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百文买了五张皮纸,李梨又去了“李记酸辣粉”,今天是分成的日子。
走进店里,老李头见到他,连忙迎上来,“李娘子,你来了!我这就拿账单给你看。”
“等等,老李头,你这头是怎么了?”李梨拉住他,老李头头上有淤青,看着有些吓人。
老李头遮了一下,露出无力的笑,“没事,就是昨天不小心磕了一下,我去拿账本。”
李梨只好坐在外面等他结果才一会儿,这时门帘被又拉起,李梨抬眼望去,却看到李尚走出来。
“李娘子!”
李梨喝了一口茶,挑眉,带着一丝玩味,“你这是去云城回来了?”
李尚脸色不大好,他爹果然向着外人,连这些都向外人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面子。
“李娘子今日是来拿分成的?”
“那是自然!”她淡然的喝了一口茶。
李尚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出口:“李娘子,在下有一个不请之情,我不日就要去云城读书,可我着实想念这酸辣粉,又不能总跑回来,你看能不能教一教我如何熬制这红油。”
“呵呵!”李梨冷笑出声,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掀起眼皮望向他,“你不是想吃这酸辣粉,你是想要这方子,是陈文让你来的吧?”
她一点面子都不给,看着李尚脸白了又红,觉得讽刺,“否则,你爹这店开了也有一月了,你吃了多少次呢?”
李尚张张嘴,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你不给也罢,用不着如此羞辱人!”
“羞辱?你爹为了保住这个店面,吃了多苦受了多少委屈,好不容易靠着卖酸辣粉日子好起来了,你却想着帮陈文如何弄到方子,你不觉得这是在羞辱你爹吗?”
“你配为人子吗?三十而立,虽说你立了家,但你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吗?我只见到你妻子为着这个家忙碌,就连你的孩子都知道来店里擦擦桌子,而你,读了点书,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老天都要为你羞愧。”
李梨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老李头原本正要撩起帘子,却又顿住,隔着门帘听李梨训人。
此时的李尚,大脑完全宕机,学了满脑子的知识,此时却没能怼回来一句,看着李梨一张一合不断输出的嘴巴,脑袋嗡嗡叫。
“你一回来,你爹的额头就一片淤青,这难道不是你的手法?不孝是要受绞刑的。”
李尚大骇,苍白着脸。须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李娘子,账本拿来了!”老李头撩开帘子走出来,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行,那我们来算算账吧!”
李尚直接被晾在一边,老李头拨弄着算盘,很快就算好了。
“李娘子,这个月的分成是一百五十两银子。”老李头拿出来提前去钱庄换好的银票。
李梨接过来揣兜里,看向一边的李尚,有点恨铁不成钢,“你看到了吗?这个店是是你们一家的保障,陈文这个人我比你清楚,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要是他拿到方子,保准你们一家连汤都喝不上。”
“前面你对他还一脸鄙夷,可现在你竟然认同他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可悲。”
李梨扔下这句话,直接走了出去,王氏和李氏已经在等着了。
李尚像个木头一样站着,神情木然。
老李头恨其不争,拿起凳子想要砸过去,李尚的媳妇连忙阻止:“爹,不要!”
老李头最终还是放下来,叹了口气,“你看看你的妻子儿女,全都要靠这家店,你糊涂啊!”
扔下这句话,老李头出去忙了。
李尚眼睛微微闪动,此时他有些羞愧,他确实没有想到家人,也知道陈文的目的,可他没办法,他想继续考功名,他不是高远,就算被书院除名了也能中秀才。
原本他就知道问不到酸辣粉的方子,只不过有些不死心,现在终于死心了,被李梨那张毒嘴骂的羞愧不已。
罢了!
李梨回到家,孩子们去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家里的鸭子被赶到田里去了,几只小鸡在叽叽喳喳的满院子跑,别提多欢快了。
院子里到处都有鸡屎白点,李梨皱了皱眉,这样不行,她受不了满院子的鸡屎,这还是小鸡,要是长大了还了得?
得围一个圈子,把它们全部都关起来。
王氏和许氏逗了一下小鸡,这对她们来说好像很正常。
“大嫂,等孩子们回来,我们得把她们围起来,满院子都是鸡屎,我们还在院子里吃饭呢,这怎么吃得下?”
王氏知道她又开始矫情了,这点倒是和以前一样,于是“噗嗤”一声笑出来,“行,都依你。”
妯娌三个开始清理今日的猪下水,小鸡凑过来不停啄着地上的零星的油脂,赶都赶不走。
“梨花,赶它们干啥,这些油脂吃了没事的,以前谁家里要是杀猪了,还专门去铲一些猪毛啊或者肠子类的东西回来给鸡啄呢!”
王氏从猪大肠里拔下来一块油脂扔出去让鸡啄,几只小鸡争先恐后跑过来。
“大嫂说的没错,小鸡也想沾点荤腥呢!”许氏笑着,一挥手那脚边几只嫩黄色的小鸡拨一边去。
几只小鸡趔趄了一下,身子歪向一边跌倒在地上,两条腿使劲瞪着,嘴里的叫声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许氏连忙抓起来,结果小鸡还是跌倒了,看着好像没有精神。
“三嫂,怎么了?”李梨注意到这边,走过来。
“这三只小鸡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刚才还好好的。”她不相信,又抓着让鸡站起来,结果鸡用力蹬了一下腿,脑袋歪了下去,彻底没有了声音。
“咋了这是?”许氏一慌,连忙拿起来看,结果小鸡已经死掉了,旁边那两只的叫声也渐渐小了下去,最终没了声音。
王氏这边的小鸡原本也吃得很欢快,也是在这时候,鸡突然就蔫了,然后用力蹬一下腿,就死了。
李梨看着突然死去的鸡,脑子一懵,“嚯”一下站起来,围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难不成是被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