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盛夏,蝉鸣聒噪,太极殿内的气氛却比烈日更灼人。李云清手持一卷竹简,大步出列,袍角带起的风卷动着殿内的沉香烟雾。“陛下,臣请设立‘议会制度’!”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惊得梁上栖息的白鸽扑棱棱飞起,“从各州选拔德高望重的乡绅、商户代表,每月入朝议事,共商国事。”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守旧派的王御史率先发难,手中笏板重重敲击青砖:“荒唐!自古皆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岂有让商贾、庶民染指朝堂的道理?这分明是要乱了祖宗礼法!”他身旁的几位老臣纷纷附和,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反对之声。
未等李云清辩驳,李明信已越众而出。他展开一卷泛黄的户籍册,目光扫过那些标注着\"贱籍\"的名字:“陛下,乐户、丐户、匠籍之人,世代为奴,不得参加科举,不得与良民通婚。此等制度早已不合时宜!臣恳请废除贱籍,让天下子民皆有出头之日!”
太极殿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间炸开了锅。皇亲国戚们群情激愤,某位亲王更是气得满脸通红:“废除贱籍?那我王府的奴仆谁来驱使?李家这是要动摇国本!”一位世袭伯爵将官帽狠狠摔在地上:“若准了这些荒谬提议,臣等唯有辞官还乡!”
皇帝萧凛的脸色阴晴不定,望着阶下针锋相对的两派,迟迟未发一言。退朝后,李静言在御花园拦住了准备离去的皇帝。她指着荷塘中绽放的白莲,轻声道:“陛下,水若不流动,便会腐臭;制度若不革新,国家何以昌盛?议会制度可广纳民意,废除贱籍能收拢人心,这都是强国之策啊。”
然而,守旧势力的反扑比想象中更猛烈。三日后,三百余名官员集体递交辞呈,各大士族封锁商路,威胁若不收回成命,便不再向朝廷缴纳赋税。京城街头,甚至出现了匿名揭帖,污蔑李家意图颠覆皇权,推行“妖异之法”。
镇魔府内,李家人围坐在沙盘前,气氛凝重如铅。楚云舒的绣针停在半空,绣品上未完成的议会草图显得格外刺眼:“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阻拦,连皇亲国戚都被煽动起来了。”秦霄双锏相撞,迸出的火星照亮他紧绷的下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不可冲动。”李静言按住他的手臂,目光落在空间石碑投影出的预言上——“惊涛骇浪,暗流汹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突然想起父亲曾提及的往事:“当年祖父在归墟之战中,面对十倍于己的妖魔,靠的不是蛮力,而是以柔克刚。”
当夜,李静言秘密会见了几位清流官员,又让李明信整理出历代贤君破格用人的典故。三日后的朝会上,她捧着一卷厚厚的民情录,字字泣血:“陛下,扬州有位贱籍出身的医师,医术高超却无法救治百姓;益州有商户之子,精通算学却报国无门......这些制度,困住的何止是几类人,更是我大宣的未来啊!”
皇帝萧凛摩挲着龙案上的玉玺,陷入沉思。而此时,守旧派与皇亲国戚仍在高声抗议,整个朝堂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没有人注意到,御书房的密道中,黑袍人正将一封染着血莲印记的密信,悄悄塞进了某位亲王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