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知道这事已经无法掩盖,只好满脸通红地别过头去,狠狠地甩下一句:“我呸,徐峰你别得意,我告诉你,我早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你别以为你现在有点钱就了不起,别的我不说,邻里之间你总要给点脸面吧?”
徐峰嗤地一声冷笑,弯腰捡起那根她带着的棍子,甩在手里转了两下。
“脸面?你说得轻巧,我那根扫把头的脸面你给过吗?今天你不是来偷东西就是来找事。说句难听的,要是你再晚一步,我的狗就咬你了。”
“你敢!”贾张氏瞪大了眼睛,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再说一遍?”
“我说,”徐峰把棍子往地上一磕,冷冷道:“你要是再敢翻我院墙,下次我连门都不给你开,直接叫人送你去缝针!”
贾张氏被吓得脸色一变,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拖着脚一瘸一拐地往院门口走。她咬牙切齿地回头瞪了徐峰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但一想到刚才那摔得惊天动地的场面,她终究还是不敢再说什么。
她走到门口,还不死心地回头喊了一句:“你等着,徐峰,这梁子,我记下了!”
徐峰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一手扣着腰间的钥匙扣,语气淡得像风:“你先记着吧,等你能翻得上来再说。”
“你——你混账!”贾张氏气得又差点扭了腰,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中,背影中满是恨意和羞辱。
而院里,徐峰望着她走远的方向,目光却越发冷静。
“你这老婆子……看来,还真得防一手。”
他低声自语,转身进了屋,一边把门栓上,一边朝角落里的狗窝招了招手:“来,小黑,以后盯紧点,咱家墙头,不许再让老妖婆爬上来。”
狗“汪”地叫了一声,仿佛听懂了一般,尾巴甩得飞快。
院子,又归于安静,但显然,这场深夜翻墙事件,只是个开始。
院子里,一地被贾张氏砸得歪歪扭扭的葱叶尚未清理,泥土里还留着她摔倒时拍出的坑印。月光下,那坑印像是讽刺的嘴,咧着弯笑,嘲笑着一个老女人半夜作妖的下场。
徐峰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那根早就弃用但一直没舍得扔掉的老扫把。原本是拿来吓唬她的,可刚才那一下子把狗吓得“汪汪”直叫,贾张氏却不见一点悔意,反而嘴里连珠炮似的开骂。
“你个死崽子!”她声音嘶哑,抬起满是泥点的手指着他,“我摔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你院子里好骗我的房子?!”
徐峰听得眉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后槽牙,心中怒意翻腾。她不仅不认错,还倒打一耙?甚至开始乱编阴谋论了?
他忍无可忍,冷着脸将手里的扫把一抬,啪地一下拍在院墙旁边的砖堆上,带起一股扬尘。那一下子力道不小,扫把木杆震得嗡嗡响。
“你再说一句试试?”徐峰的语气低沉而冷厉,眼神阴鸷得像冬天的井水,直勾勾盯着贾张氏。
贾张氏身子一哆嗦,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眼底闪过一丝怯意。可她的嘴巴还是不肯服软,扬声道:“你、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去派……我就告你故意伤人!”
“那你倒是告啊。”徐峰嗤笑一声,右手一抖,那根扫把像鞭子一样朝地上抽了一记,“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教训你。你翻我墙、踩我地、骂我祖宗,你要不要脸?!”
“我——”贾张氏还想嘴硬,却在徐峰一步踏上前来时,脚下一软,身子猛地往后一缩,屁股重重地撞在门槛上,发出“咚”的一声。
“再来一句,信不信我让你彻底没法走出去?”徐峰的语气已经不带一点温度,他举起扫把,扫把的尾端已经被磨得粗糙,看上去就像一根结实的粗木棍。
贾张氏被逼得缩在角落,脸色青白交错。她原本就因摔了一跤疼得骨头发麻,这会儿又被徐峰压着气势吓住了,嘴巴张了张,竟没敢再吱声。
徐峰的手微微颤着,那不是害怕,而是怒极。他自认在院里算是和气之人,平时谁来借个东西,他从不吝啬。可这老太太三番五次无理取闹,还倒打一耙,他忍了不是一次两次。
“我这扫把,要不是你嘴臭,今晚就拿来扫地了。”他说着,慢慢将扫把放下,靠在门边,“可你要真不怕,哪天你再敢踏进来,我不拿这玩意儿抽你,我都对不起我祖宗。”
他盯着她,目光如刀。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屈辱与愤恨,她心里翻江倒海,憋着一口气就是不肯咽下去。可偏偏,她现在浑身上下都疼,一动就火辣辣地窜,哪怕是站起来都困难,更别提去找什么“援军”。
“你记着,徐峰,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摔的是你自己,不赖我。”徐峰冷冷地打断她,“你要是不甘心,明天大白天你去敲锣打鼓喊我打你,咱院子这么多人,谁不知道你半夜翻墙进来?”
他话音一落,贾张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牙齿“咯咯”直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碎。
她一把拄着那根被扔在地上的木棍,颤巍巍地撑起身子,浑身一阵一阵发抖。她气得脑壳都涨红了,却也知道,这一仗,她输得彻底。
徐峰没再看她,转身进了屋,把门“哐”地一声关上,随手落了门栓。
“有病的婆娘,天天不嫌累……”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扫把往门后倚好,又去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猛灌一口。
而外头的贾张氏,站在院子门口足足愣了五分钟,直到夜风吹得她牙根发酸,才一瘸一拐地拖着腿往自己屋走,嘴里骂骂咧咧,声音低得像蚊子。
“好,好你个徐峰……你等着……老娘跟你没完……”
院子再次恢复安静,可某些东西,已经彻底变了。那根扫把,还静静倚在门后,却似乎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肃杀。