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村妇所说,我又发现几处陷阱,大理四爷,真是处心积虑呀!
一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一道木质栅栏,上面挂着歪歪扭扭的牌子:“盘岳矿区,闲人免进”。
看来是走出陷阱区了!我心中一喜,借着手电光,仔细观察。
栅栏不算高,约两米,没有明显的铁丝网或警报装置。
我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脚在栅栏上借力一蹬,手臂迅速抓住顶端,敏捷地翻了过去。
进入盘岳矿地盘,可以影影绰绰看到矿区了,我站住脚,心里盘算下一步怎么做。
是直接去古墓,到时候直接取证大理四爷开启青铜门的违法证据呢?还是先去营救楚炎龙他们呢?
我心里快速做着盘算:拍照取证大理四爷的违法过程,无疑是获取核心证据的关键。
但是期间会不会发生意外谁也无法保证。
万一我取证时暴露而打草惊蛇,对方必然加强戒备,甚至可能狗急跳墙对兄弟们不利,到时候再想救人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反之,如果先把人救出来,不仅了却一桩心事,兄弟们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两相比较,先救人显然是更稳妥、更具策略性的选择。
何况兄弟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决心已定,凭着上次来时的记忆,朝着矿区方位我极速爬去。
脚下的路不再有陷阱,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山风的呼啸和我自己压抑的呼吸声。
矿区几乎到了山顶,一排帐篷逐渐放大,此时在昏暗的月光下像一座座沉默的坟包。
突然,我的心沉了下来,这黑天半夜的,他们到底关在哪里?
这帐篷区范围不小,一座座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极易暴露。
仔细一看,找是没办法找的,必须得抓个“舌头”问清楚才行!
很快,我选中了边缘一顶看起来稍微小些的帐篷,正准备掀帘进去逮一个人出来逼问。
突然,前方“哗啦”一声,一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坎肩,睡眼惺忪的男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嘴里嘟囔着,摇摇晃晃朝着帐篷后方阴影处走去——显然是起来解手的。
“呵!”机会来了!我心中一动,猫下腰,利用帐篷的阴影掩护,碎步快速跟上。
跟着他走到远离帐篷的一所地方,他刚解开裤带,我如猎豹般从身后猛地窜出。
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手将影刃抵在他的喉间,将他死死按在旁边土堆上。
“唔……唔……”
男人瞬间清醒,眼中充满惊恐,身体剧烈挣扎。
“最好别动!敢出声就弄死你!”
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凶狠地威胁,影刃的冰冷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说,前天抓来的那几个人,关在哪里?”
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神里全是茫然和恐惧。我松了捂他嘴的手。
“好……好人……什么……什么几个人?我不知道啊……”他声音发抖,不似作伪。
“少装糊涂!被你们矿上保安抓来的那些捡石头的人!”
“大哥,我……我就是个挖矿的……抓人的事都是安保部那帮大爷干的……我真不知道啊,好人饶命……”他几乎要哭出来。
我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真是糊涂,这里是矿区工人生活区,抓人、关人这种事,是安保虎狼们的事。
盘岳矿安保部我记得在半山腰的办公区,离这工区大概有四五公里的样子。
真是白忙活一场,气得我简直脑瓜疼,懊恼之下,朝他脑袋狠狠一拳,低声威胁道:
“敢通风报信,我会杀了你。”
说罢,朝半山腰方向,我快步走去,大概走了多一半路程时,突然听到前面办公区方位传来一阵嘈杂。
紧接着,十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划破夜空,乱糟糟一团人朝着工区方向快速爬上来。
什么情况?
我很快明白,除了方才那人通风报信,没有其他理由。
我真是糊涂又糊涂,不该打他,或者直接打晕,不疼不痒就是留祸根。
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心地还是太善良了。
光照乱晃,安保们的手电光将整个矿区照得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大世界舞厅。
“妈的!”我心里暗骂,闪身躲到路旁两块巨石的狭窄缝隙里,屏住呼吸,紧张地等着他们过去。
安保们大声吆喝着,快速朝工区赶去,手电筒的光四处乱扫,有几束光几乎从我身边擦过。
我心跳如擂鼓,影刃紧紧握在手中,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幸运的是,他们的目标在工区,对半路的景况只是一扫而过。
等他们的身影和手电筒远去,我从石头后面迅速钻出来,不敢怠慢,朝下疾走。
这时候,我不敢再用手电筒,借着微弱的月光和记忆摸黑前进。
山路本就难行,黑暗中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地。
突然脚下一空,似乎踩进一个土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噗通”一声,我重重摔倒在地,顺着斜坡,滚了二三十米才停下。
这一跤不要太结实,膝盖处火辣辣的,腰里传来钻心的痛。
我爬不起来了,浑身骨头架子没一处好受,脸上也磕破了、身体滚成了猪。
好几天一直在高强度奔波、再加上一夜未眠而神经紧绷,我感觉自己完全透支了。
看着狼狈的自己,望着天空的稀碎的星星,我的心情在此刻突然瞬间坏透,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伤感猛地涌上心头。
半夜三更,我这是为了什么?一顿饭就三个馒头,我何苦大包大揽这些本不该我这个叫花子来做的事?
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这荒山野岭里挣扎,浑身是伤,前途未卜……有谁可怜?
一种强烈的孤独和无力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泪目了……
但就在这时,秦瑶那温柔的笑脸、充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神,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想起她对我的好,对我的信任,想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想起我的承诺。
这一切的辛苦和危险,瞬间都有了意义。
是呀,我是什么人我自己很清楚,能得到她的爱,不就是因为我能让她看到希望吗?
如果我懒惰,无能,事事办不成,保护不了她,我有什么资格求她爱我?
吴犀牛呀!你不是车,不是马,也不是炮,你只是个过河卒,你只能义无反顾勇敢向前,后退一步,你立马就会出局。
什么豪车,别墅,金钱,美女,很快都跟你没有干系了,想想十年前吧!
吴犀牛,你是过河卒,你是过河卒,你是过河卒……
向前冲,你会牛气冲天,后退,就会出局,自己选吧。
“呵呵……”
我忍不住笑出声,心中的阴霾,伤感和身体的疲惫被这个声音一顿质问而烟消云散。
好吧,为了我亲爱的女人,我要撕破这个黑暗的世界!我要惩罚大理四爷。
我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忽略掉膝盖和手掌的疼痛而爬起来。
身体里仿佛又注入了新的力量,新的血液。
我脚下再次发力,朝着半山腰那一片隐约的灯光加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