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垮着脸了,我们本来也没想杀你,现在你又护了我们一次,我们怎么都会回报你的。”
方云惠说着软话好好劝哄涉世未深的魔族少年,三言两语就让他放松下来,眼睛亮闪闪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你要偷仙剑,我们也不过是打了你一顿,哪里就真的杀了你?”
“好像也是哈……”头脑简单的魔族少年没想那么多,也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被老奸巨猾的夫妻俩利用。
方云惠笑眯了眼,继续开始套路,“所以呀,咱们现在要一条心,懂吗?”
魔族少年眼神迷茫的点了点头,“我现在确实跟你们一条心啊。”
“所以,你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法宝或者招数?”方云惠低声诱哄,“你也知道的,我们现在现身,就是死路一条。”
“真没了,能用的我早用了,就连隐匿你们使用的力量都是主人赐予的,他不让我随便用,我也还是没藏私。”
说到这里,魔族少年低垂着脑袋,神情看起来很是自责。
“主人?”唐鸣有些好奇,“你还有主人?怎你主人可是很强大的魔族?”
魔族少年斜着眼,一脸的高傲,“我主人可是流云宗的老祖,是这……”
说到这里,他猛地反应过来这两人是在套他的话,瞪了瞪眼后,就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
唐鸣:“继续说啊,话刚说一半呢,你主人既然是流云宗的老祖,那他就是人族咯,你一个魔族怎么会认人族为主?”
“关你们什么事,我可是主人养大的,愿天下能驱策我的人族只有他一个。”
魔族少年嗤笑一声,“不过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你们还是想想办法该怎么离开这里吧。”
“啧,这么聊天就没意思了,天都给你聊死了。”唐鸣有些无奈,“你没发现咱们一边聊一边移动吗?”
“虽然腿着走不了多远,但一刻钟至少能拉开一点距离,就算真的被江天久发现,好歹也能多点活命的机会。”
魔族少年撇了撇嘴,小声吐槽,“我这什么破运气,跟着你们活受罪。”
“不想受罪,那你倒是别偷仙剑啊。”方云惠冷笑一声,“动别人的东西就要有被抓住后承担后果的觉悟。”
魔族少年:“……哼。”
“等我回到主人身边,我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你们。”
听了这话,唐鸣和方云惠不仅不害怕,还俱都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你带我们到你主人面前吧,我们也想看看那位流云宗的老祖到底是什么天人模样。”
唐鸣夫妻俩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他俩正愁找不到借口跟魔族少年回去呢,没成想这傻孩子这么上道,直接给了他们理由。
“你俩没病吧?”魔族少年一脸的难以置信,“那可是流云宗,修仙界第一大宗门,就凭你们两个结丹期的修士,去了怎么可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还想面见我主人,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货色,不过是小小的结丹期修士,配到他老人家面前吗?”
唐鸣:“配不配的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带我们去流云宗就好,能不能活下来也用不着你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不是……你俩为什么非得跟我回流云宗?”魔族少年一脸怀疑,“是不是在谋划什么坏事?或者想要加入流云宗,得到宗门的庇护?”
对于这种级别的逼问,唐鸣和方云惠根本不怵,也根本不正面回答。
方云惠:“你操那么多心干嘛,这些与你无关,是你说的要让你主人惩治我们,正好我们夫妻俩闲得发慌,不用你抓,我们自己跟你回去。”
“我警告你们,别动什么歪脑筋!”这会儿魔族少年已经回过味来了,一脸的倨傲,“我明白你们的想法了。”
唐鸣没好气地吐槽,“别想了,你明白不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明白不了?哼哼,我知道的,你们就是想让我帮你们说好话,然后加入流云宗,但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方云惠直接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其实你跟流云宗没有半点关系吧,不然怎么会一直回避我们。”
这就是简单到极致的激将法了,一般人都不会上当,但魔族少年的脑子简单到令人发指,这种当,他是次次都上。
“谁说我跟流云宗没关系了?!”魔族少年蹭得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个玉质腰牌。
明明是极其简单的一块玉牌,没有复杂的雕花,却给人一种极其圣洁的感觉,仿佛只是看上一眼,心灵就得到了净化。
方云惠扫了一眼,心里已经信了八分,但还是继续挤兑脑袋空空的魔族少年,“你既然都有这块玉牌了,为什么不干脆亮出来,这样行走修仙界还有谁敢给你脸色瞧?”
