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号,哈利生日的前一天,卢平早早就在符箓店等待。
他带来了一大堆符箓,上周挣到的钱给狼人们极大的刺激和鼓舞,小狼人迈克尔就成功地画出四张,加上卢平赶制的,总有一百多张。
经过店员检查确认,其中三十几张达到了收购标准,计价三十六金加隆。
他得以为哈利的会面买一份像样的见面礼、生日礼物,一个冰淇淋蛋糕,加了足足一倍的奶油,还画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小狮子,用恒温咒保存着,放在店长办公室桌上。
不安紧张、心如擂鼓,店员给他端上冰柠檬茶,卢平差点把杯子打翻了。
就几分钟的等待时间,仿佛有一年那么漫长。
下午两点,斯内普准时带着哈利,出现在对角巷符箓店。
卢平看见陪同的人竟然是斯内普,略微有些惊讶,不过斯内普的婚戒让他瞬间明白了情况,他伸手和一大一小各握一下,用一种欣慰和欢欣的语气说道:“西弗勒斯,噢,我应该早就想到的,如果还有人能让提奥步入婚姻,那么一定是你。”
早该想到?什么征兆能让他“早就想到”?怎么一个个都觉得提奥早有预谋?斯内普不耐烦地说:“我以为你不是来和我叙旧的。”
他将哈利按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说:“我就在外面等你,少说废话,好吗?最多一个小时,还有,和他保持距离。卢平,这个小东西在邓布利多和提奥·周的羽翼下,碰掉一块皮你都得考虑同时应付他们俩的追问,而你应该不至于穷到要去阿兹卡班找工作,对吧?”
斯内普叮嘱过后,将空间留给卢平和哈利,虚掩店长办公室的门,阔步走向店铺的柜台,店员非常殷勤地请他到柜台里面坐下,又给他端茶倒水放报纸,连最近收符箓、卖画符材料的清单和账本都拿了来给斯内普解闷。
斯内普瞥他一眼,店员懂事地、满脸堆着笑地解释:“周老板说过他是小老板,您是大老板。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也曾经是您的学生呀,不过我的魔药成绩不太好,所以没能进提高班。我得谢谢教授和老板给我这份工作呢……”
斯内普明白了,对周迢的属下没发表什么意见,他看见账本上给卢平的符箓估价略高出平均水平,皱着眉想把这点高出的部分抹了,但是很快他就想到,这是在刻意拉拢狼人,于是打消了想法。
但是做好事不留名可不行,不让卢平知道周迢给了优待,他还以为他们钱货两讫,以为这就是他应得的。
至于这些符箓在东方能卖出三倍四倍的价格,这里多给一点也只是那边少挣点利润、少剥削点血汗钱……那不还是把周迢应得的钱吐出来了,这就是善事,必须留名。
——
霍尔木兹海峡。
周迢甩下两个集装箱重的资料。
船上的汗衫男组织船员将资料装进货舱,随手捞一本看一眼,全是太平洋对面那位的丑闻。
隐瞒药的副作用和成瘾性,压下武器装备的设计缺陷,战场虐俘,在对手和盟友政府里安插间谍,监控监听自己的公民,有收买色诱甚至还有暗杀……
全是不伤筋动骨但能让名声一落千丈的信息。
“既然要追求刺激,当然是追求到底咯。”周迢趴在箱子上,龙尾巴啪啪啪拍个不停,“既然返回华国、接受鹰国检查、等候发落这仨选哪个都是窝囊,你们不如窝囊彻底一点,把相关的方面都叫上来查呗~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脸挂不挂得住,而且见证人全是苦主,咱们才更能主动不是吗~”
——
符箓店。
店员怂哒哒的,安静如鸡,斯内普要什么给什么,唯恐斯内普从“老板娘”状态切换到教授状态。
斯内普用符箓店的原材料现场画守护神咒的符箓。
周迢的守护神一直无法成型,算是他唯一的弱点,斯内普下意识地给他补弱。
精准一个小时过去,卢平和哈利一前一后从房间里走出来,斯内普刚好制作三张守护神咒。
他扫一遍哈利,哈利手提冰淇淋蛋糕,肢体语言正常,表情似乎有些愤怒,卢平跟在后面,依然和蔼地笑着,看不出深层的情绪。
斯内普将哈利拨拉到自己身后,满是警惕地看着卢平,卢平抓紧了自己的帽子,说道:“哈利是个很好地孩子,你们把他教得非常好。”比詹姆斯更正义、正直,比莉莉更主动、更有掌控力。
斯内普不太客气地说:“你和他保持距离他会更好。”
卢平回以苦笑。
他刚才只是和哈利聊了一些上学期间的事,以莉莉的故事为主,捎带一些劫道者的事。
闲聊过程中,他发现周迢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尽管和劫道者闹成那样,周迢说给哈利的过去却很客观,甚至他还帮詹姆斯隐瞒了一些不太体面的行为。
对于劫道者和他的屡次交手,周迢概括为“因为我们是对立的,互相看不顺眼”,却默默地掩盖了这个“对立”的初始是劫道者先开始挑衅,是他们先“看周迢不顺眼”给他甩恶咒,才发展成后来的“有来有往”。
哈利总是很尖锐,他的敏锐地洞察力,让卢平根本无法招架。
卢平提到莉莉的正直和勇敢,哈利只要多问一句,卢平就绕不开詹姆斯欺负别的学生而莉莉挺身而出的过程;
卢平提到莉莉和周迢在读书期间关系真的很好,莉莉为了保护周迢和高年级生们起冲突,又绕不开“高年级生”是谁;
卢平告诉他詹姆斯救下了斯内普和提奥,哈利又敏锐地捕捉到细节,肇事者是小天狼星,与其说詹姆斯是去救斯内普,不如说他救的是卢平和小天狼星;
……
以至于谈话的最后,哈利甚至忍不住提出了“我妈妈是被强迫才和我爸爸结婚的吗”这样的问题。
哈利真的,对亲爹的肆意妄为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确实没想到还能更超出他的心理预期,原来他不仅对“敌人”(周迢和斯内普)甩恶咒,他是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任何学生甩毒咒,他也毫无骑士精神,打架都要四打一,从没1V1真男人决斗。
有几个瞬间,他差点以为德拉科才是詹姆斯的亲儿子。
卢平真的差一点点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说:“詹姆斯后来改正了,他变得很好,是个完完全全的好人了。莉莉看见了他的优点,他是值得被爱的。”
哈利同意不了一点,他现在看斯内普都心虚。就算读书期间斯内普沉迷黑魔法,劫道者攻击他也只是借题发挥——当年的斯莱特林几乎浸泡在黑魔法里,劫道者为什么专心致志围攻斯内普却不管其他人?而且,管制黑魔法之类的事,难道不该由教授们决定吗?充分说明劫道者的动机就是单纯的,斯内普。(注)
哈利在斯内普背后,轻轻捉住他的衣摆:“先生,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