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沈珞薇出嫁仅仅只剩下短短两天的时间。
秀湘院里,到处都摆满了用红绸扎着的嫁妆,这些嫁妆琳琅满目、数不胜数。沈珞芸随意地扫视了一眼,看清了皇家送来的聘礼全部都被放置在了其中。
只见十多箱金块和银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还有十多箱的玉石珠宝,每一件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此外,还有几十箱的绫罗绸缎,这些绸缎色彩斑斓、质地柔软,令人眼花缭乱。
虽然这些嫁妆并没有达到传说中的十里红妆那般壮观,但也足足有一百二十多台,规模相当可观。
“小姐,二小姐来了。”一个丫鬟快步走进室内,对着坐在窗边的沈珞薇禀报。
沈珞薇闻言,连忙扬声道:“快请二妹进来。”
她转头看向门口,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沈珞芸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步履沉稳地走进了厅内。
沈珞芸走到沈珞薇面前停下脚步,福了一礼,轻声道了一句:“妹妹见过长姐。”
沈珞薇见到妹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快步迎上前去,拉住沈珞芸的手,亲切地说道:“二妹,你来了啊!长姐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说罢,沈珞薇松开沈珞芸的手,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子拿起一个精美的红色锦盒。
她打开盖子,锦盒内,摆放着三件珠宝首饰,有一条镶嵌着小米粒大小的红宝石项链,同款的一支发钗,还有一对耳环。
沈珞芸看了一眼首饰,微笑着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长姐,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贵重了,妹妹我实在是受之有愧,不能收下。”
沈珞薇将盒子硬塞在沈珞芸的手上,“二妹拿着,这是做姐姐的一点心意。”
沈珞芸拿着锦盒,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妹妹就收下。”
她将首饰盒递给了李嬷嬷拿着。
沈珞薇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彼此一般,然后缓缓地走到罗汉床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两姐妹并肩而坐,沈珞薇紧握着二妹的手不放,宛如她从前对待冉彤那般的亲密无间。
有下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精致的水果点心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沈珞薇用一种略带伤感的语气说道:“我真的好舍不得父亲母亲、兄嫂还有弟弟啊。尤其是二妹你,我们姐妹俩好不容易感情才变得好一些,如今却又要分开了。”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好似下一刻就会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沈珞芸连忙劝慰道:“长姐,这世间的姐妹长大后,大多都会分开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不要太过难过,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沈珞薇似乎并没有因为妹妹的安慰而感到宽慰,她依旧一脸忧伤地说道:“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嫁到贤王府去,心里就会惶恐不安。我没有二妹你那么聪慧机灵,恐怕根本应付不来那些繁琐的事情啊。”
沈珞薇惶恐不安地道:“侧妃冉彤极为可怕,她一定要刁难于我,一想到这我就好害怕。”
沈珞芸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你嫁过去可是要当王妃的人,自然要有王妃的派头才行。遇到事情时,你果敢决断处置。”
可是,沈珞薇显然并没有把妹妹的话听进去,她只是一味地抱怨着自己的担忧和不安,似乎完全没有想要去改变现状的意思。
沈珞芸心中暗自思忖,“沈珞薇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解决问题,而是希望有人能够替她出头,让她可以安安稳稳地在后享福。”
沈珞芸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姐姐了,沈珞薇无缘无故送这么重的礼,还说了那一大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肯定是有求于她,而且多半不是什么小事。
果不其然,沈珞薇话锋一转,紧紧拉住沈珞芸的手,满脸恳切地央求道:“二妹啊,姐姐有件事想拜托你,你可一定要答应姐姐我啊!”
沈珞芸见状,心中已然明了,却还是故作惊讶地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呢?”
沈珞薇犹豫了一会,她的思想稍微做了一下斗争。
一个念头是:“我这样做,恐怕二妹以后会怨恨我。”
另一个念头是:“可我娘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我这样做也是为我们姐妹好的,为太傅府得好。”
再一个念头是:“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冉大小姐,去为家族做牺牲?二妹也是沈家的女儿,还是一位庶女,更是应该为家族做牺牲。”
于是,沈珞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二妹,后日你能不能送我出嫁啊?”
“啊?”沈珞芸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沈珞薇,“姐姐,我没听错吧?哪有妹妹送长姐出嫁的风俗啊?”
沈珞薇连忙摇头,解释道:“妹妹,这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你可以扮成我的大丫鬟,等过些日子,你再找个机会悄悄换回府里,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一旁的李嬷嬷听到这里,顿时双眼圆瞪,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显然对大小姐沈珞薇的这个提议感到非常震惊。她微微向沈珞芸摇了一下头,示意小姐千万不要答应。
面对长姐说的话,沈珞芸仿若未觉一般,她面不改色,只是沉默不语,让人完全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沈珞薇满脸愁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苦苦哀求着沈珞芸,好话就像连珠炮一样,说了一箩筐又一箩筐,许下了各种各样的愿望。
这些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只要二妹你送我出嫁,以后好处多着呢!”
面对沈珞薇的苦苦哀求,沈珞芸却始终无动于衷,最后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要想一下,同父亲商议再说。”
沈珞薇一听,急忙摇头,连忙说道:“这事不用告之父亲,妹妹。”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不安。
沈珞芸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说道:“万一有损太傅府的名声,父亲会生气的,太傅府的名誉也会受损,到时肯定会影响到长姐你。”
沈珞芸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此事必须告诉给父亲知道。
若不然,你沈珞薇算计了我,还让我背所有的黑锅,当我是无脑的蠢货吗?
沈珞芸的内心早已燃起了怒火,自己可以容忍别人对她的辱骂和怨恨,但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人算计!何况还是最亲的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