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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戈壁。

这名字恰如其分,毫无水分。

赤褐色的砂砾大地向着目力穷尽的远方延展,单调、死寂,如同被遗亡巨神遗弃的焦黑残骸。天空是一块被烘烤得褪尽蓝意的灰白铁板,毒辣的烈日高悬其上,无情倾泻着足以烤裂岩石的炽热光流。空气在热浪中扭曲、呻吟,每一次吸入肺腑,都像吞咽烧红的铁砂,干涩滚烫,灼痛着喉咙与胸腔。风,并非带来清凉的使者,而是裹挟着无数蕴含湮灭气息的沙砾的死神镰刀。它们呼啸着掠过大地,撞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留下细微却深刻的刮痕。一丝稀薄得几乎无法感知的灵气飘荡其间,却带着强烈的排斥与恶意,如同无形的荆棘,萧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吐纳,都引来经脉针扎般的刺痛,加剧着灵力的枯竭与身体的衰败。

萧遥拖着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在滚烫的沙砾上留下一个深陷的、边缘迅速被流沙吞噬的脚印。他背上是昏迷不醒的凌清雪,女子原本清冷如雪的容颜此刻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仿佛随时会在这片绝地中彻底熄灭。左臂之下,还紧紧夹着同样重伤垂危的白灵儿,少女火红的衣裙早已黯淡无光,沾染着干涸的暗褐血迹和沙尘。她们的身体沉重得如同山岳,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萧遥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他自身的状态更是糟糕到了极点。空间乱流的恐怖撕扯力在身上留下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痕,暗红色的血痂与翻卷的皮肉在毒日下显得格外狰狞。衣衫褴褛,几乎难以蔽体。更可怕的是来自天道的无形重压,如同附骨之蛆,时刻碾压着他的神魂,侵蚀着他每一寸试图凝聚的意志。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滞涩的沉重,每一次试图运转体内那点残存的、源自混沌微光的稀薄灵力,都像是在泥沼中推动万斤巨石,艰难无比,且伴随着经脉寸寸欲裂的剧痛。丹田气海空乏枯竭,如同久旱皲裂的河床,唯有一丝若有若无、本质却无比高远的混沌色微光,顽强地盘踞在最核心处,维持着他最后一点生命之火不至于彻底熄灭。

“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戈壁中回荡,如同破旧的风箱。嘴唇干裂出血,每一次吞咽动作都伴随着喉头撕裂般的灼痛。汗水?早已被这地狱般的酷热榨干,只剩下皮肤上析出的、带着淡淡咸腥味的盐粒,摩擦着伤口,带来阵阵刺痒。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休止的痛苦跋涉。意识在高温、重压、伤痛和极度的干渴中开始模糊、飘摇。眼前的景象时而扭曲变形,时而重叠晃动。脚下坚硬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流沙陷阱,每一步都虚浮不稳。背上和臂弯里的重量,似乎越来越沉,沉得要将他彻底拖入这片赤色地狱的深渊。

就在意志的弦即将绷断的刹那,视野尽头,一片因热浪蒸腾而扭曲的岩壁轮廓,突兀地撞入了眼帘。

不是幻觉。

那是一道由暗红色风蚀岩构成的山崖,在无尽黄沙中顽强地挺立着。嶙峋怪异的岩体底部,一个幽深、不规则的黑洞,如同巨兽张开的、可供喘息的口。

岩洞!

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希冀之光,骤然刺穿了萧遥几乎被绝望彻底蒙蔽的心神。它带来的并非狂喜,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生存最底线的渴望。早已麻木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内部,被求生欲强行压榨出最后一点潜能。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咸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剧烈的刺痛如同强心针,暂时驱散了眼前的眩晕。

“撑住…都给我…撑住!”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几乎不成调。他不再去看那似乎遥不可及的目标,只是死死盯住脚下,调动起被空间乱流和天道重压磨砺出的、早已刻入骨髓的极限生存本能。每一步踏出,都倾注了全部的心力,精确计算着角度和力度,避开脚下砂砾最松软的区域,寻找着岩石的凸起作为支点。身体的重心在重伤与负重下艰难地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每一次微小的调整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痛楚,但他恍若未觉。

