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四年的工资都交给家里了。
找了对象、结了婚,爸才同意我单住。”
阎解成一脸苦涩,父亲给的生活费少得可怜,4.5元根本不够用,真搞不懂父亲是从哪学来的。
“行吧行吧,祝你找个好媳妇,我回家休息了。”
李建设回到家拿出烤鸭,让京茹和小儿子先吃,剩下的留给媳妇和两个孩子。
随后他躺下睡了会儿,却因尿急醒来,中午喝水太多,只能起身往院子前头跑。
大杂院虽方便不多,但气味比别处小些。
“三大妈,大事不好了,于家不同意这门亲事!”
王婶大大咧咧闯进院子就喊。
“王婶儿,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吗?你不是还说要带人来?”
三大妈赶紧出门,身后跟着一脸迷茫的阎解成。
李建设正好到院子前,莫名成了旁观者,刚才提到的于家,难道是指于莉?
“哟,李大学也在呢!”
王婶认识李建设,可惜对方早早结婚,不然自己也能赚一笔。
不过也不能保证,要是对方离婚了,那也是机会。
做媒婆的需要广开渠道,她既做媒又做牙婆,收入还算不错。
“王婶儿,怎么回事?”
李建设认识这位媒婆,听闻业务能力不错。
“唉,是给阎解成介绍对象的事。
本来谈得好好的,于家长辈都同意了。
可那姑娘于莉回来后说了几句,她妈就把相亲的事给推了。”
王婶儿心思缜密,当众提起此事,避免其他媒婆抢单。
圈内已有规矩,按先后顺序行事,谁谈下的客户,除非主动放弃,否则他人无法介入。
三大妈急忙道:“这不合适吧,都谈妥了,那姑娘为何反悔?我家解成不差事。”
“没错,我又不是闲人,每月工资三十多呢。”
阎解成听罢,心情从炽热跌至冰点。
“我也不知原委,问及彩礼时,于大妈只说于莉不愿再谈,直接将我推了出来。”
“三大妈、解成这事儿不急,我继续帮你们物色,还有其他合适人选。”
王婶儿虽如此说,但她心里清楚,于莉在这一带堪称佼佼者,不仅容貌出众,性格也勤勉持家,口碑极佳。
若非家境贫寒,攀附干部家庭亦无不可。
“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吗?”
三大妈对那姑娘颇为满意。
王婶儿摇头:“不行了,没人愿意提亲。”
此时阎埠贵回来,得知情况便嚷嚷:“肯定嫌彩礼太少,要不咱们再加些,老大你掏点。”
“爸,我的工资全上交了。”
阎解成头疼不已,哪哪儿都要花钱。
阎埠贵不予理会,转向王婶儿:“彩礼钱我们加到二十,你再跟于家聊聊,家里有自行车、收音机,四大件也有两个,烦请你再去试试。”
“行吧,老阎,看在你面子上,我去一趟,不过得明天,今天缓一缓。”
王婶儿稍作停留便离开了。
李建设这时问道:“三大爷,最初打算出多少彩礼?”
“五块啊,这不是跟你学的嘛,你当年娶秦淮茹不就才五块?”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心中暗想还是农村姑娘好,只是迁户口麻烦,街道名额有限,城里姑娘更优。
“这样也好。”
李建设忽然记起自己尿急,便先行离开,他没提起认识于莉的事情,否则会被误会又是他从中作梗截胡,但事实确实如此。
事先他并不知道阎解成今天要相亲,没有因何而来,又怎会有果?
“爸,这事有戏吗?”
阎解成心情低落,特意请了半天假,结果连姑娘的面都没见到。
“成不成先问问,不成再接着找。”
阎埠贵倒不着急,如果不是儿子天天念叨,他根本不会这么早给儿子介绍对象。
毕竟儿子结了婚,工资就不需要上交了,顶多收点房租、伙食费和养老钱,不像现在,只给他返回生活费,这几年赚了不少。
……
临近黄昏,傻柱拎着网兜回家,厂里今天也有接待,但客户来得早,他炒完菜就离开了,可以早点下班。
一进院子就听说了阎家的事,这让他心里一阵激动。
刘光齐的女儿都嫁人了,连阎解成都开始找对象,自己还单身,实在说不过去。
或许,趁阎解成相亲时,他也试试学李建设,截胡一次?
“傻柱,回来啦,饭盒里装的啥啊?”
中院,贾张氏正晾衣服,上午懒得动手,下午必须得洗,不然明天就没得穿。
“这是我中午剩的,留给雨水吃的。”
傻柱把饭盒往身后一藏,匆匆跑回屋里,里面装的是炒猪肝,这是补品。
需要医生开处方才能去市场买,大骨头也是同样道理,主食已经恢复到灾前的定量,但猪肉之类还是限购的。
“肯定是偷工厂的好菜,这傻柱真是个贼,怎么不饿死他。”
贾张氏小声抱怨,傻柱每天带饭盒回家,从不接济他们家,显然不是个好人。
相比之下,李建设就不错,别人家三个孩子,傻柱还单身,注定讨不到老婆。
……
“呃!”
“姐夫你醒啦!”
李建设一睁开眼就看见秦京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是什么情况,这么热情?
“醒了,你姐回来没?”
