱们不是一条船,留不得。”魏迟道。
“这当然,至今留他没杀就是看他还有点价值,不过,迟早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恨他,此番他助裴子淮,差点就害得你——你要是想亲手杀他,我将他的命留给你。”
魏迟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他还不够格,不过就是个蝼蚁,碾死便是。”
“说的也有理,对了,还有一件事,裴氏又派了人来,主帅应该会换人了。”
魏迟一愣:“这不是大忌吗?”
“裴子淮大概让他们失望了。”
魏迟笑了笑,“很快,他们就知道换人也是一样的了。”
两人正聊着,李元舟忽然派人过来了一趟,“先生请二位移步吴王营帐。”
魏迟点头:“好,知道了。”
在吴王营帐内,几枚大将都在此处,几方交换了一下现在的军情,制定了一套新的作战计划。
……
又过两日,果然和虞稚预料的一样,孙大夫当真到了蜀州。
曹大石去接的人,在城门口就遇见了,到达巷子口的时候,虞稚亲自去迎。
“师父!”
孙大夫简简单单就一个人,跟着几个药童就一道来了。
看见虞稚之后,他也露出个疲惫但又欣慰的笑。
“小鱼。”
虞稚有些心酸,上前迎接:“师父出行太简单了,这一路可受到不少委屈吧?”
“还行,也没什么。”
他风尘仆仆,不像口中说的那般,虞稚便连忙让人帮忙,将东西都搬到了家中。
不过孙大夫一眼就看到了虞稚的小鱼医馆,露出一些惊讶神色。
虞稚忙道:“师父您来之后,就在这医馆行医吧?”
孙大夫有些感慨:“好……你考虑的周全……倒是的确……需要一处落脚之地。”
“住自然是住家里的,我让青娘将房间都收拾好了,舟车劳顿,先用膳吃饭吧。”
宋宅内热闹起来,毕竟是故人到来,孙大夫也很感慨和高兴,饭桌上说了许多家乡的事情。
大家都听得乐呵呵的。
虞稚一面听一面笑,不过听着听着,她似乎也觉出了一些不对。
“师父……怎么感觉您好像有心事?这次来蜀州……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孙大夫放下了筷子,看了眼众人:“哎,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我怀疑……遂州那边,可能有一场……瘟疫。”
“瘟疫?!”
这两字一出,令大家脸色都变了,这可是瘟疫……
是历朝历代恐怕都不想听到的两个字,虞稚立马问:“是怎么回事?!”
孙大夫叹气:“当初你和魏迟走时,我本想着是来蜀州周游一阵,但迟迟未去,便是因为肃州和遂州有一些人得了一些相同的怪病,这怀疑我在心中藏了许久,一直没说,也不敢贸然上路,直到我确定自己没染病,又想来蜀州取草药重楼之后才动身来到此处……”
“病症为何?因何而起?”
孙大夫道:“因何而起是不知道了,但病症大多是发热、咳嗽、接着就是腹泻,口疮,严重的还会七窍流血,很是诡异。”
大家倒吸了一口气……
“孙大夫,你刚说寻什么草药?这草药能治这个病?”
“重楼。是的,我研制出一个方子,应该是可以,过来也是想看看这病症有没有蔓延,也需要给你们提个醒,毕竟蜀州和遂州也是接壤!”
魏蔓蔓腾一下站起来:“肃州没大碍吧!我接到爹娘的信里,压根没提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