目标,只剩下那个岩洞。

距离在意志的燃烧下被一寸寸缩短。呼啸的风沙卷着湮灭沙砾抽打在脸上、身上,留下细密的血痕。背上的凌清雪和白灵儿,身体随着他的踉跄而微微晃动,她们的重量仿佛要将他的脊梁彻底压断。汗水早已流尽,只剩下皮肤被高温灼烤的滚烫和干裂的剧痛。

终于,当那岩洞入口的阴影彻底笼罩住他时,萧遥几乎是扑了进去。

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布满沙尘的岩石地面上。背部和手臂的伤口受到撞击,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但他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挣扎着侧过身,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凌清雪和臂弯里的白灵儿放下,让她们倚靠在相对平整、避开了洞口直射毒日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和火辣辣的痛。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吞没。洞内阴凉干燥的空气与洞外炼狱般的酷热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片刻的喘息之机,显得如此珍贵,如同沙漠中的一滴甘露。

他强迫自己撑起身体,借着洞口透入的、被岩壁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光线,仔细检查凌清雪和白灵儿的状况。

凌清雪的情况最为凶险。她的伤势本就沉重,在空间乱流中又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此刻她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滞,若非萧遥以指尖那微弱到几乎不可查的混沌灵力,极其谨慎地护住她心脉一丝微弱的生机,恐怕早已香消玉殒。即便在昏迷中,她秀气的眉头也紧紧蹙着,仿佛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萧遥的手指拂过她冰冷的脸颊,动作极其轻柔。他解下腰间那个仅存的、用某种坚韧兽皮制成的水囊。水囊入手轻飘飘的,里面的存水早已在戈壁跋涉中消耗殆尽,只剩下底部一层薄薄的湿润。他小心翼翼地将水囊倒置,凑到凌清雪干裂苍白的唇边。

奇迹般的,一滴浑浊、带着沙粒沉淀物的水珠,顽强地从囊口凝聚、坠落,滴在了凌清雪毫无血色的唇瓣上。那微小的湿润,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竟让她紧蹙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似乎也稍稍平稳了那么一瞬。

这微小的反应,却让萧遥紧绷到极限的心弦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暖流,混杂着无边无际的疲惫,瞬间冲垮了他强行维持的冷静堤坝。他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身体一点点滑落,最终完全瘫坐在地。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如同无数根钢针,从每一寸骨头缝里、每一道撕裂的伤口深处钻出来,疯狂地撕扯啃噬着他的意志。

痛,无处不在的痛。干渴,像一把烧红的刀子,从喉咙一路烧灼到胃里,燎原之火般蔓延全身。

他舔了舔同样干裂出血的嘴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那个刚刚给凌清雪喂过水的兽皮水囊上。囊口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水汽。一个念头如同毒藤般滋生:或许…里面还有一点点?哪怕只是润湿一下嘴唇,缓解这火烧火燎的痛苦?

明知希望渺茫,但极度的干渴已经压倒了理智。他用颤抖的手指,费力地再次拔开紧紧塞住的囊塞。他不敢抱太大希望,只是近乎本能地、带着一丝侥幸,将水囊微微倾斜,凑向自己裂开的嘴唇。

就在这一刻!

毫无征兆!

一道凝练到极致、筷子粗细、纯粹得令人心悸的深紫色雷霆,无声无息,如同从虚空中直接生长出来。它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撕裂长空的威势,只有一种冰冷、精准到极致的毁灭意志。目标清晰无比——就是萧遥手中那个倾斜的兽皮水囊!

快!超越了思维反应的速度!

萧遥甚至只来得及捕捉到眼角余光中那一抹妖异的紫电残影,以及一股骤然降临、冻彻灵魂的毁灭锁定感!

“嗤——噗!”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薄冰上。

深紫色的电光精准无比地击中了水囊倾斜的底部!

那坚韧的兽皮,在蕴含着天道意志、纯粹毁灭之力的紫电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瞬间被洞穿、撕裂、碳化!一股焦糊的青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腾起。

囊中仅存的那一点点浑浊的、带着沙粒的救命之水,连水汽都来不及蒸发,就在这极致的高温和毁灭力量下,被彻底湮灭!连一滴水珠都没能溅出!

