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放下茶杯，抬起头，看向曹万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曹总，退钱的事，为表示诚意，我愿意退一个亿。剩下的一个亿你心里明白，我的金佛至少八千万，剩下的两千万我想装个好点的假肢。”
“至于第二条登报道歉，那是绝不可能的，我自问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第三条，让吴犀牛离开龙城，你想都别想，他是秦川科技的一份子，只要他愿意，他永远是秦川科技的人。”
“你他妈耍我是吧？”曹万钢不顾体面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更大了。
“秦韵，你别给脸不要脸！因为田秘书长在这儿，我才给你面子坐下来谈，你还敢讨价还价？”
秦韵直视着曹万钢，微微一笑，“不是讨价还价，是我在跟你讲道理。你要知道，我们秦川科技体量没有你们大，但也绝不是好惹的，为了表示诚意，我已经退了一大步，如果你不想继续恶斗下去，就拿出点诚意，要是只想借着和解的名义逼迫我们，那今天这茶，就白喝了。”
冯熊英在旁边冷笑道：“什么屁茶，谁稀罕一样。”
曹万钢看向田梦鹤，“田秘书长，您都听见了，不是我不和解，是姓秦的不识抬举，我曹万钢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居然想跟我平起平坐，做梦呢吧？”
田梦鹤沉吟片刻：“曹总，我不说其他，你这三条也得松动一下，松动一下证明你也有诚意不是？”
曹万钢大手一挥，考虑都不考虑：“好，看在田秘书长的面子上，为表示诚意，两个亿我不要了，姓秦的，两个亿呀，你十年能不能赚回来？啊！剩下的第二条第三条就是我的谈判要求，怎么样？”
不得不说曹万钢确实财大气粗，他的话一出口，现场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身家愧不如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如此豪横。
田梦鹤看向秦韵，笑容可掬说道：“秦总，曹总的诚意满满，下面就看你了，能不能再让让，比如道个歉啥的？”
秦韵看了我一眼，开始犹豫不决，看得出来，他心中没底，难以抉择。
我低头，附身到秦韵耳边，低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韵一愣，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轻轻点点头，笑道：“好，我也看在田秘书长的面子上，两个亿全退，我的金佛，加上这条腿，还有保镖岑凯伦的命都送给曹总，至于第二条，第三条就不要想了。”
秦韵十分精明，他的豪横丝毫不落曹万钢下风。
田梦鹤耸耸肩，无奈地回头看向曹万钢。
曹万钢咬牙切齿，冷笑道：“秦韵，你好嚣张呀，跟我比财力？好，我再给你两个亿，但是你必须执行第二条和第三条，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再给两个亿？
田梦鹤惊讶地看着曹万钢，我们几人同样觉得做梦一样。
田梦鹤玩味似的笑说：“秦总，我觉得第二条，第三条可以考虑了，对不对？曹总诚意满满呀。”
秦韵涨红脸，摇头叹息：“田秘书长，比财力我秦韵确实不如人，但是道歉绝不可能。我们秦川科技行得正坐得端，不会平白受这种委屈。至于吴犀牛，只要他愿意留下来，多少钱我都不会把他卖掉。”
我心里一暖，刚要说话，田梦鹤看着我，眼神难以捉摸：“小吴呀！这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他的眼神好像说：“吴犀牛，差不多得了，自己滚蛋吧，不要影响谈判。
我微微一笑，对秦韵说：“秦总，看得出来曹总确实有诚意，当然我们也是真心奔着和睦相处来的，既然这样，为了秦川科技有个稳妥的未来，我愿意离开。”
秦韵的脸像猪肝一样红，看起来曹万钢已经快将他逼疯了。
他拳头紧握，将眼前的茶水像酒一样灌进嘴里，沉吟片刻说：“田秘书长，既然这样，为了表示我进一步的诚意，我愿意再退一步，在龙城日报头版头条公开道歉，但是……第三条不行。”
田梦鹤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看向曹万钢。
曹万钢哈哈大笑，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秦韵，好，我就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表示我进一步的诚意，我愿意再加一个亿，一共三个亿，让你放弃这个家伙，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曹万钢话一出口，现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田梦鹤不可思议地看着曹万钢。
冯熊英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刘向阳，楚炎龙目瞪口呆。
秦瑶看着我，露出既崇拜又紧张的神情。
秦韵脸色越发难看了，汗水几乎浸透了他的衣衫。
我略一思索，把秦韵拉到旁边，低声说：
“秦总，三个亿，我退出秦川科技，专心对付大理四爷，两全其美，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不！”秦韵皱眉说：“没有那么简单……他掏三个亿，会让我们好过？”
没错，曹万钢掏三个亿出来赶我走，到底怎么想？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说：“有了，看我的。”
秦韵看我胸有成竹，安静地坐了下来。
我说：“曹总财大气粗令人不服不行，既然这样，我有个想法，可以让秦总完全答应你的条件……”
“好，你小子有种，我就听听你怎么说。”
“既然曹总财富无数，喜欢张扬，那就再拿十个亿，外加你的三个娱乐会所给秦川科技，如果你愿意，不论秦总答应与否，我都自己离开秦川科技好了。”
我的要求几乎惊掉众人下巴，十个亿加三个娱乐会所，岂止是狮子大张口。
曹万钢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秦韵：“秦韵，这也是你的意思？”
秦韵呵呵一笑，扬眉道：“对，也是我的意思。”
“好！好得很！秦韵，你有种！既然谈不拢，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们秦川科技能撑多久！”
他说时，腾地起身往外走去，冯熊英屁颠屁颠跟着。
“曹总！”田梦鹤喊了一声，脸色随即沉了下来，“你就这么不给刘书记面子？”
曹万钢脚步停下，背对着我们，肩膀绷得很紧。过了几秒才咬牙说：
“田秘书长，不是我不给刘书记面子，是姓秦的太过分！这事儿没法谈！”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雅间的门被“砰”地一声带上，屋里安静了。
田梦鹤无奈地叹了口气：“秦总，你看这……”
秦韵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让田秘书长费心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断了一条腿，还要向施暴者道歉？真以为他天下第一了？”
田梦鹤点点头：“曹万钢财大气粗蛮横无理，但刘书记的话，他还是得掂量掂量。今日这事，我会如实向刘书记反应，看刘书记怎么说，依我看，谈判并没有到绝境。”
“田秘书长是说……”
“我来时，刘书记说曹万钢欺软怕硬，拿捏不到他的要害，他不会饶人，果不其然……希望刘书记到时候能敲打敲打他。”
“多谢田秘书长，那就太好了。”
“不过你们也得小心，为了得到谈判筹码，他说不定会给你们下马威。”
“我明白，多谢田秘书长提醒。”
田梦鹤又叮嘱了几句“有事随时联系”，就离开了。
雅间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秦瑶说：“爸，感觉这田秘书长人挺好的，他不是刘灿的人吗？”
“得不到好处，他会对你好吗？”秦韵无奈苦笑说：“面子上是对我们挺好，可他执行的是刘灿的任务，最终会听命于刘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