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警戒员倒是愣住了。
温缇赶紧插进来道:“警官,正南方安全区边缘有大量异变体入侵,就连驻军点都沦陷了。我们担心星月城安危,才过来检测的。”
警戒员:“那我怎么确定,污染不是你们带进来的?”
陆柠神色一动,突然想起了驻守在星月城城关那里的那个警戒员。
她将通行证拍在了桌上:“城门口的警戒员放我们进来的,查过,我们百分之百没问题。”
审讯的警戒员看了一眼通行证,掏出通讯器打电话,并打开扬声器。
对面的声音传过来。
“什么?出事儿了?”
“是那两个小姑娘说自己是中心城区什么清扫局情报局来的,我也不敢不放人啊。”
陆柠一听,眉头皱起:“你说谎,明明是你说上级答应让我们进来的!”
“那个,张警官,我一开始是拦着没让她们进的,她们当时立刻就掉头了,然后回来就说什么星月城有危险,还拿自己的身份威胁我,我真的是没办法,我这不是想着万一真的有什么危险吗……”
“她们在城内杀人了。”张警官沉声道。
“什……什么?”电话那头的警戒员吓得声音都抖了。
“不是,你能不能敢作敢当啊,就你这样的还当驻城警戒员?!”陆柠简直要被气笑了。
“警官,我打进王婶身体里的是清除剂,因为跟体内的污染物反应她的身体才会被侵蚀干净的,否则被污染的,可就不止她一个人了。”陆柠解释道。
“王婶整个身体都蒸发了,你现在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用污染物当做你杀人的借口?”
王婶在安民花苑是人缘极好的存在,民众亲眼见到平常与自己说说笑笑的老友霎时被侵蚀成一张空空的皮囊,最终丝毫不剩,全都恐惧地拒绝回忆,一口咬定陆柠是那个“杀人犯”。
陆柠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再怎么解释,对面愚蠢的警官都不会听得懂的。
这种愚蠢的城市,就应该自生自灭,全城被污染!
她揉了揉疼痛的脑子,努力把这些叫嚣的想法压下去。
献祭整个城,得意的就是人为污染源的幕后主导者,而且按照森妄洲的行为来看,很有可能是这个幕后与费尔森是敌对关系。
不知道会不会是比森妄洲还难应付的存在。
转化剂没有被研究出来之前,她得站在森妄洲这边。
“我要求联系我的证人来。”她平静地对张警官说。
“谁?”
“你们可以联系上正南边区驻军点吗?我的朋友宋怀远在那里组织异变体入侵的清扫指挥工作,他可以作证的。”
“或者,中心城区执政厅的沈耀川先生,也可以。”
听到这两个地方,张警官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温缇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警官,我们绝对不是什么投毒的坏人,我们真的只是担心星月城的安危而已,正南方边区的信号塔倒了,没法联系上外界,所以我们才自己先出来的。”
陆柠后颈突然传来熟悉的痒意。
森妄洲在找她。
“张警官,我能打个电话吗?”她问。
“可以,但是只能在这里接。”
陆柠点点头,拨通森妄洲的电话。
“被抓了,怎么不想着找我?”森妄洲关切的话语携带着些许不满,压过来。
“你不是忙去了吗?我哪里好意思打扰你。”
“你打算找的那几个人,应该一个都联系不上吧。陆柠,你真打算去蹲大牢啊?”森妄洲有些好笑。
“我是清白的,清者自清。”
“好了,电话给对面的人,我来跟他说。”
陆柠有些疑惑地将通讯器递给张警官。
不知道森妄洲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什么,张警官的表情越来越奇怪,简直在上演一出滑稽剧。
陆柠用手指抓挠着自己的裤子,如坐针毡。
过了半分钟,张警官将通讯器还给了她,换上一副和蔼的微笑:“是我们搞错了,不好意思陆小姐,谢谢你过来帮忙。”
陆柠和温缇一听,同时松了口气。
不知道森妄洲用了什么方法,总之眼前的问题是解决了。
正想起身,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小警员站在门外。
“张组长,中心城区执政厅的人来了。”
张警官愣住了,愣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快……快接到招待室,我立马过去,让人招呼好。”
“那位先生说……要到这里来……”小警员用眼神瞟着正坐在审讯椅上的两个女孩。
“那快、快让他进来。”
高挺的身影踏了进来,皮鞋与地面撞出沉闷的声响,自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威压。
“张辉,听说你押了中央机构的人?”沈耀川毫不客气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面带微笑,朝陆柠和温缇看去,“没事吧?”
陆柠摇摇头。
“那个……怎、怎么称呼?”张警官有些尴尬地起身。
“我姓沈。”
“沈先生,一切都是误会,其实您不来,我也已经打算放她们走了。”张警官毕恭毕敬地站着,额角沁出的汗出卖了他此刻疯狂紧张的内心。
“陆小姐,温小姐,你们进城的时候,有出示相关证件吗?”沈耀川没有搭理站着的男人,而是转向了陆柠和温缇。
“出示了,清扫局的警官证和情报局的工作证,都给看了。”陆柠肯定地道。
沈耀川轻笑一声,视线回到张警官身上,盯得男人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张警官,伪造中央机构工作证,判刑十年起步,我猜,两个小姑娘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把戏吧?”
张警官连连点头:“是、是,可是……她们两个是从正南方边区驻军点来的,按照星月城的规定,甚至是整个蓝海城的规定,没有通行证,是没法进入聚集型居民城区的。”
沈耀川笑得游刃有余:“问题就在这里,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场面陷入沉默。
“进来吧。”他沈耀川朝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男人被押着推了进来。
是驻守在城关的那个警戒员。
他面带惊恐,颤颤巍巍的,在见到张警官后,腿软得走不动道,直直往地上瘫去,硬靠着身后两人架住他,才勉强维持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