萧遥只感到握囊的手猛地一麻,一股霸道无匹、充满毁灭气息的电流瞬间窜过手臂,直冲心脉!若非他体内那点混沌微光应激般极其微弱地一闪,自发护住核心,这一下就足以让他心脏麻痹,甚至爆裂!饶是如此,那股毁灭性的力量也震得他半边身子瞬间僵硬麻痹,手臂剧痛,仿佛骨头都被电得酥脆了!

手中一轻,只剩下一块边缘焦黑、被精准击穿撕裂的破烂兽皮。

水,没了。

彻彻底底,一滴不剩。连带着他最后一丝侥幸,最后一点缓解干渴的希望,都被这精准到令人发指的紫色雷霆,彻底抹去!

死寂。

岩洞内只剩下萧遥粗重、带着血腥味的喘息,以及那破烂兽皮边缘,几缕焦黑的青烟袅袅飘散。洞口外,毒辣的阳光依旧,湮灭沙砾的风依旧呼啸,仿佛刚才那精准绝伦、充满恶意的一幕从未发生。

但这无声的死寂,却比任何雷霆咆哮都更令人窒息。

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萧遥的心底最深处猛然爆发!那不仅仅是愤怒,更是被逼到绝境、被彻底戏耍、被无情践踏后,从骨髓深处炸开的、最原始、最狂暴的屈辱与疯狂!

“贼——老——天——!!!”

一声嘶哑到极致、却凝聚了滔天怨毒与不屈的怒吼,如同受伤濒死的凶兽发出的最后咆哮,猛地从萧遥的胸腔里炸开!声浪在狭窄的岩洞内激烈冲撞、回旋,震得洞顶簌簌落下细小的沙尘!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因麻痹而僵硬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赤红得如同燃烧的炭火!他死死地瞪着岩洞外那片灰白炽热的天空,仿佛要穿透那无形的屏障,将目光化为利箭,刺向那高高在上、冷漠戏弄他的存在!

“连口水!连他妈的…一口水都不让喝?!!”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干渴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血腥味,“赶尽杀绝…你他妈的…就非要如此…如此下作?!!”

他状若疯魔,因愤怒和剧痛而浑身发抖,一脚狠狠踢在脚边一块凸起的坚硬岩石上!砰!岩石纹丝不动,巨大的反震力却让他本就剧痛难忍的腿骨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

“啊——!” 腿部的剧痛如同火上浇油,让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这痛吼非但没有熄灭怒火,反而将那屈辱感无限放大。他猛地扬起手中那块被紫雷劈穿、边缘焦黑破烂的兽皮残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洞外那片无情的天空掷去!

“来啊!再来劈我啊!有本事…现在就把老子劈成灰!” 他指着天空,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嘶声咆哮,“看看…看看是你这狗屁天道先弄死老子,还是老子…老子活下来…掀了你的狗窝!!”

破布般的兽皮残骸在空中无力地翻滚了几下,便被洞外呼啸的风沙卷走,瞬间消失在赤褐色的砂砾洪流之中,无影无踪。

回答他的,只有亘古不变的、充斥着湮灭沙砾的风声,以及毒日无情炙烤大地的死寂。那灰白的天空冷漠依旧,仿佛刚才那精准的一击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连一丝涟漪都欠奉。天道无言,唯有这无声的漠视,比任何雷霆都更能彰显其绝对的掌控和冷酷的意志。

萧遥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般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刚才爆发般的怒吼和动作,几乎榨干了他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狂怒的火焰在眼中熊熊燃烧,但那火焰的深处,却是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死死盯着洞外那片仿佛凝固的、充满恶意的天空,赤红的双眼中血丝密布,如同蛛网。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他在等,等那该死的紫雷再次落下,给他一个痛快,或者再次精准地摧毁他身边任何一点赖以生存的东西。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风沙依旧,酷热依旧。那无声的蔑视,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浇熄着他沸腾的怒火,却将另一种更为深沉的、名为绝望的寒意,丝丝缕缕地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呵…呵呵…” 嘶哑的低笑声从萧遥干裂的喉咙里挤出,充满了自嘲与无尽的悲凉。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身体顺着岩壁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瘫坐回地面。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头那万分之一。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上。这双手,曾经引动风云,挥剑斩落强敌无数。如今,却连握住一个盛水的皮囊都成了奢望,被一道精准的、如同嘲弄般的细小紫电轻易剥夺。