他刚想动,秦京茹就扶着他从躺椅上坐起来。
“还没呢,但很快就好啦。
姐夫,您饿了吗?饭菜我都准备妥当了。
关响和朝阳在隔壁屋做功课,乐乐也在那边玩耍。”
秦京茹每日的日常就是带孩子、洗衣、做饭,姐姐在家时会搭把手,晚上两个外甥还会帮忙收拾碗筷,所以一点也不觉得累。
每月姐夫都会给她三十块钱生活费,不用买主粮和肉类,只买些小菜,这笔钱根本花不完,还能存下不少。
“还不饿呢!给我倒杯温水吧。”
李建设刚睡醒,需要缓一缓神。
“早就备好了,温热的呢。”
秦京茹说着便端过茶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姐夫的习惯再熟悉不过。
李建设喝了几口茶,又靠在椅背上,让秦京茹给他按摩肩膀和头部,这日子过得,真是惬意得很。
“建设,出事了。”
秦淮茹忽然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怎么回事?”
李建设见媳妇安然无恙,便不慌不忙,家里人都在,应该不是自家的事。
“是贾东旭在外面撞了一个老人,他自己好像也摔断了腿。
我刚回来听见一些,那老人的家人找上门来了,贾家的人正催着去医院呢。”
秦淮茹话音未落,阎埠贵就匆匆闯了进来。
“李建设,快跟我去贾家。”
阎埠贵并非为了闲聊,而是这时易中海和刘海中都不在,这种大事得由院子里的住户代表出面。
“好,我拿点钱,这就去。”
李建设起身,假装从屋里抽屉里取了钱,因为贾张氏的积蓄都在他这里,这次恐怕难以保全了。
走在去中院的路上,他心想,看来贾东旭的难关到了。
现在是六三年,应该就是这个时间贾东旭出了事。
原本以为不去工厂就能平安无事,看来还是避不开,虽然骑三轮车出车祸不至于丧命,但也少不了破财。
出了这事,秦淮茹和秦京茹也都赶到中院围观。
院子里的邻居们也不管是不是饭点,纷纷来到贾家门口。
只听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大声说道:\"我父亲在街上好好地走着,结果被你们家贾东旭撞了,你们得负责医药费和营养费。\"
这一要求并不算过分,毕竟还有后续的帮助承诺,跑是跑不掉的。
贾张氏脸色阴沉,突然看见有人来了,便高声喊道:\"李建设,这事你来说说怎么办?\"
旁边的住户也附和:\"我们院子里的事,李建设能做主,他是大学生呢。\"
李建设上前一步,说道:\"先去医院,贾家先垫付所有费用,等见到人再说怎么赔偿的事情。\"
\"行,听你的,我知道你,我父亲常跟你一起下棋。\"
中年妇女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有人出面处理就好,要是能顺便捞点好处,自然不必再去派出所。
通常情况下,遇到这样的事情,报警不过是寻求民事调解,最终还是要让受害者或其监护人满意,在第三方见证下达成口头谅解即可。
若是无法谅解,按程序处理会更麻烦,也得不到额外的好处。
因此,不是出了事就立刻报警,而是先看看能不能私下解决。
\"你父亲是谁啊?\"
李建设没想到下棋还能传开名气?
那妇女答道:\"我父亲姓王,叫王冬至。\"
\"我认识,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吧。\"
这种事情躲不掉,作为四合院的幕后管理者、话语权持有者和上层住户,遇到纠纷就必须出面,这也是别人给面子,不然找你干什么呢。
\"傻柱、三大爷、贾张氏,跟我去医院。
一大妈,您帮忙照看一下槐花。
等一大爷和二大爷回来,让他们直接去医院。\"
李建设让秦京茹回家取了自行车,又让傻柱骑车,带着他赶往工人医院。
阎埠贵载着贾张氏,这个组合虽显突兀,但此刻也顾不上太多。
至于那名妇女,她自家有辆二手自行车,经济条件尚可,不然王冬至不可能每天悠然地下棋。
到了医院后,李建设先让贾张氏交住院押金,但这些钱其实是他从自己积蓄里拿出来的,实际上可以事后结算,但这关系到双方的调节。
\"李建设,事情还没定论呢,还得问问贾东旭的意见。\"
贾张氏心疼银钱,先交了一百,后面还得花。
“一定要弄清楚,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东旭是我兄弟,绝不能让他吃亏。”
他搂着贾张氏肩头,一同走向病房。
阎埠贵在后头跟着,总觉得不对劲,全院都知贾张氏是何人,谁敢这般搭肩?
重点在于当初两人关系,李建设抢了秦淮茹,最后贾家和李家倒成了院里最亲密的,真是无处诉苦。
傻柱也哆嗦了一下,他见了贾张氏恨不得逃开,想太多晚上定会噩梦连连,还是李建设厉害。
到病房时,贾东旭已打上石膏,精神尚好。
京城医院用石膏正常,小地方可能直接用竹板。
“哥,你总算来了。”
贾东旭一直担惊受怕,见到李建设便安定下来。
“东旭,具体情况如何,王老头在哪?”
李建设刚缴费时,那妇人先进去了,现在却不见人影。
“王老头手骨折,正在打石膏,我腿断了。”
贾东旭瞄了眼贾张氏,有哥哥在此,总不该挨骂。
接着道:“我喝了点小酒,急着回院吃饭,骑三轮车快了些,看到王老头时避不开,蹭上了。
他摔倒手骨折,我撞墙腿断了。”
“好啊,东旭,都快吃晚饭了,你还出去喝酒!”
贾张氏怒不可遏,大喊:“让你别在外边吃饭,你不听,灾年刚过,你的毛病又犯了!
三轮车呢?怎么不见,这花多少钱,以后都得你付。”
“妈,我只是喝了点酒,还没吃菜呢。”
贾东旭委屈极了,东直门有个小酒馆,别人窝脖都能喝。
蹬三轮的更不用说,为何他不能喝点?不过二两酒,一趟赚够了。
“行了,东旭没吃菜呢,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能滴酒不沾。”
李建设拦住贾张氏继续数落,病房里不宜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