“是啊,你直接拿出这块玉牌表明身份,那影月宗的大长老江天久根本就不敢为难你,咱们的困局就迎刃而解了。”唐鸣跟着附和。
“不行的。”魔族少年收起了玉牌,空气中的圣洁感一瞬消失,“主人吩咐过,我不能拿出玉牌,毕竟我是魔族……会损害流云宗的名声。”
好吧,这就没办法了。
唐鸣和方云惠对视一眼,心里不太理解那位流云宗老祖的脑回路,这魔族少年养都养了,怎么就不能广而告之,这不是给了人希望又硬生生掐断吗?
难怪这个魔族少年对人族没什么好感,估计他在宗门里也是个被人暗中鄙视且不齿的存在吧。
唐鸣和方云惠没法对流云宗老祖说三道四,更不能在魔族少年面前对他指指点点,他们只能咽下满腹槽点。
“那现在怎么办,一刻钟就快到了,咱们再这么移动,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走出结丹期修士的视野。”
就在这时,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因为唐鸣和方云惠屡次没有对修士们做出回应,所以他们断定夫妻俩手里拥有能够隐匿身形和气息的秘宝。
那群修士时不时的就能感受到丁点法力波动,所以断定唐鸣夫妻俩根本没有离开,在屡叫不应的情况下,他们直接高声呼喊。
一位长眉修士淡声道:“两位道友,我们是诚心要与你二位论道,为何躲躲藏藏不肯现身?”
“躲躲藏藏,势必有妖,两位道友如此不真诚,定然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另一个长髯修士跟着附和。
“是啊,要么就是身藏至宝,要么就是被人追踪的逃犯,不然怎会如此藏头露尾。”
“诸位道友说得有理,不如我们合力轰击,看看那两人到底现不现身,不过他们二人修为定然不高,不然也不会刻意躲藏。”
修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下定了决心要合力出手,逼迫唐鸣和方云惠现身。
在场的大多都是筑基期的修士,约莫四五个,其他的基本都是炼气期的修士,他们不敢当面吵嚷,但还是将修为运到极致,站在最后面打算趁机捡漏。
至于结丹期修士,在场只有江天久一人,他独自立在峰巅,一派的云淡风轻,状似不参与修士们的斗争。
但一直观察他的唐鸣和方云惠却看见了他眼底深藏的杀机。
他们知道,江天久是把那些修士的话听进去了,内心也觉得他俩要么身怀至宝,要么就是叛徒逃犯。
虽然场面闹哄哄的,但唐鸣和方云惠还是没将那群筑基期和炼气期的修士放在眼里,他们全副身心戒备的,只有江天久一个。
此时脑海里又传来魔族少年的传音,“隐匿快失效了,我也元力储存也快耗尽了……”
明明脸色发白,但他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见虚弱,隐隐发狠道:“等会儿你们逃走也必须带上我,是我耗尽功力,才让你们多撑了一会的,你们可不准忘恩负义!”
“知道啦,会带你走的。”唐鸣对着魔族少年拍了拍衣袖。
“你们魔族不是很擅长变形之术吗,喏,你直接变成个什么小玩意儿待我衣袖里得了,只要你死命扒着,我也不可能把你扔出去。”
魔族少年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哼,算你们俩还有点良心,我就进去调息了,你们必须想办法给我冲出重围。”
都是有仙剑的人物了,实力怎么也不应该太差,所以魔族少年只是短暂焦虑了一会儿,就化作一团黑雾钻进了唐鸣的衣袖,还在里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
“媳妇。”唐鸣抬眼看过去。
方云惠会意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怕,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总得好好耍耍修仙者的威风,有朝一日回去了,还能在孩子们面前有个谈资。”
“媳妇,你这想法可真赞。”唐鸣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说真的,我其实很怕死,但此时此刻,事到临头我却不那么怕了。”
“老唐,我明白的,这会儿咱们才算勉强融入了这个修仙界吧。”
也就是这会儿,他们才感觉自己真正成为了一个修仙者。
修仙之人,是夺天之气运修于己身,须得都有一颗勇敢的心。
修心修体,才能一步步往上爬,一步步走到离天更近的地方。
所以,要战便战吧,此刻的唐鸣夫妻二人已经抛却一切杂念,也不会再有畏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