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尘沉默片刻,也露出一丝苦笑:“规则如此,一人一把钥匙只能引领一人入内。我们只有十八块碎片,两把钥匙,也只能有两人进去。”
气氛短暂沉寂下来,公孙天纵率先打破安静:“其实,这一路走来,我觉得能活着已经很赚了。沈兄,你实力最强,肯定要进去。”
沈清川却摇摇头,看向众人:“我一个人进去也未必能闯到最后。要不这样——”
他的话还未说完,褚玄尘已经将自己手中的碎片递出:“你们两个进去吧,我自问修为虽高,但这一路多亏你们相助才得以保全性命。更欠你们救命之恩,这次机缘,我不争了。”
李知远也咬了咬牙,把自己的碎片递给沈清川:“我也是。一开始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但现在明白,有些路必须有人先走,我信你们能走到最后!”
沈清川和公孙天纵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复杂的情感和沉甸甸的衬托。
他们没有再推辞,而是郑重地将所有碎片合并成两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钥匙。
伴随着钥匙合成的那一刻,天空骤然浮现出金色光柱,两道金光如同有灵性一般,从钥匙顶端射出,将沈清川与公孙天纵缓缓托举而起。
他们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鸣,再睁眼时,已被带到了秘境深处的一处神秘禁地外。
那是一扇古朴石门,门上铭刻着晦涩难明的符文,整个空间弥漫着压抑肃穆的气息。
而石门前方,有一道无形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公孙天纵下意识回头,却发现自己与沈清川身后皆是金色光幕,而褚玄尘和李知远则被挡在外面,两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为他们送行。
就在这时,山林间忽然传来杂乱脚步声。
几名气息强横的修士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为首者正是之前与他们争夺过碎片的天横宗高手,以及几名北冥宗强者。
他们显然也是一路追踪而来,见沈清川和公孙天纵即将进入禁地,顿时红了眼:
“把钥匙留下!”
“别想独吞机缘!”
褚玄尘和李知远见状,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以身拦住来敌。
褚玄尘剑光如虹,将敌人逼退数步;李知远则祭出符箓,将小路暂时封死。
“快进去!我们拖住他们!”褚玄尘大喝一声。
沈清川心头一紧,本想冲回去相助,却被金色光幕死死挡住。
他回头看了一眼为自己拼命争取时间的伙伴们,深吸一口气,与公孙天纵并肩踏入古朴石门。
在两人步入石门的一瞬间,金色光华骤然收束,大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纷争彻底隔绝,只留下静谧肃穆与未知挑战...
而在外头的褚玄尘与李知远仍在苦苦支撑,敌人见大门关闭,只能愤恨离去。
李知远靠在残破石柱上,大口喘息,却露出释然微笑:“希望他们能成功...”
与此同时,沈清川与公孙天纵缓缓从古殿内醒来,他们环顾了下四周。
此地穹顶高阔,殿宇以星云玄石砌筑而成,气息厚重如山。
墙壁上铭刻着奇异的古老体修纹阵,一道道苍青色微光将整间大殿笼罩在厚实灵威中,既庄严,又压抑。
两人对望一眼,本能的打开识海感应四周,却察觉此地灵气如潮似涌,体内真气反而无法自主运转。
“禁制极重。”沈清川深吸一口气,双目微缩。
公孙天纵则警觉地环顾四周,低声道:“看来不是咱俩先到,这里已经聚齐了狠角色。”
只见古殿之中,除了他们二人外,还站着七个修士。
众人分散在大殿各处,有的倚靠石柱,闭目静修,仿佛外界一切都与己无关;有的随意斜靠在墙边,双手环胸,神色慵懒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锐意;还有的立于光影交错之地,身形半隐半现,目光锋利如刀,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琉璃穹顶垂下淡淡光辉,将众人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幽深,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
这里没有寒暄,也没有虚伪的笑容,每个人都安静地守着自己的领地,却又时刻警惕着他人。哪怕只是偶尔的对视,也像刀剑擦过,火花四溅。
沈清川微微侧身,与公孙天纵对视一眼。他心中暗自警觉:“这些人无不是外域赫赫有名的天骄...这里随便一个,都足以横扫一方。”
公孙天纵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凑到沈清川耳旁:“这气氛比咱们师门年终考核还紧张十倍。”
他装作不经意地活动脖子,目光却飞快扫视了一圈:“不过也好,总算能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那些怪物。”
他悄悄指了指主石阶前那个身穿道袍、手持朱砂玉笛的儒雅男子。那人端坐如松,神情从容而自信。
公孙天纵低声道:“你看,哪位就是青临山‘玉衡’苏启文,人榜第九。听说他琴阵剑术皆通,一曲可镇妖,一剑能破敌营,在我们十域年轻一辈里是神一样的人物。”
这时,苏启文似有所感,微微抬眸朝他们看了一眼,只是淡然颔首,并未多言。那一眼文翁尔雅,却让人心头一紧。
公孙天纵又用下巴点了点另一侧石壁伫立的身影:“在看那边,那是琅华谷‘丹心’景暮雨,你知道的,人榜第十五。据说她炼丹制毒无一不精,还能以五行合毒入剑,人不少高手都吃过亏。”
景暮雨正倚在石壁上,目光温和地扫过全场,对视道沈清川和公孙天纵时,还冲他们微微一笑。
那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却又莫名让人后背发凉。
“还有东墙那位...”公孙天纵声音更低了些,“半蹲在阴影里背着重剑的男人,就是北冥宗‘无涯剑尸’颜楚临,人榜第十。传闻他曾在北冥染尸河畔独斗三日三夜,把所有敌人都变成了尸体。他好像在养伤,但据说他最擅长伪装和偷袭。”
沈清川顺着目光望去,只见那男子脸色苍白,神情木然,但气息却冷得像是死水。
他眉心一道枯血封魂印异常显眼,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还有那个最扎眼的大家伙...”公孙天纵咽了口唾沫,小声补充道,“赤练劲衣,就跟铁塔似的,那是‘雷臂’拓燕,人榜第三,据说他练成了雷霆异脉,一拳能轰塌山峰。”
此刻拓燕正与沈清川隔十余步而立,他双臂抱胸,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讥笑。
四周空气仿佛因为他的气息而震颤,每当有人朝他投去目光,他都会毫不遮掩地回瞪过去,那种自信甚至带着挑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