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差及时扶住了他。
李梨看着陈文惊魂未定的样子,此刻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陈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把夺过衙差手中的状纸,看完后内心却惊涛骇浪。
怎么会……
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着,他阴鹜的盯着李梨,把状纸甩在李梨脸上。
“简直一派胡言,虎毒不食子,我怎会这样做?大人,这个女人就爱拈酸呷醋,掐尖好强,即使她红杏出墙在先,我还是选择与她和离,已为她保全了面子,可如今却反咬一口,实在人心可诛。”
李梨冷笑,“你说这些冠冕荒唐的话没有用,你说我红杏出墙?那你可有抓奸在床?”
“大人,我的儿子亲耳听到他们母子说起这件事,以至于我的儿子心理出了问题不愿与人说话。我说的字字为真,当初陈文在大石镇万松书院读书,却出口阔绰,可我为了他却搜刮干净娘家。”
李梨嗤笑,不给陈文开口的机会。
“原来你早已和杨柳无媒而合,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已经三岁,为了甩掉这边,好和杨柳双宿双飞,却设计了让他去爬树给你们摘李子。
结果摔断了腿,又让大夫故意不医治,甚至威胁大夫开了药方,让他的腿伤更加严重,以至于变成瘫子。”
“你胡说!荒唐,侮辱秀才可是重罪!”
陈文慌了,这些她是如何知道的?不,这女人肯定在诈他。
喉咙干得厉害,心脏处如同棒槌敲打一样。
尽管他面上尽量保持镇定,但他细小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陈文看向衙门外的百姓,一种羞耻感涌上心头,他不解的看向县令:“大人,我是秀才,竟然让我在公堂上受此侮辱。”
县令瞥他一眼,沉声开口:“律法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不论你只是个秀才。”
陈文被噎,气红温了脸。
“能站在这里,我就有证据,大人,我的前婆子,我的孩子,还有这个,陈秀才你可记得?”
李梨掏出来一张纸,“这个药方,之前你让大石镇回春堂的雷大夫写的药剂方子,又拿走了,以此来要挟他,没想到吧?”
陈文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大人,冤枉!”
是杨柳的声音,眼前又瞬间清明起来。
杨柳进来,跪下来:“大人,这些都是假的,这些都是李梨花的报复。”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传证人,来人,速速去梨花村,陈家村带证人,大石镇,把涉及到的证人通通带来。”
官差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已经带着证人回来。
陈婆子坐在马背上,她头一次骑马,竟然是骑官差的马上,官差骑着高头大马去到家门口说县令传她,她当下以为自己的儿子在县令面前倍有面。
于是和村民炫耀几句后,被官差催促,她很是不满的官差的态度,等她到了儿子面前,一定要告一状。
于是在村民的艳羡中,疾驰而去。
等到了县衙,身子骨都要颠碎了,扶着酸痛的身子骨走进县衙,围观的百姓连忙为她让路,她神气的看了她们一眼,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蚊子。
可下一秒,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她有钱的儿媳妇跪在公堂上,又看到了她的好大儿竟然站在大堂上,脸色很是不好,而旁边还跪着一个女人,但看背影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
她抬眼,又看到高坐在官位上的县令,那么威严的县令,当即软了腿。
好吓人。
官差提溜着她上前,陈婆子吓得膝盖软了,直直跪下来。
“大……大人……”
“堂下可是陈秀才之母?”
陈婆子哆嗦着,不看抬头,“是……是……”
陈文赶紧过来蹲在陈婆子的边上,假意扶着她,实则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臂。
“娘,不用紧张,你就如实回答就可以了,相信老天不会冤枉好人的。”说罢,他又捏了一下。
陈婆子脑袋嗡嗡的,木讷点了点头。
“李氏状告你儿陈秀才谋害亲子,可有此事?”
陈婆子心中警铃大作,往旁边看去,这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是李梨花这贱人。
“不……不……没有……是他自己贪吃,爬树上摘李子掉下来摔断了腿。”
咚!咚!陈婆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李梨冷笑,“那棵李子树那么粗壮,虎儿当时那么小,怎么就能压断了呢,并且断口还是平的。”
“是他运气不好!”陈婆子咬牙。
正在这时,苏木和雷大夫也到了,两人是坐马车到的,官差先去大石镇接了雷大夫,又去梨花村接了苏木。
官差抱着苏木走进来,县令见这么个孩子竟然断了腿,于是让他坐在椅子上,免跪。
雷大夫与李梨并排跪着。
陈文几人看到雷大夫皆是一脸的不敢相信,陈文还以为刚才李梨是在诈他。
\"娘,你没事吧?\"
李梨摇头,“苏木,别紧张,待会就把听到他们要害你的话告诉县令大人,大人是好官,一定主持公道的。”
“堂下是苏木,原名虎儿?”
“是,大人!”
苏木把事情原原本本陈述出来,眼神始终没有落到陈文和陈婆子的身上。
这是苏木离开陈家村后,陈文和陈婆子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的苏木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机灵,沉稳,头脑清晰,这哪里是当日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陈文和陈婆子正要说话,却被县令打断,开始问雷大夫。雷大夫也把当日陈文是如何要挟他的事情说了清楚,还有他的儿子如何染上赌瘾的事。
“胡说,你们说的都一致,说明这件事是计划好的,你们合起来算计我,就因为李梨花当日和离后,又见我中了秀才,心生不满。”
“我可不敢欺骗大人,李娘子与我并无交情,大人请看!”雷大夫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
陈文看到那封信,心中大骇,脸色白得吓人,“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陈文想去夺,但是官差先他一步拿过了信件,递交给了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