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事件,速来。」
「——海格。」
伊莱尔是在下课的时候从塞尔达那里收到的这封短笺。
她从双胞胎那落荒而逃来到围场,海格的小屋门窗紧闭。
伊莱尔敲门:“我来了,海格。”
门开出一个小缝,海格探出一个脑袋压低声音道:“没有别人跟来吧。”
伊莱尔摇头说:“没有。”
海格看起来既紧张又兴奋,脸涨得通红,伊莱尔越发不解。
很快,她明白了原因。
“你搞了头龙?!”
壁炉里噼里啪啦的柴火堆中正静静卧着一枚黑色龙蛋。
海格搓着手:“没错,当时我收到你的圣诞礼物时,我还疑惑你为什么要给我挪威脊背龙饲养指南。”
“结果它真的来了!”
海格的眼睛亮得像太阳底下飞舞的黑色闪光甲壳虫。
“你要养?”
伊莱尔用魔力感受检查了一下那颗蛋,里面的小生命很健康鲜活。
海格瞅了一眼蛋,声音低了下来:“我…一直都想养一头火龙。”
伊莱尔见海格支支吾吾,时不时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但又不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伊莱尔不是绕弯子的性格:“你需要我做什么?”
“直说就好,能做到我会做的。”
海格挠挠头羞愧道:“接下来我可能没功夫去看守禁林…我就…就想请你帮,帮…我替班…”
“行啊。”伊莱尔爽快答应。
反正自己每天都会去禁林溜达几圈,替海格巡逻不过顺手的事。
海格感动得眼泪哗哗往下流。
“不会让你白帮的!”
他说着,从屋子一角抬出一大筐独角兽的毛,甚至还有角,以及其它相当稀有少见的魔法材料。
“你喜欢收集这些对吗?拿去!”
伊莱尔定睛一看,豪横啊。
她没推辞,只是让海格多加注意小心:“如果我没记错,饲养火龙是违反国际巫师法的。”
海格点头道:“所以,你得保密,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
伊莱尔看了看海格那哀求的小表情,又看看那一大筐稀有魔法材料。
她毫不犹豫道:“当然,谁都不会从我嘴里知道。”
见海格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伊莱尔无奈补充:“但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海格。”
火龙宝宝长得可快了。
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就会长得比海格还要高要壮,并且更危险。
就海格这石头和木头搭的小屋…
想长期养火龙?
悬呐。
海格现在听不进这些,他已经开始想该给这颗蛋起什么名字了。
拿好魔法材料,伊莱尔告别海格,她看看海格给的时间表。
早晨中午晚上各一次,确保禁林的生物不会闯到外围危害学生。
现在正好是晚上巡逻时间。
她将魔法材料收进手环,又从手环里抽出石台上那张银质重型反曲弓。
一声口哨,禁林深处跃出一匹高大的夜骐,同为魔法生物的坎比翁,她不需要见证死亡也能看到,夜骐屁颠屁颠过来蹭伊莱尔。
“哎呀好啦,真粘人。”
她翻身上夜骐。
夜晚对于伊莱尔的视觉来说和白昼无异,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八眼巨蛛杀掉处理。
再把两头狼人驱逐回禁林深处。
顺道收集点魔法材料。
小独角兽贝缇从灌木丛后出现,它见到伊莱尔犹如见到亲人,哒哒跑来,紧挨着夜骐并驾齐行。
“你真不该单独来这。”
伊莱尔无奈地垂眸看着小独角兽:“幼年期的独角兽,回到你的族群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但她很快发现贝缇的不对劲。
它在瑟瑟发抖,伊莱尔俯身低头细看,幼驹那银色如明珠的眼睛正滚落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窜过。
伊莱尔警觉提箭搭弓,弦瞬间拉至满月,她侧耳细听。
贝缇不安地刨着蹄子。
伊莱尔安抚道:“别怕,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嗖——
她扭身射出一箭。
贴面掠过没能射死,这东西相当灵活,只兜帽被利箭射出一个豁口。
伊莱尔看清那东西,眸光一凝。
想要去追,但身边还有惊恐的独角兽幼崽,她不能把它扔在这。
灌木丛再次娑动。
“晚上好,费伦泽。”伊莱尔搭弓之后缓缓放下。
“晚上好,伊莱尔。”
马人费伦泽用轻柔的语调道:“您看起来很紧张?”
