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寒透过门缝儿,看见两抹熟悉的身影。
杜统领惊讶道:“爹,你看那是不是福宝。”
杜如海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早就听说他的宝贝侄女儿和玄王妃交情匪浅。
“宝儿旁边那个姑娘是?”杜统领略显迟疑地问。
杜亦寒轻轻抿唇:“是翰林院大学士之女秦怀素。”
杜统领瞳孔猛地一缩:“是她?不是说她身患癔症吗?如今看着怎么这般活灵活现?”
杜亦寒冷冷地回眸,搭在木门上的手一用力,一群人便跌进了新房。
房内的四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杜亦寒狼狈地跌在地上,杜福宝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将人扶起。
“晚姐姐,婉仪,阿素姐姐,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便是我的堂兄,杜亦寒。”
不等江映晚开口,秦怀素便问道:“你怎么在这?”
杜亦寒尴尬道:“我、我来这里闹洞房!”
杜统领抱拳:“是我等唐突了,还望王妃恕罪。”
江映晚抬抬手:“大喜的日子,大伙儿能来道贺,我和王爷都不胜感激,所以大伙儿不必拘谨。”
杜统领抬眸,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尴尬道:
“那敢问王妃,王爷人呢?”
杜福宝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杜统领将她叫到一边,小声嘱咐道:“新婚之夜王爷便不与王妃同房,王妃以后会被人笑话的。
你作为她的闺中好友,不在此时提点她,怎么还跟着一块儿胡闹!”
杜福宝抬起拳头挥了挥:“哪个敢笑话晚姐姐,我一拳打掉他的门牙,嗝…”
杜统领满脸嫌弃:“你这是喝了多少?”
杜福宝挥挥手:“区区几杯黄水,能奈我何?”
杜统领黑着脸:“你喝多了,快跟伯父回家去。”
杜福宝:“伯父放心,我没醉!”
杜亦寒处眉,忧郁的目光凝视着秦怀素:“你们喝酒了?”
秦怀素点头:“好朋友的喜酒,岂容错过?”
杜亦寒垂眸:“我送你回去。”
秦怀素推辞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杜亦寒坚持道:“天色这么晚了,我送你。”
秦怀素没理会他,牵起陆婉仪的手便与江映晚辞行。
杜福宝恨铁不成钢道:“大哥,你愣着做什么,追啊!”
杜亦寒得到指示,紧追在秦怀素身后。
杜统领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他抱拳恭敬对江映晚说道:“王妃,天色已晚,我等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然后杜福宝便被强制拉走。
她回头大喊:“改日有空,咱们再一决高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告退。
偌大的院落只剩下江映晚和桃夭三人。
江映晚望着布满繁星的天空,问道:“王爷人呢?”
秋月如实回道:“属下看,王爷那会像是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江映晚放下手中坚果,笑意嫣然道:“那你陪我过去一趟吧。”
厉瑾玄在浴桶里坐了将近半个时辰,体内那股燥热才算散去。
他起身,刚准备迈出浴桶。
书房的门便毫无预兆地被人推开。
水雾中,男人精壮的后背疤痕遍布,看得江映晚老脸一红。
她上辈子虽然年纪一大把,但却至死都是母胎solo。
加上原主那半年名存实亡的婚姻,她迄今为止,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一个男人的裸体。
而这个男人正是她的夫君…
厉瑾玄回眸,水珠顺着鬓边须发掉落在坚实的胸肌上,看得江映晚喉咙一紧。
男人低沉开口:“非礼勿视这句话,阿晚不曾听说过吗?”
江映晚立即转过身,压住心头那股乱窜的悸动:
“新婚之夜,王爷将我一人丢在新房,打算以后让我如何自处?”
江映晚说话间,厉瑾玄已经穿好了里衣。
他一脸委屈地来到江映晚面前,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某些人只负责点头不负责灭,本王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江映晚闻言,脸颊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嗫嚅道:“劳烦你在等我几日,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厉瑾玄挑眉:“如何补偿?”
江映晚气若幽兰:“你说呢?”
