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城门前的血池泛着腐臭,守卫的银制长矛刚要拦下商队。
看见阿尔伯特风衣上的玫瑰纹章,骤然立正。
传奇猎人的银瞳扫过血池,守卫队长立刻挥手:
“打开侧门,让‘银月’大人进城。”
......
虞岁岁跟着他穿过圣铸铁门,掌心的赤金血无意识地渗进铁门缝隙,在铸纹上烧出细小的白烟。
阿尔伯特回头时恰好看见这幕,银眸藏起诧色。
皇都中心的巨型城堡若隐若现,外围的贵族区灯火通明,哥特式尖顶的庄园外墙爬满蔷薇。
阿尔伯特领着她拐进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巷,直到走至鎏金铁门前:
“劳驾通传。”
开门的仆人看见阿尔伯特肩上的玫瑰纹章,立刻鞠躬:
“大人多年未归,主人一直在等您。”
.....
穿过挂满兽首标本的长廊,虞岁岁注意到每具兽首的额间都嵌着圣痕钉。
凡界贵族彰显身份的标志。
二楼栏杆,穿着燕尾服的肥胖男人正捻着雪茄俯视他们,金丝眼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阿尔,你还是这么喜欢闯后门。”
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当年在十字远征军,你可是连教皇的书房都敢撬。”
阿尔伯特摘下牛仔帽:
“德拉男爵,别来无恙?听说您现在既是教廷的座上宾,又是黑市的幕后老板,真是左右逢源。”
男人走下楼梯,燕尾服下摆扫过台阶上的圣痕纹章:
“还不是靠您当年在血池边救我一命?不然我早成了教廷祭坛上的血奴。”
他突然看见虞岁岁背上的虞年,笑容凝固。
“等等,你带了个没心跳的家伙进城?还捡了个吸血鬼?”
“她是神谕者。”
阿尔伯特的声音压得极低。
德拉男爵的雪茄掉在地上,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缩。
作为阿尔伯特曾经的副官之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神谕者”在教廷密卷中的记载
那是能超越人知的存在,也是教皇悬赏令上的头号目标。
虞岁岁没有说话,直接拔下绾发的玉簪。
簪头雕刻的灵纹在灯光下显现。
“换一间能隔绝探查的密室,足够的生理盐水,和能稳定伤势的药剂。”
她将簪子放在雕花桌上,赤金血顺着发梢滴在桌沿,在圣痕木面上烧出焦黑痕迹。
德拉男爵的手指刚要触碰簪子,突然像被火烫到般缩回。
他认出了簪头的灵纹,与教皇权杖上的灭世图腾同出一源,却带着更暴戾的气息。
“您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吗?”
男爵的声音带着颤抖。
“当年教皇用这样的神物,打穿了半个帝国。要是被教廷发现我收下它,整个庄园都会被圣痕之火焚尽。”
阿尔伯特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泣血刃碎块贴住对方手腕:
“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从圣痕钉下救出来的。她不需要教廷的认可,只需要你履行......主仆之谊。”
德拉男爵苦笑着摇头,视线在玉簪和虞岁岁之间来回跳动。
作为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少女和她背上的“尸体”,确定就是教廷追捕百年的神谕者。
“神谕者大人”
他最终叹了口气,摘下金丝眼镜,露出眼尾的蝙蝠刺青。
“密室在地下三层,用吸血鬼的肋骨做门框,连教皇的神视都穿不透。但这簪子......”
他轻放上托盘,小心的递了回去。
“就算给我十个爵位,我也不敢收,不过不用担心交易,在这里,你才是真正的主人......”
虞岁岁盯着他眼尾的刺青,突然想起阿尔伯特提过的背叛副官。
玉簪在掌心发烫,她知道,凡界的贵族永远只会在利益与恐惧间摇摆。
但此刻,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虞年暂时存活的密室。
“带路”
德拉男爵擦着冷汗转身,燕尾服下的脊背挺得笔直。
穿过挂满家族画像的长廊,虞岁岁注意到每幅画像的眼睛都被挖去。
这是凡界贵族向教廷表忠心的方式,在赤金血的威压下,画布上的圣痕纹章正悄然褪色。
“安排最高规格的休息室可以吗?这里很安全,不用密室,很简陋.....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殷念......”
.......
到了庄园里的一座独立小庭院,德拉准备先行告退。
“阿尔伯特”,虞岁岁突然开口。
阿尔点头,圣痕弯刀出鞘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他知道德拉足够安全,就做做样子。
德拉男爵正要退出,虞岁岁的已碎刃已住他咽喉:
“要是让教廷的密探发现这里.....”
“明白,明白!”
男爵慌忙鞠躬,视线却忍不住落在虞年的裂痕上。
“我以上帝起誓,绝不泄露神谕者大人的存在……”
虞岁岁松开手,看着他跌跌撞撞地离开。
阿尔伯特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用碎刃划开自己手腕,让血液滴进虞年的裂痕里。
“能信吗?”
“德拉当年是我最得力的副官之一,没什么问题”,阿尔伯特开口。
虞岁岁没有继续开口,把大门关上,背着虞年上了二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