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教坊司见”
“告辞”说罢,李勋甩下衣袖气呼呼得走了出去。
现在整个庙里只剩下陆庭俊与雨凝两人。
雨凝惊恐之余听到二人得对话,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把陆庭俊当成一个虚伪狡诈,不共戴天得仇人,她奋力挣脱中郎将的怀抱,转身继续拿珠钗的尖刃对着他,一字一句地哭着说到:
“好一个陆庭俊,原来,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骗我爹,是你,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还我爹娘命来!”
说着,她拿着珠钗冲了过去。
陆庭俊紧紧握住她的手臂,大声说道:
“何小姐,你相信我,我没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我也不想看到,我劝过你父亲了,可是何将军他不听我的……”
“你还狡辩,你说,我父亲是不是你杀的?”雨凝瞪大愤怒的眼睛看着他。
“这……是我杀了何将军,可是,这并非我本意”
陆庭俊无法否认,他不想对雨凝说谎,可是一切理由在事实面前都是如此苍白。
“你承认了,你亲手杀了我的父亲,还抄了我们的家,今日我母亲也惨死在我面前,还有紫鸢,老纪……他们都是你害死的,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说着,雨凝再次用力挣扎,想要拼全力一搏。
庭俊能感觉到她使尽了全身的气力,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满脸的泪痕,他心痛无比,也心疼不已,只能死死钳制住她,“何小姐,你听我解释啊,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冷静一点……”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雨凝此刻已经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得喊着,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掉眼前人,看着那把满含情意的珠钗如今被用来刺向自己,他无比心酸,他不想看到雨凝这个样子,于是他轻轻在雨凝脑后拍了一掌,雨凝顿时昏死过去,瘫倒在他怀里。
庭俊再次将军袍罩在她身上,横抱起她来,怀中的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令人心疼。
王卯走了进来,“将军,可以善后了吧?”
“替我将何夫人跟紫鸢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
“是,将军”
庭俊抱着雨凝一起上了马,朝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看着怀中昏迷的雨凝,他知道教坊司这一关必须要过去,等这个钦差李勋回京复命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将雨凝救出来。
到了教坊司,庭俊抱着雨凝进入大厅,这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达官贵人饮酒作乐,三三两两的女子们陪侍一旁,饮酒声,嬉闹声不绝于耳。他刚走到门口,一位身着灰色锦服,头戴官帽的男人便出来迎接了“陆将军,您回来了,在下是司正丁泗水,李大人已在内堂等候您多时了!这边请……”
说着,示意身后两名龟奴小厮上前接过他怀中的何小姐。
中郎将怒瞪了他们一眼,撇开他们,直接往后走去。
那司正不敢怠慢,示意两厮让开,然后谄媚着于前带路走去。
到了一个大厢房之中,这里装潢华丽,房间内弥漫着一种氤氲的香味,令人心神荡漾。
那厢房正中摆着一个黑檀木圆桌,上面摆满了酒菜果子,三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为中间那人斟酒卖笑,那人正是李勋,他已是酒至半酣,嘴里嚼着菜,看见陆庭俊抱着何小姐进来,他一脸诡笑地招手道:
“哎,哎,陆将军,快点啊,等你老半天了!”
庭俊不知他葫芦里准备卖什么药,不过心想在这茂郡,我手握六万精兵,还怕一个钦差不成!便走了过去。
那丁泗水看着他怀中的女子,感慨地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何小姐了吧,哎,可惜可惜啊,曾经何将军可是咱们茂郡的驻边守将,在茂郡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何小姐养在深闺,何等娇贵,不曾想突遭巨变,竟也入贱籍,进了我们教坊司了。”
“哎,我说,丁泗水,你此言何意,难道是质疑我李某办了冤案不成?”李勋瞪着眼睛怒吼道。
“不不,不不,小人不敢”丁泗水连忙摆手笑道。
“哼,多嘴,陆将军已经把人送过来了,你把该办的手续也都办了吧!”
“是,是,是,大人!”
丁泗水连忙应道,他转头看向陆庭俊,小心地说道
“将军,可以把人交给我们了!”
陆庭俊知道此时需要放手,但他不知司正会如何对待雨凝,便说道:
“丁泗水,这位何小姐从今往后我一人包揽了,吃穿住用,一切花销记我陆某帐上,不过你要好生照顾她,若是敢伤她一根汗毛,我要你的狗命!知道了吗?”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丁泗水如坐针毡,就知道今日这屋里的都是不好惹的,这位何小姐也成了烫手山芋,连声应道。
“哟,这就护上了,陆将军,还真是怜香惜玉呀!”
李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丁泗水示意两个妈妈进来抱起何小姐,将她放在里间的床上,检查了一番,一个妈妈惊道:
“天爷,好久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姐儿啦!丁爷,这回咱们司里要发啦!”
另一个妈妈也惊呼道:“哟,还是个雏呢,这首秀啊肯定能卖个大价钱呢!”
丁泗水听了,急忙给那两个妈妈挤眉弄眼地使眼色,示意她们别再多嘴了。
陆庭俊听后冲那两个妈妈怒吼道:“滚!”
两个妈妈不知为何得罪了官爷,急忙颤巍巍抖嗦嗦地跑了出去。
“哈哈哈……”那李勋听后,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桌子大笑地抬不起腰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罢,他用手指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走到中郎将的身边不怀好意地说道:
“陆将军,你听见没,刚才那妈妈说何小姐还是个雏儿,你不是说你们二位早已私定终身,她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吗?”
说完眼角一斜,变了副嘴脸,瞪着陆庭俊说:“还是说陆将军在撒谎?”
陆庭俊额头急出了豆大地汗珠,他嘴硬地说道:
“嗨,这不是还没得逞嘛,都怪那何英明,老防着我,使我近不得他女儿身啊!”
“哦,果真如此?”李勋死死盯着他,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这有什么可说谎的,既然我包了她,她早晚都是我的人,李大人,您在怀疑什么?”
陆庭俊故作戏谑说道。
殊不知里间床榻上的雨凝已经醒了,她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外面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顿时明白,自己已经在教坊司了。
她不甘今后都生活在这种地方,便强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