江映晚:“不过我的条件是,你今夜必须和我同住在新房。”
厉瑾玄:“你不来本王也会回去。”
江映晚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
两人回到新房,龙凤双烛下映着两人的身影。
厉瑾玄率先开口:“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谢恩。”
江映晚张开双臂,嗲声嗲气地撒娇:“我想要夫君抱着睡。”
厉瑾玄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他还是乖乖将江映晚拥入怀中。
厉瑾玄的脑海瞬间浮想联翩,没一会儿,欲望便战胜了全部理智。
他揉搓着江映晚的纤纤玉手,声音沙哑道:“阿晚,帮帮本王…”
“阿晚,本王好难受…”
次日清晨,厉瑾玄神清气爽。
昨夜,在他苦苦央求下,他们之间只剩下了最后一步。
江映晚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手腕,疼得尤其厉害。
回想起昨夜种种,她羞涩地用被子遮住了头。
她耳根子怎么就这样软,怎么就听了厉瑾玄的挑唆与他一起做出那些荒唐行径。
厉瑾玄见此,长臂一捞,迫使她的后背贴上自己的胸膛。
两股间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嗯躁动,她不安地扭了扭身。
“夫君,我们一会儿还要进宫请安。”
厉瑾玄体会到江映晚话中的意思立即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江映晚起身,捡起地上的红肚兜,迅速穿好。
里衣穿好以后,她对着门外吩咐:“来人,快来人!”
寝室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却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嬷嬷。
江映晚处眉:“桃夭呢?”
嬷嬷先是看了眼狼藉的不堪入目的床铺,又看了眼江映晚脖子上那若隐若现的吻痕。
随后来到床前,不顾厉瑾玄愤怒嗯目光,从床里摸出一块干干净净的白色锦帕。
厉瑾玄猛地握住她的手腕:“你竟如此大胆!”
咔嚓一声,嬷嬷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已经脱臼。
而厉瑾玄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嬷嬷只能跪地求饶:“王爷饶命,老奴也只是奉太后娘娘的命令行事。”
厉瑾玄将人往地上一摔:“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本王饶你这一次,还不快滚!”
嬷嬷赶紧连滚带爬地退下。
桃夭在门外,见那气焰嚣张的嬷嬷落荒而逃,立即端着水盆走进来,伺候两人洗漱。
洗漱完毕以后,桃夭又给江映晚挽了一个标准的飞仙髻。
桃夭:“小姐今日进宫,这飞仙髻端庄得体的同时,又不失灵动可爱。”
江映晚点头:“把我那幅紫色流苏头面取来。”
桃夭:“是。”
那个嬷嬷回到慈安宫,便跪在地上请罪。
“太后恕罪,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办砸了。
不过奴婢可以以性命担保,玄王和玄王妃的事后帕上,的的确确没有落红。”
太后重重地拍了一把桌案,偌大的慈安宫,伺候的宫人乌泱泱跪倒一片。
“太后息怒。”
随后,太后气势汹汹来到皇帝的寝宫,养心殿。
她挥挥手,将所有宫人都打发走。
“方才,哀家派去的宫人前来禀报,玄王的事后帕上,并没有落红。
区区一个残花败柳之身,你竟纵容她入玄王府?”
皇帝冷着脸道:“朕说过了,阿玄的妻子,只要阿玄喜欢就行。”
太后冷哼一声:“你这样做,可对得起皇室的列祖列宗?”
皇帝拧眉不语。
太后见此,又放轻了语气:“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皇帝敛眉:“什么交易?”
太后:“你放了汝阳,从前玄王的内宅之事哀家不会再插手。”
皇帝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太后继续卖惨:“哀家年纪大了,你整日的忙于国事,哀家身边,也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皇帝敛眉:“只是汝阳,性情顽劣,行事偏激,还望你接她出来以后对她好生引导。”
太后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后,脸上顿时遇到了笑容。
汝阳已经被关在暴室这么久,如今重见天日,重获自由,她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我还以为姨母不管我了呢!”
太后柔声道:“哀家不管谁也不会不管你啊。”
顿时,汝阳的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彼时,厉瑾玄和江映晚的车驾已经抵达了皇宫。
两人今日穿着同色系的华服,男俊女美,他们携手穿梭在宫道上,犹如一对儿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伴侣。
来到含光殿,两人先是按律给皇帝磕头谢恩。
厉瑾玄抬头那一刹那,在皇帝身后看到了那个早上刚被他教训过的嬷嬷。
厉瑾玄皱眉:“这是?”
皇帝解释道:“她是太后宫中的二等嬷嬷春娘,母后的意思是,指派她去王府,照顾你们的日常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