伊莱尔收起弓箭,撇撇嘴:“遇到个奇怪的东西。”
“你来得正好,费伦泽,麻烦你带贝缇回独角兽族群那。”
“我怀疑那东西是冲着它来的。”
费伦泽闻声望向天空,它发出一声叹息:“火星正在发亮。”
伊莱尔与马人一起看向天空,她的眼底先是震惊,随着陡然升起森然冷意:“…是不太好。”
费伦泽哀愁地点头:“没错,您需要多加小心,城堡现在…如果可以,波特家的孩子…”
“费伦泽!!”
又一个马人从灌木后出现,它气鼓鼓地嚷道:“你不该说出来!”
“泄露天机是会有恶报的。”
费伦泽依旧温和:“贝恩,睁开眼看看,我是在和谁说话。”
伊莱尔:“??”
贝恩这才发现对面是伊莱尔。
它立刻收住蹄子对她低头:“我的天,尊敬的客人,请原谅我的冒犯,我不知道是您。”
伊莱尔摆手:“没事。”
她皱眉看向银棕马人:“费伦泽,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费伦泽摇头:“不可说。”
“你们为什么这么尊敬我?”
马人依旧摇头:“…不可说。”
啧。
伊莱尔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刚刚说波特家那个男孩…”
这次不是不可说了。
费伦泽屈下膝:“请您怜悯他。”
“为什么?”
马人又一次摇头:“不可说。”
行吧。
伊莱尔叹气:“我记下了。”
这话一出,不仅是费伦泽,就连刚刚暴躁的贝恩都屈下前膝,热泪盈眶,呢喃着:“赞美上苍。”
难怪海格总向她吐槽马人的莫名其妙,伊莱尔扯扯嘴角。
的确挺莫名其妙的。
她侧身抚拍夜骐的侧颈。
“贝缇拜托你们了。”
“我需要去追那个东西,看看它是否还待在禁林。”
马人向她告别,伊莱尔让夜骐寻着血迹追去,当她来到一棵大栗树下时,伊莱尔浑身一震。
一头银色,美丽但已气息全无的独角兽倒在草地里,银蓝色的血液不断从它的脖颈冒出,凝成一小滩水泊。
它被杀死了。
伊莱尔了解禁林,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喜爱或畏惧独角兽,哪怕是凶残的狼人也不例外。
那么…
凶手只可能是刚刚那个东西。
它在吸食独角兽的血。
它濒临死亡,畏惧死亡,所以宁愿遭受杀戮独角兽带来的诅咒也要活下去。
可既然已经吸食了足够的血液,为什么还要追贝缇呢?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副面孔,想到平日里的蛛丝马迹。
再想想刚刚的占卜。
伊莱尔处理好独角兽的尸体,策马继续追寻血迹。
她一路来到禁林外,血迹到海格小屋附近就消失了。
伊莱尔看向灯火珊阑的城堡。
她让夜骐回到禁林,快步往邓布利多的塔楼走去。
来到石兽前。
她才想起自己没有口令。
伊莱尔仰头,塔楼上方的灯还是亮的,邓布利多应该没睡。
犹豫两秒,伊莱尔向后退步数十米,她从手环里拿出一个长五米的黄金杆,一个助跑起跳。
砰--
勉强够到露台栏杆。
她在即将到达露台时将金杆收回手环,双臂用力成功翻身落地。
彼时,我们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刚结束了一天的辛劳。
他换好睡袍,泡了一杯甜甜的蜂蜜茶,又放了一张古典歌剧唱片,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看书。
就在他欣赏莎士比亚的《第18号十四行诗》时,露台的玻璃窗被砰砰敲响,他抬头看去。
自己的露台上竟然站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