彻骨的寒意,比戈壁夜晚的寒风更甚,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愤怒过后,是更深的无力,以及对那无处不在、掌控一切的“天意”更深切的认知与…恐惧?不,萧遥猛地甩头,将这令他厌恶的软弱念头狠狠驱散。是恨!是刻骨铭心的恨!但这恨意,在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和徒劳。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洞外。目光所及,不再是单纯的荒凉,而是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规则所笼罩。每一粒呼啸的沙砾,每一缕扭曲的热浪,甚至那看似平静的灰白天空,都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操控着,编织成一张针对他、无处可逃的绝杀之网。那精准到毫巅的紫雷,就是这巨网最锋利的丝线,随时可能落下,给予他致命一击或毁灭性的戏弄。

一股强烈的、想要立刻逃离这里的冲动在心底疯狂滋生。待在这里,在这个被那无形意志时刻“注视”着的岩洞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哪怕外面是湮灭沙砾的风暴,是毒辣的烈日,是灵气枯竭的死地,也比这如同囚笼般、等待下一记精准“惩罚”降临的地方要好!

离开!必须离开!立刻!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占据了萧遥疲惫而混乱的脑海。他挣扎着,用尽残存的力量,试图撑起虚脱的身体。手臂的麻痹感尚未完全消退,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和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或者说,是身体在剧痛下强行逼出的最后一点生理盐水)混合着沙尘,顺着脸颊滑落,在干裂的皮肤上留下泥泞的痕迹。

终于,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不听使唤,每一次迈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他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抗议,目光扫过依旧昏迷不醒的凌清雪和白灵儿。带她们走?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恐怕走不出百步就会被这戈壁吞噬。留下?在这被天道“标记”的岩洞里,同样危险万分。一个两难的选择,如同冰冷的绞索,勒住了他的脖颈。

最终,一股近乎本能的责任感压倒了犹豫。他不能抛下她们。他深吸一口气——这动作再次引发了胸腔火烧火燎的剧痛——然后弯下腰,准备再次背起凌清雪,夹起白灵儿。

就在他弯下腰,重心前移,准备发力将凌清雪扶起的瞬间——

异变再生!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前奏。就在他身前一步之遥,那片原本空无一物、只有流动热浪的洞口区域,空间本身骤然凝固!

不是错觉!

那片空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气”感,变得坚硬、致密、冰冷!仿佛亿万年的玄冰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凝结而成,又像是无形的、绝对致密的铁壁凭空竖起!空气不再流动,光线在那片区域都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和迟滞。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响起!

萧遥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毫无缓冲地撞在了这片骤然凝固如铁板的空间壁垒之上!

那感觉,就像一颗全速飞行的流星,狠狠撞在了坚不可摧的神金壁垒上!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在颅骨内炸开!仿佛整个脑袋都被一把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爆开一片刺目的金星,随即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呃啊——!”

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从喉咙里挤出。萧遥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被巨大的反作用力狠狠弹回,向后踉跄着跌退。脚下虚浮,根本无法站稳,后腰重重地撞在背后冰冷坚硬的岩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毒蜂在颅腔内疯狂振翅。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青紫色肿包,皮肤破裂,一缕温热的鲜血顺着眉骨蜿蜒流下,模糊了视线。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地旋转、颠倒。

他靠着岩壁,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和强烈的眩晕感。过了好几息,眼前的黑暗和金星才稍稍褪去,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他死死盯着前方一步之遥的地方。

那里,空无一物。扭曲的热浪依旧在洞口外翻腾,沙砾依旧被风卷起。那片空间,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但萧遥知道,刚才那冰冷、坚硬、绝对排斥的触感,绝非幻觉!那不是实体墙壁,是规则!是这片天地本身的法则之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扭曲、凝固,化作一堵无形的铁壁,横亘在他面前!

天道!是那该死的天道化身!它没有再用雷霆劈杀,而是以更冰冷、更残酷、更不容抗拒的方式,向他宣告了囚禁!

它封锁了路径!它用规则铸成了牢笼!它要将他,连同他想要保护的人,一起困死在这片赤地千里、灵气枯竭、连口水都喝不上的死亡戈壁之中!

