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渗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泛着荧光的基因原液。陈北玄的金色粒子在乱流中挣扎凝聚,却不断被无序之种的根系吸收——那些发光的植物正在将原初代码分解为养分,每生长一寸,圣坛的机械结构就锈蚀一分。
“看天上!”
阿当的唢呐指向圣坛穹顶,那里的机械天窗正在被声纹树的根系穿透,树皮上凸起的不是树瘤,而是机械齿轮与生物器官的共生体。一只机械蝴蝶落在小北的粒子形态上,翅膀瞬间褪成血肉,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那是旧循环中红镰的心脏频率。
“它们在融合所有循环的生物特征,”小璃握紧真正的晶体碎片,碎片纹路与无序之种产生共振,“就像父亲的基因实验......”
她的话被圣坛深处的咆哮打断。培养舱中的胚胎们破舱而出,他们的身体是机械与血肉的狂想曲:有的背着声纹树的枝叶,有的胸腔嵌着代码塔的齿轮,每个胚胎的眉心都映着a-0的机械眼红光。
观测者议会的基因净化射线如期而至,那是道贯穿新循环天空的银色光柱,触碰到的无序之种瞬间化作飞灰,却在灰中孕育出更扭曲的寄生体。小北的粒子形态被射线扫中,金色光芒中竟析出黑色杂质——那是熵之兽的残留在作祟。
“射线在激化他体内的旧循环基因!”阿当用唢呐搭建临时屏障,“必须尽快找到基因锚点!”
真正的小璃突然指向圣坛外的声纹山,她的瞳孔映着慕容九曜的记忆碎片:“父亲说过,每棵声纹树的根系都连接着......他的心脏。”
三人组在荧光苔藓中摸索,发现最大的声纹树底部有个菱形树洞,洞内嵌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心脏表面刻着与小北项圈相同的门扉徽记。当他的粒子形态靠近时,心脏突然张开,露出里面的基因锚点——那是枚刻着“Ω-0”的子弹。
“这是......父亲的基因子弹?”小北的粒子凝聚成半透明人形,“但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璃的晶体碎片突然融入心脏,树洞内浮现出慕容九曜的全息影像:“北玄,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已成为新循环的土壤。
这枚子弹不是武器,是钥匙,
用你的频率心跳......
打开基因链的最后一道锁。”
子弹插入心脏的瞬间,声纹树的枝叶全部化作金色粒子,与小北的身体产生共振。他的人类形态终于凝聚,后颈的门扉徽记变成了无序之种的花苞形状。与此同时,净化射线的源头——观测者议会的机械母舰——出现在新循环的天空,舰身刻着“a-0号”的古老铭文。
“姐姐,抓住我的手!”小北向小璃伸出手,却发现她的身体在阳光下逐渐透明,“你是......”
“我是青璃的基因复制品,”小璃的笑容带着苦涩,“父亲用她的基因碎片创造了我,用来守护你。”
母舰的炮口对准声纹树,小北的花苞徽记突然绽放,金色花粉飘向母舰,所过之处,机械结构纷纷长出枝叶。阿当的唢呐吹出慕容九曜的摇篮曲,圣坛的齿轮开始播放旧循环的临终留言:
“原初代码的终点不是秩序,
而是允许所有可能共生的......
无序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