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沉甸甸的皮箱，我弃车沿着林带边缘的土路快步前行。
路上偶尔有车经过，左边远处的厂房门口有人走动。
这些宝贝有些分量，压得我手臂发酸，为了不引人注意，一路格外小心。
路旁的庄稼地黑黢黢一片，玉米秆长得比人还高，叶片发出“沙沙”的轻响，正好掩盖我急促的脚步声。
走了约莫一公里多，感觉不会被人追上后，我前后左右看看，找了块地势稍高的土坡，提着皮箱钻进玉米地隐藏起来。
皮箱放在脚边，手心全是汗，刚才的紧张劲儿慢慢松懈了下来。
我摸出手机，赶紧拨给刘向阳，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哥，我在高速出口处往西五公里的一块玉米地里，你们从服务区出来后走下道口，顺着路边的林带找我。”我压着声音说。
“收到，我们马上到，你藏好别露头。”刘向阳的声音透着兴奋。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调成静音，警惕地盯着土路的方向。
玉米叶在风里摇晃，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道车灯的光柱从土路尽头晃来，车速放得极慢，正是我的大G。
我站起身挥了挥手，刘向阳立刻停车，秦瑶推开车门就跑了过来：“成了？没受伤吧？”
“妥妥的，一点事没有。”我拍了拍皮箱，“宝贝都在这儿。”
刘向阳也下了车，帮我把皮箱提上后座，三人迅速上车。
秦瑶递过来一瓶水：“黑豹快疯了，开车追赶时轮胎都冒烟了，估计现在还在高速上瞎转呢。”
“走，赶紧离开这儿。”我说。
刘向阳点火挂挡，车子刚要往高速入口拐，被我一把按住方向盘。
“别走高速！”我急声道，“前后不过十分钟，高速入口的监控拍到，有人会怀疑我们，绕过去走国道。”
刘向阳猛地拍了下大腿：“还是你想得周到！差点犯了浑。”
他立刻打方向，车子拐进远处的国道入口。
国道上车辆不多，路灯稀稀拉拉，大G沿着柏油路平稳行驶，车厢里终于响起了轻松的笑声。
“没想到这么顺利，黑豹怕是要气炸了。”我靠在椅背上笑道。
“何止气炸，”刘向阳瞥了眼后视镜，笑道：“在家门口丢货，他回去肯定要挨板子了。”
“家门口？”我愣了愣。
“对呀，这里离口岸也就百十公里，云路帮的老巢就在口岸，不就是家门口吗！。”
正说着，我瞥见路边的路牌上面写着：“距河口口岸 87 公里”。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停车。”
刘向阳踩下刹车，一脸疑惑：“怎么了？有情况？”
“既然都到这儿了，不如去口岸看看。”我指着路牌，“黑豹丢了货，云路帮肯定会加强戒备，我们去摸摸情况，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秦瑶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正好看看他们的老巢到底是什么样子。”
刘向阳没多犹豫，立刻掉头，朝着口岸方向驶去。
越往南走，路边的车灯越密集，原本冷清的国道渐渐热闹起来。
约莫一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成片的灯火，高楼轮廓在夜色中清晰起来，口岸城市的繁华扑面而来。
我们找了家离口岸贸易区不远的连锁酒店，办理入住时特意选了三楼的两间房，窗户正对着街道，方便观察动静。
进了房间，我先把皮箱放在床底，用被子盖住，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
楼下车水马龙，路灯和店铺招牌的光交织在一起，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香料味。
“哥，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去贸易区转转。”
我打了个哈欠，连续赶路加劫车，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刘向阳也没说话，点头回隔壁房去了，秦瑶简单洗漱后就躺下了，房间里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一早，我们换了身普通的便装，戴上帽子和口罩，下楼吃了碗当地特色的米粉，便朝着贸易区走去。
口岸贸易区比想象中还要热闹，一排排商铺整齐排列，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
有东南亚的水果、香料，也有国内的日用品、小家电，往来的人大多拖着行李箱，还有不少穿着制服的海关人员在巡逻。
“云路帮的人通常混在这些商铺里，表面做正经生意，暗地里走私。”
刘向阳压低声音，指了指前面一家挂着“边境特产”招牌的店铺，“这种店最可疑，进去看看。”
我们刚走进店铺，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老板就热情地迎上来。
“三位要点啥？香料、腰果还是红木手串？都是正宗的好东西。”
我假装打量货架，眼角的余光扫过店内的情况。
柜台后面有个小门，门帘动了一下，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在打电话。
刘向阳拿起一包香料闻了闻：“老板，有青铜器卖吗？我朋友托我找几件老物件。”
老板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警惕：“青铜器？那可是文物，不敢卖不敢卖。”
说完就转过身去整理货架，明显是在送客。
“看来这店有问题。”秦瑶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点点头，三人顺势走出了店铺。
刚到街边，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汉子从对面走来，腰间鼓鼓囊囊的，和黑豹手下的打扮一模一样。
他们正低头说着什么，路过我们身边时，其中一人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看了我们一眼。
“快走。”我拉着秦瑶和刘向阳转身就走，绕进旁边的小巷。
小巷里很安静，只有几家早餐店还开着门。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三杯豆浆。
刘向阳看着巷口：“刚才那两人肯定是云路帮的，看来这里果然是他们的地盘。”
“不止，”我喝了口豆浆，“昨天丢了那么贵重的文物，他们肯定在全城搜我们，这里人多眼杂，不宜久留。”
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小南阳打来的。
我赶紧接起：“怎么样？盘岳矿那边有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