“嗬…嗬嗬…” 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在死寂的岩洞里回荡,如同破旧风箱最后的呜咽。萧遥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岩壁,身体因为剧痛和强烈的眩晕而无法控制地微微痉挛。额头上那个迅速肿起的青紫大包,如同一个屈辱的烙印,火辣辣地灼烧着他的神经。温热的血液顺着眉骨流下,滑过眼角,带来一丝粘腻的滑腻感,视野被染上了一层模糊的红。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用同样沾满沙尘和干涸血迹的破烂衣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破裂的额角,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让他混乱眩晕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丝。

目光,死死地盯在身前一步之外那片看似“正常”的空间。

空无一物。扭曲的热浪在洞口翻腾,赤褐色的砂砾被风卷起,打着旋儿飞过。一切都和刚才他准备迈步离开时一模一样。但萧遥知道,那一步之遥,此刻已是天堑。冰冷的规则壁垒,如同最坚固的无形牢笼,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封锁路径…以规则之力…逼我留在这绝地…

天道化身的意志,已不再满足于单纯的物理打击和厄运戏弄。它开始动用这方世界最根本的力量,最冰冷的法则,编织囚笼,将他彻底困死。这比任何狂暴的雷霆都更令人绝望。

“呵…呵呵…” 嘶哑低沉的笑声再次从萧遥喉咙深处挤出,比哭更难听,充满了自嘲、愤怒以及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退无可退的惨烈。他扶着冰冷的岩壁,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再次尝试站直身体。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额头、后腰以及全身各处伤口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咬着牙,强迫自己挺直那几乎要被压垮的脊梁。

他不再去看那无形的壁垒。目光缓缓扫过这方寸之间的岩洞。

洞顶嶙峋,布满风蚀的痕迹和细小的裂缝。地面凹凸不平,覆盖着厚厚的沙尘。角落里,几块风化严重的暗红色岩石堆叠着。洞口之外,是死亡戈壁永恒的荒凉与酷热。

这就是他的囚笼。暂时的,也可能是最终的。

目光最终落回依旧昏迷不醒的凌清雪和白灵儿身上。凌清雪唇边,之前被他滴落的那一滴浑浊水珠早已干涸,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沙痕。白灵儿火红的衣裙黯淡无光,呼吸微弱。

一股更沉重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在他的肩头。他不仅要在这被天道诅咒、被世界排斥、被规则囚禁的绝地中活下去,还要带着她们一起…活下去!

活下去…

这三个字,在此刻,重逾万钧。

萧遥深吸一口气,那干裂的肺部如同被砂纸摩擦,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眼神中的狂怒与绝望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和专注。那是属于顶级猎食者在绝境中,被彻底激发的、最原始也最坚韧的生存本能。

他不再咆哮,不再徒劳地撞击那无形的壁垒。他缓缓地、动作僵硬却异常坚定地,再次坐了下来。背脊重新靠上冰冷的岩壁,汲取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凉意。

他开始观察。

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一寸寸地扫视着这个将成为他最后堡垒的岩洞。洞顶的每一条裂缝,岩壁的每一处凹陷,地面沙尘的堆积形态,洞口光线的变化角度…所有细节,都纳入他高速运转、强行压榨着最后潜能的脑海之中。

水…食物…遮蔽…疗伤…规避那随时可能降临的“精准厄运”…

无数个关乎生存的残酷命题,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着他疲惫不堪的神魂。每一个问题都足以致命,每一个都需要在资源匮乏、强敌环伺(那无形的天道即是最大的敌人)的绝境中,找出近乎不可能的解答。

活下去。

不是为了掀翻什么狗屁天道,不是为了什么宏图霸业。

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在这片被天道诅咒的死亡戈壁深处,在这座用规则铸成的无形牢笼里,一场与天争命、向死求生的残酷游戏,在无声的死寂中,拉开了它最血腥的序幕。

萧遥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缓缓闭上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洞外,湮灭沙砾的风暴依旧在呼啸,如同死神永不疲倦的吟唱。洞内,只有三个重伤垂死之人微弱的呼吸,以及一种名为“挣扎”的意志,在绝望的深渊里,悄然点燃了第一缕微弱的火种。

这火种,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倔强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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